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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執(zhí)男配的白月光

第二十六章 鶼鰈

穿成偏執(zhí)男配的白月光 楚雁回 2545 2021-06-26 15:45:00

  秦衍風原就等著她這句話。

  拋開葉荷萱為人如何,這首《菩薩蠻》不論詞曲皆為上佳。

  他也不多說什么,調試好瑤琴,便一揉弦奏起前調。江嫻來不及潤嗓子,清咳兩聲,忙跟上他的節(jié)奏,唱出第一句。

  女子歌喉甜柔悠揚,婉轉優(yōu)美;琴音纖妙,若將絕而復續(xù),逸遺世而越俗。二者配合默契,一曲簡短的小調竟演繹的無比完美。

  江嫻自覺不錯,但某些地方還有瑕疵,拿出樂譜,點出幾個需要修改停頓的地方。秦衍風頷了頷首,與她湊近了些,投入曲中,認真聽她嘀嘀咕咕。

  嘉云郡主原是準備找江嫻商量一下迎夏宴,結果剛跨進松竹院,便見幾個丫鬟堵在書房外的回廊下,踮起腳往里張望。

  嘉云郡主皺眉不悅。

  身邊的大丫鬟紫鵑察言觀色,快步走到幾個丫鬟跟前,冷著臉問:“你們在干什么?”

  恰時書房中傳來動聽的琴音歌聲。

  翠濃嚇了一大跳,忙匆匆對嘉云郡主行禮,磕磕巴巴的解釋:“回稟郡主,少夫人近來新編了首曲兒,大公子在……在給少夫人撫琴伴樂。”

  “衍風在撫琴?”嘉云郡主神色極詫。

  她仔細一聽,辨出那歌喉音色是江嫻,心頭信了七八分,忙朝周圍人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拾階而上,走到書房的窗前。

  窗前被推開了一條縫。

  嘉云郡主學著剛才那些丫鬟的動作,抻長脖子往里瞧。

  裝潢雅致的書房中,香爐余煙繚繞,隔著一架多寶閣,隱約可見身穿云紋靛藍長衫的俊美男子端坐桌前,認真撫琴。而身姿窈窕的女子,艷若桃李,乖巧立在琴旁,雙手交握,櫻唇輕唱著歌謠。春夏交替之際,靠東的軒窗外一片翠綠,草木萌動,萬物滋長,映著夫妻二人的身影,般配如畫。

  嘉云郡主不敢驚擾他們,悄悄又退了出來,眼角帶笑。

  她召來翠濃詳細的問了幾句,翠濃如實回答。嘉云郡主越聽越高興,只感慨道:“萱兒這樣做對衍風的病情也有好處。他們小兩口相敬如賓,琴瑟和鳴,我著實欣慰?!?p>  雖然沒有尋常夫妻的情情愛愛,可這樣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圓滿。

  杜太醫(yī)當年說過,秦衍風雖然摔壞了腦子,但他心智還在,會獨立思考。當初嘉云郡主還擔心沖喜會讓秦衍風逆反,沒曾想,事情走向比她預想好太多太多。

  嘉云郡主徹底放心,甚至大膽期望能抱上嫡長孫。

  嘉云郡主叮囑翠濃等人不許打擾公子夫人,說完便輕手輕腳的帶著紫鵑離開。

  江嫻渾然不知,還在專注地唱著下半闕。

  但秦衍風上輩子習武,練就耳力過人,將嘉云郡主的話一字不漏聽清,心下頓時復雜萬分。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和葉荷萱的關系會用“琴瑟和鳴”來形容。秦衍風看了眼身側楚楚動人的美貌女子,突然萌生了一種罪惡的想法,他現在是在干什么?明明宣誓只為段問春撫琴,卻沉浸在葉荷萱的嗓音里。好像……好像他背叛了段問春,背叛了自己的執(zhí)念初衷。

  不應該這樣的,他和葉荷萱不應該這樣。

  即便沒有勢同水火,也不能親密和諧至此。

  秦衍風心煩意亂,撫琴的修長手指也錯了兩個調。他干脆一抬手,摁住琴弦,冷道:“不彈了?!?p>  江嫻愕然,不知他怎么了。

  秦衍風瞥見她的神色,剛硬起的心腸軟了軟,但他抿緊薄唇,一語不發(fā)。

  他想,葉荷萱這次應該要失望埋怨了吧。

  “好好好,不彈就不彈。”江嫻將樂譜放下,嫣然笑笑,“彈久了也不好,傷指甲。”

  也沒見秦衍風戴玳瑁義甲,這么漂亮的手傷到就不美了。

  秦衍風深深看她一眼,他自詡識人眼光毒辣,可實在看不出她這是偽善還是真誠。

  她如今連生氣也不會了么?

  秦衍風對葉荷萱的態(tài)度陷入茫然,但他理智還在。誰也不知道,葉荷萱溫柔善良的表象下或許還潛藏著更刁鉆的狠毒,她迷人又危險。秦衍風不愿被她迷惑,他要撥開霧障,清醒起來。

  所謂旁觀者清,秦衍風決定離葉荷萱遠些。

  離遠些,或許就能等到她露出馬腳。

  江嫻哪猜得到秦衍風在想什么,她將這些歸咎于“小孩子耍脾氣”,于是好言好語問秦衍風要不要吃糖炒栗子,秦衍風臉色一沉,悶悶道:“出去。”

  “行,那你中午記得早點出來吃飯。廚房今天中午燒了鱖魚呢!”江嫻也不生氣,樂呵呵一笑,拿著她的寶貝樂譜便離開了書房,還細心的幫他將門關上。

  秦衍風:“……”

  ***

  江嫻完成了她的曲子,心情別提多好了。

  逗弄了一會兒小毛團子,聽翠濃說嘉云郡主來找過她,忙驚道:“母親什么時候來的?你怎么不早說?”

  嘉云郡主可是她的金大腿?。?p>  翠濃忙道:“少夫人稍安,郡主沒說什么,反倒看見你和大公子在一起非常高興?!?p>  “到底有些失禮。”

  江嫻撓撓頭發(fā),決定吃了午飯還是過去主院,問問金大腿有何事。

  翠濃又說起秦衍風撫琴技藝了得,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云云,江嫻附和了幾句,還笑著道:“可不是嘛,屆時我若再譜出什么新曲,還讓他來彈?!?p>  都是一個院子的人,也不怕他跑嘍。

  江嫻如此作想,結果沒兩個時辰,秦衍風就犯病離開了裕國公府,徑直住去了杜太醫(yī)府上。

  事發(fā)突然,江嫻連秦衍風面都沒見到,她的免費樂師就被一頂轎子抬走了,消息還是徐嬤嬤跑來告知。

  江嫻剛吃完中飯,立刻去尋嘉云郡主。

  嘉云郡主憂心忡忡愁容滿面,但看江嫻面色不好,還反過來安慰,對她道:“萱兒,你也別太擔心,衍風身子孱弱,一年總有半載要往杜太醫(yī)那兒去。”

  江嫻知道秦衍風不會有事,但這幾日兩人有了一起譜曲的“革命友誼”,難免多生關切:“母親,衍風真的不嚴重嗎?怎么突然就去杜太醫(yī)府上了?”

  嘉云郡主也沒有親眼見到,她只道:“聽下人說,衍風去找隨星,結果半途腦子劇痛,突然暈倒。隨星一路護送過去,剛才傳回消息,人已經無礙了,但仍需留在杜太醫(yī)府上調養(yǎng)。”

  說完,嘉云郡主惆悵的嘆了口氣。

  這杜太醫(yī)也是怪癖,除了皇室,他治病從不準別人旁觀。這么多年,嘉云郡主去杜太醫(yī)府上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對杜太醫(yī)的行為頗有微詞,哪有大夫治病不準娘去看的,奈何杜太醫(yī)不松口,為了兒子,嘉云郡主只得忍了那怪脾氣。

  說起這些,嘉云郡主一個勁兒的向江嫻吐苦水,江嫻安靜的充當樹洞。待嘉云郡主吐槽杜太醫(yī)差不多了,江嫻才問:“對了母親,你今日來尋我是有何事?”

  “哦,也不是大事?!?p>  嘉云郡主從懷里掏出一張宣紙,遞給江嫻,“這是迎夏宴主廚訂下的菜單,萱兒你精吃,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江嫻立即松了口氣。

  要是嘉云郡主問別的,她興許答不上,但這吃吃喝喝,她還是挺擅長。

  婆媳二人說了一下午閑話。

  是夜,江嫻獨占了寬闊柔軟的拔步床。

  少了一個拼床客,江嫻還有些不習慣。她抬手撫了撫旁邊空蕩蕩的鴛鴦枕,心底不禁擔憂,秦衍風的病到底嚴不嚴重。她想到弟弟江月,哪怕低智,也沒有突發(fā)過頭痛暈倒的情況,難道秦衍風和江月又不盡相同嗎?

  江嫻嘆了嘆氣,輾轉翻身到后半夜,這才抵不住困倦,沉入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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