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門,我的天啊,我終于看見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婀娜的身姿,頭上還有瀑布一樣的青絲······我都熱血沸騰了,我得說出了開篇以來的第一句對話了:“你是我的娘子,對吧?你是從上一個上命周期過來找我了?!?p> “你別這樣,這樣不好,你懂嗎?我們是有關(guān)系,沒有關(guān)系我怎么會出現(xiàn)在你的眼前?不過,我只想來告訴你,別這樣,情和愛那東西本來是屬于暗物質(zhì)的,是我們在你的DNA里埋植的程序?!笔且粋€黃鶯云雀一樣的女聲。
“那你是什么人?”
“本不是人,何來的——那你是什么人?但不是人,你們也沒法接受,那我們只能告訴你,我是人內(nèi)人?!?p> “人內(nèi)人,什么意思?難道說你是外星人?”
“嗯?!?p> “那我們怎么有緣得見?肯定有故事,你轉(zhuǎn)過來讓我看看,你是什么樣子?”
“你希望我是什么樣子的?”
“這么古老的宗祠側(cè)門邊,身為女子,一定是一身華服,衣帶翩躚······”
說話間,那倩影忽然閃爍億萬光點,生出彩云漢服,嚇得我失口驚叫起來:“啊,我的媽,你是仙人,變出那么好看的衣裳,那你一定能變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出來吧?!?p> “這個是小事情,你需要什么樣的樣子呢?”那個女生悠悠地問。我搶著說:“當(dāng)然是有一張黃金比例的面孔,誰不想看一張賞心悅目的臉呢?!?p> “那好吧?!蹦桥暬卮?,然后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那面孔就是一幅如畫的美女圖,她又問:“我的眼睛要大一點,星眸的哪種嗎?藏著火花,炯炯顧盼生輝?還是丹鳳眼的那種,偏小一點,花月朦朧,秋波蕩漾?!?p> “我真是太幸運,這都可以選擇,那就所有的指標(biāo)居中唯美,不大也不小,鼻子,有黃種人的圓潤,也來一些白種人的立體?!痹谖业奶崾鞠?,那張臉在神奇地微調(diào)。到了最后,我不由得爆發(fā)出一聲驚天贊嘆:“老天爺,這個人兒太完美了,還能隨心如意地生長,咔,定格了,現(xiàn)在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就這么著?,F(xiàn)在該問你是誰了?啊,我問過了,你是人內(nèi)人,是外星人。當(dāng)然了,不是外星人,你也不可能有這個異能,對不對?那我就問你,你叫什么名字?”
“弦子?!?p> “弦子,好名字,那我們就認(rèn)識了,不過,我直覺在告誡自己,你不是真實的,我們現(xiàn)在只是在做夢,對嗎?等我醒去的時候,你就如同一道飛煙,消失了,我也忘了你?!?p> 弦子突然笑了起來,有些拘謹(jǐn)?shù)拈_始,接下來仿佛一瀉千里,恣肆汪洋,搖搖頭回答:“不會,我們要相伴很長的一段時間,直到了走完這個周期,也就是你的一輩子。還有,我告訴你,你在醒來的這兒,你的醒去就是夢;當(dāng)你在醒去的那兒,你的醒來就是夢,根本就沒有絕對的現(xiàn)實和夢境。這就是莊周頓悟的,我是莊周夢見自己變?yōu)榈暮??還是蝴蝶夢見自己變?yōu)榈那f周呢?”
“哎呀,這個太燒腦子了,咱不想了,我想好的,我有你這個美女伴兒了,太棒了,我在怦然心動,我能抱抱你嗎?”我忍不住勇敢了一回,終于把一句最想說,但又最怕說的話,沖口說了出來。但說出來的那一剎那,我都后悔死了,這是不可能的,眼前是傾城傾國的美人,它只屬于人間的王者和男人一號,我這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哎,往往癩蛤蟆就專吃天鵝肉,沒想到弦子低眉一笑,干脆地回答:“好吧?!?p> 我第一次擁抱了異性,頓時,那沁人心脾的體香,讓我如癡如醉,那溫暖的身體,讓人恍然如跌落在百花從中,不忍放手。最后,弦子推開我,淡淡回了一句說:“走吧,我?guī)闳ヂ我粋€靈幻的世界,那兒都是屬于你的宇宙?!蔽毅等粏枺骸笆裁匆馑??不過,不管你是什么意思,這主意太棒了,我早就想漫游靈幻世界,但不會回不來吧?”弦子爆發(fā)出銀鈴一樣的大笑,玉山斜傾,華麗而慵懶看了我一眼說:“還回不來?你真逗?!蔽医K于咬咬牙,一點頭說:“那好,我相信你,我們一起走吧?!?p> 弦子從衣衽中掏出一個奇特的物體,托在雙掌之上,那物體通體翡翠色,立刻懸浮在她的雙手掌心,緩緩地旋轉(zhuǎn)著,焰火一樣綻放出數(shù)不清數(shù)量和顏色的光點。她雙手一拉,那物體變成套娃一樣的門,由大到小,層層疊疊,數(shù)不清有多少個門套在一起,那些門由大到小,一直到看不見盡頭,小成一個奇點。
弦子走到最大的一扇門邊,也就是相當(dāng)于我們普通房門那么大的門邊,招呼道:“我們一起走吧?!?p> “這是去了哪兒?”
“另外的一個世界,永遠(yuǎn)沒有窮盡的套娃時空,靈幻的世界?!?p> 聽到這兒,我再也沒有一絲遲疑,和弦子攜手跨進了那扇門,一瞬間,視野炸裂一樣豁然開闊了起來,再也沒有城市,只有無邊無際的綠野。無數(shù)色彩的花海,在原野上隨風(fēng)蕩漾,看不到盡頭,只有地平線鮮亮的一條。我迷醉了,真想高歌一曲,唱一首《我心中的童話世界》,在綠野和花海中間,是一條花溪水,兩岸是十里桃花十里櫻。弦子信手一招,一朵大如船的蓮花疾駛而來,到了這時候,我開始不稀奇了,因為我覺得弦子就是應(yīng)該這么超能的,不稀奇她不就是弦子。
她隨手劈下一瓣花瓣,放在流水上,那就是打漁船,那花萼是船上的船篷,花蕊是樓臺,然后,她輕輕一招手說:“上來吧!”我縱身一躍,上了花船,順著落紅繽紛的花溪水向前泛舟而去。這時候,和風(fēng)習(xí)習(xí),雀翎一樣大的花藥,在四周漫天飛舞,炫人眼目。我望著衣帶飄飄的弦子,開玩笑地問:“這是靈境吧?是紅樓夢開篇的那個大荒世界,天地的盡頭?!?p> “什么也不是,我都說過了,她是你的宇宙,你信不?”
我當(dāng)然不能相信,但我不想糾結(jié),因為我發(fā)現(xiàn)這樣糾結(jié)下去,徒增煩惱,毫無結(jié)果,就憑劃船一路隨著花溪水泛泛而下。不多久,我發(fā)出一聲驚叫,原來這兒是有城市的,那城市也一樣忙碌,一樣的浮生眾人為了活著,匆匆奔波。隨著花船的駛近,無數(shù)的人們迎了上來,在岸上起身高喊:“公主殿下回來了?!贝饲榇司?,讓我腦海里蹦出一句話:“這真是應(yīng)了古人一句話,靈境中的人,其實和世上無殊?!?p> 弦子對大家揮揮手,用命令的口氣說:“好了,大家都忙去吧。”說完,系了花船,對我說:“走吧,輕松玩完了了,也該工作了?!蔽掖蠡蟛唤夥磫枺骸澳阋惨ぷ??”她回答:“為了活著,整個宇宙都得工作?!?p> 我們進入了城市,向一個大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