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妒由情真
立政殿。
長孫皇后問蘇紈知不知道文獻皇后。
“額……”
“哪個文獻皇后?”
蘇紈果然不知道。
“隋朝。”
長孫皇后給蘇紈提醒道。
“……”
蘇紈還是一臉茫然。
“獨孤氏。”
長孫皇后又提醒道。
“母后你說的是獨孤皇后吧?”
長孫皇后點了點頭。
“那這個我認識?!?p> 太宗:“……”
李承乾:“……”
太宗跟李承乾兩人皆是一臉黑線。
果然!
一個連馬的名字都記不住的人,你不用對她再抱有太多的期待。
但這卻也符合她的人設(shè)就是了。
長孫皇后便問蘇紈,“你對文獻皇后怎么看?”
這是想考自己了。
蘇紈心想。
然而把自己比作獨孤皇后,那不是罵人嗎。
獨孤皇后是什么人。
妒婦。
也是一夫一妻制在古代最為忠實的履行者,甚至還不讓臣子納妾。
這個問題,蘇紈必須好好想想。
但是也不能想太久,不然也就顯得自己心機太深了。
只是略微地想了片刻,蘇紈便以清脆的聲音道:“獨孤氏,是一代賢后?!?p> 果然!
聽到蘇紈這么說,長孫皇后開始有點擔(dān)心了。
“哦?這怎么說?”
蘇紈便回他道:“從來沒有一個皇后能夠做到像她那樣,可以在自己丈夫身邊積極出謀劃策,卻又不干權(quán)亂政,也從來沒有一個皇后,像她那么真?!?p> “真?”
蘇紈:“對!沒錯!妒由情真。如果她不愛那個誰,她就不會嫉妒,也不會在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后,從此心灰意冷,而且在不久之后,就溘然長逝。可能對她來說,她跟那誰的愛情,就是她一生的動力,她就是為此而活的。而那個誰,卻打破了這一點,這不就等于說,把燈芯給拔掉,這油燈,哪能不滅。這不是她錯了,而是那個誰錯了。所有人卻都把她當(dāng)做是妒婦來批判,我覺得,這是不合理的?!?p>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獨孤皇后半點都沒錯了?”
太宗發(fā)話了,問道。
蘇紈便道:“她當(dāng)然也有錯。比如說,對于納了妾的臣子,就不予重用。這是她的自我意識過剩,沒有明白,求同存異的道理。當(dāng)然,她也有那樣的條件,畢竟她是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準(zhǔn)確地說,她與那誰幾乎不分上下,因為并稱二圣?!?p> “那叫隋文帝。”
太宗看不下去。
“哦,我只是一時沒想起來?!?p> 蘇紈便道。
在場三人皆是一陣無言以對。
他們發(fā)現(xiàn)蘇紈在記人名這方面,真的是有缺陷。
然后蘇紈又接著道:“至于說換太子,擾亂社稷宗廟,我覺得,這也不能全然怪她。當(dāng)你遇上了丈夫?qū)ψ约翰恢抑潞螅氵€能對一位特意疏遠正妻、獨寵侍妾的太子有多少好感么?倒不如說,是這位太子太不懂時局大勢。而且……她之所以那么做,其實也是聽信了那個誰的讒言?!?p> 你看!
蘇紈又不記得人家的名字了。
“誰?”長孫皇后問道。
“楊素?”太宗問道。
蘇紈想了想,道:“好像是。總之,就是讓她下定決心要廢了太子的那個?!?p> “既如此,那如何能稱得上是一代賢后?”
太宗又問道。
蘇紈便道:“父皇你這么想就不對了,就算她后面是做錯了一件事,可也不能完全抹殺她之前全部的功勞。更何況,從古至今,我就沒有見過有一位帝皇,到了晚年不昏庸的。我們要做的,不應(yīng)該是專門盯著她的一處錯處,來批評她,甚至抹殺她一生的貢獻,而是應(yīng)該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nèi)自省。”
“那你省到了什么?”
長孫皇后又問道。
“兒省到了,獨孤皇后做得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沒有對太子進行耐心的教導(dǎo)。也從未嘗試去改變他,反倒是只想著一心要換掉他。殊不知,隋煬帝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之所以會有獨孤皇后這人生最后的差評,這與隋煬帝的謀求奪嫡,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這一切……其實就是一場陰謀,而獨孤皇后,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給算計了。女人終究還是敗給了男人。論陰謀詭計,女人比之男人還差遠了。”
“……”
眾人聽她說完,這是什么歪理?
不過,經(jīng)過她這么一剖析,倒也似乎有幾分不是道理的道理。
“那……”
長孫皇后原本想說,那若是你,你會怎么做?
可這話剛說了第一個字,她心中便已經(jīng)仿佛有了答案。
因為……
蘇紈前面其實已經(jīng)說過了。
見賢思齊。
見不賢而內(nèi)自省。
“罷了,本宮已經(jīng)沒什么想問的了,陛下你怎么看?”
太宗便道:“我說不過她?!?p> 也就是說,她也無言以對。
“那就這樣吧!外面天都黑了,你們也早點回去。”說罷,又對身邊的奴婢說:“你們都送送太子、太子妃?!?p> 之后。
蘇紈跟李承乾便出來了。
唔……
出來后,蘇紈也是在想,自己剛剛有沒有說錯什么。
應(yīng)該……
沒有說錯什么吧,事實上,她說話一直以來都很小心。
畢竟,這個時代的觀念跟后世的觀念肯定是不同的。
尤其像是這種納妾的。
男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準(zhǔn)把敢提出異議的女的用筆桿子批得死死的。
而方才的她,難免有在挑戰(zhàn)這個的意思。
李承乾其實,也有在想這個問題。
蘇紈說,妒由情真。
那現(xiàn)在呢?
愛妃對自己是不是也妒由情真?
要是自己也去臨幸一個宮女,那愛妃會不會急眼?
看著看著,頓時忍不住笑了。
被蘇紈發(fā)現(xiàn)后,蘇紈也是問她道:“你在笑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你該不會是想說,你老婆要生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