時節(jié)入秋,風伴落葉,卷起千堆,蕭瑟盡現(xiàn)。
九州大地之上的人們有的已經(jīng)開始籌備起了過冬之需。與廣元境多山巒地貌不同,乾元境地勢多為平原地區(qū),秋風刮骨,冬雪浸脾,早早準備一些厚衣服和柴火是家家都會提前做的。
站在山門外,任風襲來,眾多逍遙宗弟子卻只著一件單薄的長衫,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的寒冷。
今日是逍遙宗大選第三日,從第一天開始他們便守在青丘山山門之上,如果這里的傳送陣出現(xiàn)任何問題,那些通過此陣傳送到劍蕩山的同門和凡人可就不妙了。
“哎,也不知道蕭師兄能不能從劍冢平安歸來,都說以他筑基中期的修為很難……”
“別瞎說,蕭師兄是何等天才,怎么會隕落在劍冢之內(nèi)?!?p> 宗內(nèi)的大事最近大事發(fā)生的不少,這些弟子守門之余也經(jīng)常談起這些事。
甚至還有人打起賭來,就賭這次大選能有多少新人加入宗門,有說十個的,有說二十個幾的,還有人說能過百,這當然引來了其他同門的嘲笑。
一次大選能收百位符合條件的弟子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說應(yīng)該一個都沒有呢!”青丘山對面不遠處的林中有人喊道。
眾弟子循聲望去,一位身著淡青色長袍的修士走了出來,由于其頭上戴著斗笠所以一時看不清樣貌。
“什么人!竟敢出言冒犯本宗?!币晃恢跗诘腻羞b宗弟子站起身來大喝道。
就在這時,那修士兩側(cè)又陸續(xù)走出不少人,皆是黑袍蒙面。
見到此景眾位逍遙宗弟子也是知道不妙,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
“結(jié)劍陣!”逍遙宗弟子聞聲立刻落位。
幾乎同時那對面的青袍修士抬起右手輕輕向前一揮,周圍的數(shù)名黑袍人立刻沖了過來,而且后方的林中陸續(xù)源源不斷還有人出現(xiàn),前后總計數(shù)十名。
見到這個數(shù)量的敵人,逍遙宗弟子神情皆變,連忙各自結(jié)成四象陣。
他們的修為也都不高,只有幾名筑基初期的弟子,其余都還在凝神境,四象陣是現(xiàn)階段他們能掌握的最有效的陣法之一了。
只是,當那幾名筑基初期的逍遙宗弟子將神識掃向下方石階之時,心底也是陡然涼了半截,這些人居然沒有一個是凝神境的修為,皆是筑基往上,還有幾個甚至他們都看不透。
“東方師兄他們快出來了,不要放這些人過去!”一名逍遙宗內(nèi)門弟子大聲喊道。
“是??!”其他人立即相應(yīng)。
只不過,雖然士氣尚可,但奈何雙方實力懸殊略大,對方人數(shù)還占優(yōu),十數(shù)名逍遙宗弟子組成的三座四象陣很快便被破開沖散。
這些黑袍修士顯然沒有打算留手,各種兇狠的法決層出不窮地向逍遙宗弟子們招呼過來。
僅僅一個照面的功夫,逍遙宗這邊就死傷慘重,諸多法決轟擊在山門附近使得整片區(qū)域都震動起來。
就在這時,他們身后山門下的傳送法陣發(fā)出了久違的光芒。
……
“小伙子,多冷啊,快進來坐?!鄙砗笤褐袀鱽泶髬鸬暮袈暋?p> “好,這就來?!睆埳⒖檀饝?yīng)道。
一進屋,他便看到束發(fā)小童坐在那邊捧著一壺熱茶喝的津津有味,索性他也坐在旁邊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們二人現(xiàn)在所處之地位于大晉國的西北邊境處,這里的人們熱情好客,張生他們只是臨時在這個村子落腳,便受到了熱情的招待。
張生之所以來到這里完全是因為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是大選第二日,從仙盟御師王史那傳來的,由于當日正是蕭逸才入劍冢的第九天,劍冢之中傳音令是無法與外界取得聯(lián)系的,所以王史直接將消息送到了逍遙宗。
宋神宗得知之后立即告訴了張生。
消息中說的便是仙盟發(fā)現(xiàn)了疑似宇文吉的修士出現(xiàn)在了大晉國的西南邊境。
這讓本來還想看看大選結(jié)果的張生不得不提前動身趕往這里,并同時將這個消息通過傳音令傳給了祁笙所在的宇文家族那邊。
當張生花費數(shù)日的時間趕到這里之后,又從傳音令得到了另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便是逍遙宗在大選第三日突然遭到了襲擊。
消息是蕭逸才兩天前傳來的,張生離開逍遙宗前往大晉國西北邊境的第二天蕭逸才便走出了劍冢。
逍遙宗在這個時間舉辦大選,自然是引起了修仙界各方的注意。修仙界各大宗門最看重的事情是什么,自然是傳承,一個強大的宗門沒有良好的傳承下去,那就依然逃不出走向衰亡的命運。
這個時間正是各方勢力那些閉關(guān)中的筑基后期修士即將出關(guān)之日,或許這些修士自己也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曾經(jīng)在修仙界中微不足道的筑基境修士也有被萬眾矚目的一天。
因為筑基后期出關(guān)之后便輪到了結(jié)丹境修士們,不過以他們結(jié)丹境的修為處理起元力反噬需要的時間是成倍增長的。
也就是說,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筑基后期的修士決定了修仙界的格局走向。
這個時間誰也說不準,有可能是一年,也有可能是三年甚至五年。
修仙界在仙隕之后已經(jīng)平靜了近三年,如今時間也差不多了。
若是哪位筑基后期的修士在這個期間能夠突破境界結(jié)成金丹,那么這個宗門短時間內(nèi)定會凌駕于他人之上。
這也就是為何各方筑基后期的修士都備受關(guān)注的原因了。
筑基境圓滿與結(jié)丹境初期,看上去只差在毫厘之間,其實用一天一地來形容也不算夸張,畢竟有了金丹就可以在空中御器飛行。
因為傳承的重要性,各方勢力其實都想等到自家筑基后期修士出關(guān)之后,再用他們之名來招收新弟子。
但是沒想到逍遙宗居然提前所有人一步,這就導致許多大晉國之外的不少人也都來參加逍遙宗的大選了。
不過宋神宗既然敢提出舉辦大選,自然是有所依仗,逍遙宗能作為乾元境東南區(qū)域唯一的修仙宗門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只是好巧不巧,逍遙宗眾多長老消失數(shù)年的消息幾乎同時也被人放了出來,這下各方勢力都坐不住了,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有些人卻已經(jīng)箭在弦上了。
就在大選即將結(jié)束的第三日,也就是蕭逸才進入劍冢之后的第十天。
青丘山被人襲擊了。
縱使當日東方胤留下了一半弟子在外面把守山門,但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是被偷襲的,第一時間逍遙宗在青丘山門處的弟子死傷慘重。
此時又正趕上大選結(jié)束,未通過選拔的大部分人早已被逍遙宗弟子通過傳送陣傳送出來,而東方胤等人則是最后帶著通過大選的新晉弟子走出陣法。
當他們出來之后都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山門附近的逍遙宗弟子已經(jīng)到了拼死抵抗的最后關(guān)頭,那些進攻的黑袍修士下手極狠,看樣子是不打算留活口。
東方胤當即就殺紅了眼,帶著剛從劍蕩山返回的眾弟子殺出一條血路來,不過即便如此逍遙宗這邊大多弟子都只是凝神境,只剩下少數(shù)幾名筑基初期的內(nèi)門弟子,而對方數(shù)十人則全部都是筑基初期甚至中期的修為。
為了保護寧恒等人,東方胤在被六名同階修士圍攻之下甚至斷了一臂,好在緊要關(guān)頭,代理宗主宋神宗帶人及時趕到,這才逼退了那些來襲的修士,即便如此依然是死傷慘重。
這場大規(guī)模偷襲可以說是毫無前兆又來勢洶洶,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幾乎同時,逍遙宗內(nèi)也遭到了同樣的襲擊。
宋神宗兩日前便帶領(lǐng)眾多內(nèi)門弟子與親傳弟子前往青丘山去了,當時他便預想到青丘山或許會有此一劫。
所以此時的逍遙宗內(nèi)只剩下了那些外門弟子和少數(shù)初入筑基境的內(nèi)門弟子。
當然也有沒離開宗門的親傳弟子,因為他們大多都在閉關(guān)之中,比如望月峰的陳棺和叢靈珊等人。
對逍遙宗和青丘山同時發(fā)起的這兩方攻擊要說無人策劃那是鬼都不信,一看就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以及精確的算計。
那些凝神甚至煉氣境的外門弟子在那些幾乎都是筑基境以上的修士眼中簡直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其余的內(nèi)門弟子甚至個別親傳弟子都分別被人拖住,對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趁此機會斷了逍遙宗的傳承,外門弟子只能分散多股逃至各峰的方向。
好在有弟子冒死突圍及時敲響了宗門警鐘,這才引得各峰弟子齊齊出關(guān)下山支援。
尤其是出關(guān)之后的陳棺師兄,面對敵人,他將一人一劍均化身數(shù)倍于原來的大小,這時的他才是真正的宛如神山一般,在望月峰下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救下了從外門逃過來的諸多外門弟子。
來襲的這些黑袍修士們似乎對逍遙宗內(nèi)部極為了解,直接將進攻重點放在了通天峰上。
通天峰此時代理宗主不在,大師兄東方胤不在,臨走之際他又帶走了為數(shù)不多師弟師妹去青丘山坐鎮(zhèn)。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堂堂逍遙宗的主峰居然有朝一日被人偷了家。
不過千算萬算,好巧不巧,他們背后策劃之人也沒想到蕭逸才可以從劍冢之中完好無損地歸來。
值得一提的是蕭逸才臨走之際還死皮賴臉地向姜天士求了兩道劍意。本來他是想求這兩道劍意出來之后蘊養(yǎng)一番,畢竟他也想學學師父那太極劍意,說不定時間一長他也對劍道有所感悟呢?
姜天士煉化了劍冢,將兩道劍意附在蕭逸才身上自然也不是什么難事。
蕭逸才一出劍冢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那兩道劍意便已經(jīng)自行飛離他而去。
劍冢之中的劍意可都是逍遙宗前輩們留下的,時間久了甚至都會產(chǎn)生一些自我意識,這兩道劍意似乎是感受到了逍遙宗的危機,竟然自發(fā)催動出門迎敵去了。
此時的數(shù)十名敵方主力已經(jīng)追著那為數(shù)不多的幾名通天峰弟子來到了青鋒殿廣場之上,身后便是青鋒殿,是逍遙宗的核心所在,這幾名弟子本來都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
就在這時,兩道劍意從他們身后的青鋒殿中破門而出,又以速度其快瞬間殺入敵陣,猶如狼入羊群般開始肆意宰割。
數(shù)十名筑基境的敵方修士在這兩道劍意的無情收割之下轉(zhuǎn)眼間便盡數(shù)慘死,劍意也因此被消磨耗光。
當蕭逸才從青鋒殿走出的時候,只看見了下方廣場之上的一地尸體和幾位愣在原地的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