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柳尚墨,我不喜歡別人有事瞞著我,我也不喜歡被騙的感覺,如果有什么,你一定要告訴我?!彼伪虓苟苏?。
“我給你父皇……給他茶里下了毒?!绷心?,他低著頭,突然十分激動道:“但那個毒不要命,只會讓身體匱乏。”
“你為什么要下毒?”宋碧嵐放下筷子,看著他道。
“他根本沒把你當(dāng)女兒看,他說如果我想娶你,就必須要給晁桉下毒,可是你說過,他對你很好,我怕你會傷心,所以……”
“所以你就下手害我父皇?”宋碧嵐打斷他的話,“柳尚墨,你怎么能做這種惡毒的事情?”
“嵐兒,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更何況我沒想過要他的命?!绷心?。
“為了我?”宋碧嵐一陣?yán)湫?,柳尚墨慌了,“你走吧,我不會告訴別人?!?p> “這么一件小事,”柳尚墨哽咽道:“你就有趕我走?”
“滾!”
柳尚墨就真的走了,再沒回來過。
多年以后再相見,便成了現(xiàn)在這般狀態(tài)。
柳尚墨已經(jīng)拉不下臉來道歉了,宋碧嵐回過神之后也是悔恨不已,可她再也沒找到過他,她只想要柳尚墨道歉,可為什么他始終不肯?連與他說句話都困難,怎么告訴他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
回憶結(jié)束,宋碧嵐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她想去皇宮看看鳳命,柳尚墨平白無故出現(xiàn)在這,一定跟鳳命有關(guān),不然晁桉也不喜歡管閑事。
祈鳳宮——
“參見皇后娘娘?!彼伪虓沟?。
“免禮,過來吧?!兵P命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她坐在屋內(nèi)的桌子邊,讓宋碧嵐坐在自己旁邊。
“皇后娘……”
“私底下就別這么叫我了,以前怎么叫,現(xiàn)在就怎么叫?!?p> “鳳……鳳姐姐?!?p> “乖,這次過來是什么事?”
“多謝娘娘把柳尚墨他送到七公主府?!?p> 鳳命莞爾一笑:“不必客氣,舉手之勞,不過你究竟對他是什么心思,有一樣?xùn)|西,是我曾經(jīng)收拾皇父屋子時發(fā)現(xiàn)的,你……要不要看看?”她對銀蘭示意,銀蘭便去把那樣?xùn)|西拿了過來,被木盒子鎖著。
鳳命打開木盒子,里面……好像時間一樁圣旨。
鳳命將它攤開道:“你自己看看吧?!?p> 里面白紙黑字,歷歷在目,淚水也在不知不覺中滴落。
“這是真的嗎……”宋碧嵐吸溜鼻子道,“可是……可他明明想利用他,把他當(dāng)做工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會……”
鳳命攬過宋碧嵐,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哭,任由她弄臟自己的衣服。
“你若想,任何時候都行?!?p> 宋碧嵐起身,擦了擦眼淚道:“現(xiàn)在還不行?!?p> 鳳命對兩人的事情略有耳聞,感情上的事情,自己都解決不了,又怎么能夠參透其他人,自己都困在這個棋局里,不清楚他的心思。
“鳳姐姐,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
潮起潮落,東升西落,這是永遠不會違背的規(guī)律。
你走了,自然會有別人取代你,所以,別輕易放手??煽傆腥瞬宦犜?。
七公主膽小怕事,人盡皆知,醫(yī)術(shù)高明,卻只是微略傳聞。
中書省白霽康,謙謙公子,飽讀書籍古卷,舞刀弄劍清新脫俗。七公主雖然膽小,卻溫婉平靜,不鬧不扭捏,于是便出了這樣一樁事。白霽康給七公主下聘了。
消息一傳出,頓時轟炸整個皇都,鬧得家喻戶曉,老少皆知,白霽康的影子也漸漸被和曾經(jīng)與七公主一同相處的白霽康融合為一體,被人越傳越熱烈。
因為此時,黎簌又發(fā)脾氣會尚書府了,于是世人便又將黎簌同七公主比較,不比不知道,一下子,千千萬萬的人都來指責(zé)黎簌,挑人家毛病。
奇特的是,膽小怕事的七公主居然答應(yīng)了,不過也難怪,郎才女貌,性格互補,實在是眾人眼中的良配啊。
黃昏,七公主府——
宋碧嵐在路上走著,面露喜悅神色,突然背后傳來一個男聲。
“你等等。”
宋碧嵐轉(zhuǎn)身,收斂了笑容,道:“柳公子何事?”
柳尚墨氣勢洶洶的上前抓起她的胳膊。
“快跟我走?!?p> 沒走兩步,宋碧嵐便掙扎開了。
“公子請自重,我已是快成親的人了?!彼伪虓估淅涞?。
不知是不是黃昏的作用,柳尚墨的眼眶微略顯紅。
“可是你不喜歡他?!?p> “你怎么知道我的喜好?要論我愛誰恨誰,關(guān)你何事,你又從何得知!”
柳尚墨愣住了,宋碧嵐仿佛換了個人,是……感情變了嗎?
“嵐兒……”
宋碧嵐轉(zhuǎn)身離去,她怕她再不走,眼淚就會掉下來了。她一個人默默回到房內(nèi),關(guān)上門之后,眼淚抑制不住般涌下來,她順著關(guān)閉的房門滑下,將臉埋在膝蓋里痛苦。
柳尚墨不放心,也跟了過來,看見她進屋,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般走到房門前,他想要去撫摸房門,似乎能透過門觸摸里面的人,最終他收了手,將快涌出的眼淚憋了回去。
如果他不那么固執(zhí),不那么擅作主張,那么他們的結(jié)局會不會不同?
愛不逢時,遲到的愛還不如枯黃的野草值錢。
夜深人靜,所有人都會帶著一個心情入睡,或平淡,或喜悅,或悲傷,或絕望,每個人各懷心事,會伴著它們?nèi)胨?,伴著他們長眠。
半個月后,便是兩人大婚,因為七公主身份地位不凡,自然更為重視,時辰還很早,車馬便已經(jīng)趕了過來。
在這半個月里,柳尚墨每天回來,會在宋碧嵐會經(jīng)過的沒一個路口等她,哪怕空手而歸,累的筋疲力盡,也會堅持,為的只是好好看看她,和她說一句話,就算不行,看著她安全回房總是安心的,以前他也會這么做,只不過沒這么勤奮,以前干的活多,卻不比他現(xiàn)在只在每個路口等她更加疲勞。
天還沒亮,雞還未鳴時,柳尚墨便被打暈帶到了赤湖邊,赤湖是離中書省最近的地方,若是跑過去,半個時辰內(nèi)必到。
柳尚墨是被人拍臉打醒的。
看見面前站著的人,他眼眸低垂,毫無生氣般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