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暄自然能感受到那猶如針扎的視線,待父親去與那些官員寒暄,她也就抬步直直的朝肖奕和肖茂的位置走去。
曾韻纖好不容易才找到肖暄,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在她要起身的一瞬間,被一只手拉了回去。
“你要去哪?”
肖明珠冷冷的看著她,本來心想不想讓女兒沒了臉面便沒有直說,只是見她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樣子,她心里又實在不放心。
“我...我只是想去活動活動.....”曾韻纖咬咬下唇,有些不甘心的朝肖暄看了一眼。
“你哪都不許去,就在這給我坐著?!毙っ髦闆]給她留一點退路,說完這句話索性就不再看她,而是與那些官家夫人說說笑笑起來。
雖然肖明珠和曾家都寵愛她,但是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母親如此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曾韻纖一邊茫然又忍不住害怕。
肖茂見到肖暄自然沒什么好話,只是冷笑道:“肖大公子還真是會給自己找機(jī)會出風(fēng)頭,給父親表演耍雜都要這么長時間。”
這話說的好似肖暄故意拖著肖振,直到人來了才出現(xiàn)一樣。
畢竟作為司馬府身份最高的肖振,自然最是引人注目的。
肖暄和肖茂最初的仇恨來源于肖茂五歲那年。
肖茂一直以來都很少見到父親,可是沒想到肖振從云中回來就去了肖暄的房內(nèi),沒有看他和哥哥。
本來就心生委屈的肖茂,被云姨娘一番洗腦,對肖暄更是心懷怨恨。
本來肖暄不與他計較,沒想到肖暄十一歲那年與肖茂和肖奕一起出去看花燈,卻被肖茂騙到了迷林里,自己卻走了。
被找回來后,肖暄在心里就直接把他放到了敵人陣營。
“四弟這是說的什么話?若學(xué)武便是耍雜那你如今不還是用著耍雜之人的俸祿?”肖暄仿佛聽到什么好笑的話,一邊笑著一邊朝另外一只椅子坐下。
以往肖暄聽到肖茂的冷嘲熱諷除了沉默還是沉默,連個回?fù)舻脑挾疾粫f,肖茂背后都拿這點嘲笑她,肖奕雖然表面上沒說什么,但是心里還是覺得肖暄十分懦弱。
如今聽著肖暄竟然開始反擊,肖奕不禁五味雜陳,但是又認(rèn)為肖暄和肖茂一樣,說話不注意場合,沒腦子。
肖奕臉色漲紅,“刷”的一下站起身,伸手指著肖暄道:“我...我何時說話父親也是......”
這邊的動靜太大,許多人的目光都被肖茂這暄哥兒一舉動吸引過來。
云姨娘剛吩咐完廚房要準(zhǔn)備哪些菜色,一進(jìn)入正堂就感受到里面詭異的氣息撲面而來。
正堂里本就很多人,司馬府的庶子公然對嫡子不敬,長幼不分,不出今日想必這個消息會傳遍長安城。
云姨娘感覺眼前一暗,暗道一聲不好,連忙上前一臉責(zé)怪的呵斥道:“茂兒休得無禮!還不快與暄哥兒道歉!”
肖茂一臉固執(zhí),根本就是這個肖暄故意激怒他,想讓他當(dāng)眾出丑,他才不會與肖暄道歉呢!
肖玉婷冷眼看著這一幕,她心里雖然也想幫著肖茂,但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又怎么能在大庭廣眾下拋頭露面?
也是時候讓肖茂長長記性了,省的他這么不知天高地厚。
本來還羨慕嫉妒肖玉婷的人,也好似找到了突破口。
就算面上再有臉又怎樣?庶的就是庶的,看她弟弟那副小家子氣的樣子怎與氣質(zhì)俱佳的肖暄相比?
“姨娘勿怪,我們本也是開個玩笑罷了。”肖暄不以為意的說道。
細(xì)長的手指捧起茶盞,輕啐一口,茶杯里騰起的熱氣籠罩住他的眉眼,微翹的睫毛沾上了點點霧水,讓不遠(yuǎn)處的少女們見了不禁又呆了呆。
云姨娘訕訕一笑,肖茂見她這幅虛偽的樣子,本來歇下去一點的火氣又涌了起來。
肖暄這話什么意思?諷刺他開不起玩笑嗎?
“不用你假好心!”
丟下這句話肖茂就朝大門外跑了出去。
云姨娘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在眾人的注視下,只好硬著頭皮笑道:“兄弟之間難免會有些磕磕碰碰,過一會就好了?!?p> 氣氛沉默了一兩秒,才有個官家太太笑呵呵的附和道,眾人又開始扯到了其他話題。
用完午膳后,眾人才紛紛獻(xiàn)上賀壽的禮物。
肖暄送的是一株上好的墨蘭,蘭花象征著高雅,蔣老太太本就喜歡文人喜歡的東西,見到這個自然也是喜歡的。
肖玉婷送的是一本手抄的佛經(jīng),正是蔣老太太最喜歡的那一段,蔣老太太對于這份禮物也很是滿意,夸了句:“婷姐兒有心了?!?p> 肖奕送的是一面屏風(fēng),中規(guī)中矩,沒有什么特別之處,蔣老太太也笑著收下。
只是到肖茂的時候,卻不見他的身影。
本來都以為他只是賭氣,沒想到這一走就是一個時辰。
云姨娘有些不放心的吩咐小廝去找,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直到下午未時三刻,下人才滿面著急的跑來朝云姨娘道:“少爺被關(guān)在柴房了,受了點輕傷?!?p> 云姨娘下意識看向肖暄的位置,不禁懷疑是不是肖暄做的?
畢竟上午兩人才吵架,下午茂兒就出事了。
“我去看看?!?p> 這種事自然不能讓這些人知道,不然的話在外面不知道又會被傳成什么樣子。
趁著沒人注意到她,云姨娘悄悄跟在小廝后面走出了正堂。
來到了肖茂住的世安苑,云姨娘還沒進(jìn)屋內(nèi)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硇っ囮嚨耐唇新暎唤涌炷_步走進(jìn)去。
“嘶!痛!你到底會不會?”
肖茂兩手握成拳,赤目欲裂的看著眼前穿著灰色直裾的大夫。
那大夫顫顫巍巍的點點頭,抹了一把汗,繼續(xù)小心翼翼的為他上藥。
見到肖茂腳上一層又一層的紗布,云姨娘驚呼一聲,道:“怎會如此嚴(yán)重?”
“我被一個下人引到柴房,說肖暄想與我道歉,誰知里面竟全是油,我一進(jìn)去就摔倒了,還被鎖起來!定是肖暄做的!”
云姨娘沒什么心眼,但又覺得這件事若是肖暄做的是不是也太過明顯了。
這件事是肖暄也就罷了,若不是...也只能是他!
心里有了計劃,云姨娘安頓好肖茂之后,就去了肖玉婷的雪薇閣,與她商議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