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八章 辯解

　　江嫻把段問春暫時安置在九珍玉食。

　　跟段問春長談許久，江嫻懷疑“宋七”走漏風聲，是有意還是無意，還需細查。

　　宋七沒有親口承認前，江嫻不會給他定罪?；馗?，天色已暗，江嫻無心用飯，喝了兩碗藥，便守著窗臺邊兒的雪人出現(xiàn)。然而，這晚她沒有等到宋七。

　　一連幾日，江嫻夜夜苦守，宋七仿佛憑空消失。

　　她心中忐忑，記掛著給段問春交代，又惦念著宮里被軟禁的葉溱，感覺頭發(fā)都禿了不少。

　　江嫻憂愁極了。

　　一方面她不知道事情起因是否與她有關(guān)，一方面又疑惑宋七去哪里了，他是不是已經(jīng)心死，再也不愿來窗邊給她捏雪人？

　　就這樣擔驚受怕了五六日，到了第七日的夜晚，江嫻正準備熄燈入睡，聽到了窗外咯吱輕響。

　　她一開始以為是積雪壓彎樹枝，仔細一瞧，才發(fā)現(xiàn)窗欞外映著影影幢幢的黑色人影。

　　江嫻顧不得穿衣，取下屏風上搭著的斗篷隨意一披，“啪”的一聲推開窗戶。

　　秦衍風還好反應(yīng)快，往后一躍，否則窗扇結(jié)結(jié)實實得拍他臉上。

　　雪光與夜色交相輝映，江嫻看著許久不見的那張儺祭面具，眼底莫名發(fā)熱。

　　秦衍風被逮了個正著，手里還抓著一捧未成形的雪團。他清咳兩聲掩飾尷尬，用以前一貫輕松的語氣調(diào)侃，“喂，這么晚還不睡？是不是等著我給你捏雪人？”

　　江嫻心頭滋味復(fù)雜極了。

　　她很想和他說說話，可現(xiàn)在不是時候，也沒有往常那樣的心態(tài)。

　　她拭了拭眼角，抬起濕潤明亮的眸，牢牢凝視著秦衍風，開門見山道：“七皇子被陷害一事，與你有無干系？”

　　秦衍風笑容僵在嘴邊，仿佛連心跳速度都緩慢遲鈍了。

　　手中還捏著雪團，修長的指節(jié)都被凍紅了，還一無所覺，“……你說什么？”

　　“七皇子被陷害早飯，這件事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江嫻一字一句地再次質(zhì)問。

　　說謊對于秦衍風來說駕輕就熟。他可以張口就來，但面對江嫻澄澈的雙眼，唇瓣囁嚅，一個字都講不出。

　　他聲音低沉又沙啞，“我說無關(guān)，你相信么？”

　　“相信?！?p>　　江嫻毫不猶豫，她眨了眨眼睫，“我一直都相信。所以……請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p>　　秦衍風一陣沉默。

　　雪團漸漸融化，雪水從指縫滴滴答答流淌下來。江嫻轉(zhuǎn)身從屋里拿出棉帕，雙手遞給他。

　　秦衍風遲疑片刻，接過了棉帕，心煩意亂。他一邊擦干手指，一邊忍不住道：“我不想瞞你。不錯，與我有關(guān)?！?p>　　不僅與他有關(guān)，這事兒就是他一手擘畫。

　　劉甯這人做事滴水不漏，他等了好久，才等到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為什么要這么做？”

　　江嫻呼吸一滯，控制不住憤怒的情緒，蒼白的臉浮現(xiàn)兩抹病態(tài)的紅暈。她心頭絞痛，分不清是犯病了還是受到情緒的影響，即便如此，她顧及著門外的翠濃徐嬤嬤，始終聲音柔和，“你與劉甯之間有過節(jié)？”

　　除了私怨，她真的找不到理由為他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