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往日的喧囂,踏遍了人間的煙火,這個地方將迎來一場狂風(fēng)暴雨。那間小屋和往常一樣半掩著門,似乎永遠(yuǎn)也不會閉上了……
…………
陳晏紳不想一個人在這里徘徊,想要知道后面的真相就必須要親自去突破,門前還是那個等待著他的朱欣玲,這一次恐怕無法如她所愿了呢,盡管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這一條路卻因此變成了救贖的道路。
“你來了啊,一起走吧?!敝煨懒崦媛缎θ?,但看起來很勉強(qiáng),似乎想要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全部用笑容去包含,去忘卻,與其留在記憶里面慢慢折磨,倒不如去揭開這層傷疤,勇敢面對過去,盡管非常疼痛……
這讓陳晏紳下定了決心:“對不起了,今天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p> “誒?為什么?”朱欣玲表情轉(zhuǎn)而變得低落:“難道是之前的事情讓你討厭我了嗎……”
“害……”陳晏紳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怎么可能會去怪罪她,因為她被同班同學(xué)排斥,總認(rèn)為身邊的人會慢慢離她而去,發(fā)生這種事情誰都不想:“不要想多了,只不過今天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就先回去吧。”
“好吧?!敝煨懒狳c了點頭,現(xiàn)在還在下著雨,盡管在校門下面,濺落的雨滴仍然打濕了她的肩頭,如果她有朋友的話也不至于會這樣了吧,如果自己……
“都讓一下?。?!”一個快到看不清身影的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jīng)_了過來,只知道還沒反應(yīng)過來,陳晏紳就吃了一臉泥水。
“可惡,還是沒趕上公交!”停下來后總算是看清楚了來者,從一頭飄揚的長發(fā)就可以看出她是個女生,但這性格也算是罕見了。
“那個……”陳晏紳苦笑了一聲,強(qiáng)忍怒氣:“你就不能看著點旁邊嗎,都不看看我都什么樣子了。”陳晏紳的臉像是被畫過了一樣,像個泥猴。
“哦,抱歉?!蹦莻€女生甚至沒有回過頭。
“就這?”
“嗯?還要我怎樣?”她緩緩轉(zhuǎn)過了頭,一時忍不住笑出了一聲,然后眼神漸漸變得同情:“誰叫你擋在路上的,怎么,洗把臉舒服嗎?”
”舒服個頭??!”陳晏紳擦了把臉喊了出來:“你知道我是誰嗎?”
“舒服就行,不用謝?!彼α怂︻^發(fā):“你么,校園小魔王陳晏紳,這我還是有所耳聞的。不過嘛……”她突然飛起一腳,一記側(cè)踹極為迅速的飛向陳晏紳的頭部。
“哇??!”陳晏紳來不及閃避,本能地抬起手臂,沉悶的聲響讓人感到無比心驚。
“疼疼疼疼疼……”盡管沒有想象中的沖擊力,但這個疼痛感卻是如此真實。
“管你是小魔王還是大魔王,在我面前通通都是小綿羊?!蹦莻€女生收回了攻勢:“我可還手下留情了,只使出了兩分力氣,對了,認(rèn)識下我吧,程冬冰!”
一個意外耳熟的名字,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你的一切我可都了如指掌呢,對了,那邊的女生傘壞了吧吧?用我的!”說完一甩手就進(jìn)入雨中,揮手道:“不要忘了明天還要給我??!”
“哇,好帥氣!”朱欣玲不禁感嘆道,如此豪邁的女生還真是難得一見呢,但陳晏紳可不承認(rèn):“她是帥氣了,都快把我整成豬頭了。”
“呵呵,那是你該?!币魂嚊]有惡意的笑聲傳來,還真是沒有辦法啊,陳晏紳也笑了笑,本能告訴他,這個女生他惹不起,不過正事還是不能忘:“那么你先回去吧,我也很快就會去的?!?p> “嗯,回見。”朱欣玲撐著傘先離開了,校園里只留下了陳晏紳一個人了,不,還有莊琪,她現(xiàn)在又在干什么呢?
陳晏紳打上了傘,又開始獨自走在街頭,然后越來越遠(yuǎn)。
雨中的小鎮(zhèn)并沒有人們想象中的浪漫,或者在這里演繹著一場場偶然的邂逅,不知何時,陰霾已經(jīng)漸漸習(xí)慣了這里,寒風(fēng)將這里視為家園,黑夜將這里作為眷顧,上帝的最后一絲余光或許也不會注視到這里。
陰霾的盡頭在哪里?要解開它有需要怎樣的代價?那個盡頭會有答案嗎?陳晏紳來到了目的地。
孤立于世的小院,不見光日的房間,這就是所謂曾經(jīng)莊琪溫馨的家嗎?小院很久沒有人打理了,坑坑洼洼遍布,里面的門半掩著,如果不是看到門口鈴聲還有用,估計陳晏紳都懷疑這里有沒有人住了。實際也用不到,院子門已經(jīng)是開著的了。
“有人在這里嗎?”陳晏紳敲了敲門,雖然半掩著,但他不敢貿(mào)然進(jìn)入,過了很久,還是只有寒風(fēng)劃過,透過門縫,里面一片黑暗,都晚上了,家家亮起了燈火,而這里被黑暗淹沒。
“我進(jìn)來了!”陳晏紳猛地推開大門,讓最后一絲夕陽的光芒照耀進(jìn)來,難道連這樣都是一種奢侈了嗎?
引入眼簾的是一副慘不忍睹的破敗,里面的家具早就已經(jīng)失去了原來的樣子,桌椅也早就如頹廢的殘疾人般倒在一邊,除了那不斷滴水的聲音,陳晏紳能聽到的唯一還有生命跡象的不過是一群四處逃散的老鼠,這個地方,如今真的還有人住嗎?
“咳!”一陣強(qiáng)烈又蒼老的咳嗽聲立刻拉回了陳晏紳的注意,剛才開門的那一瞬間竟讓他不敢再一次開門,陳晏紳后退了一步,迎著夕陽再一次端詳了這個地方,很明顯,能住在這里可以證明他們曾經(jīng)有著十分幸福美滿的家庭,陳晏紳深吸一口氣,走了進(jìn)去。
仿佛跨過了一個世紀(jì)一般,這樣的家換作是他也還不如住在學(xué)校那個破圖書館來的好幾百倍:“樓上有人在嗎?”陳晏紳再次喊了一聲,這次回應(yīng)他的是一聲更為響亮的咳嗽聲。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了木板被踩踏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一個黑影看看從樓梯走了下來:“這里很快就要被賣掉了,有什么話直接說吧?”
“賣掉?為什么?你是這里的主人嗎?”陳晏紳看不清那個人的臉,甚至沒看出那是一個人影。
“嚴(yán)格來說,不是!”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里早就已經(jīng)沒有主人了?!卑鄾雠c無奈,讓陳晏紳汗毛倒豎。
“這里不是莊琪的家嗎?為什么要替她做決定?”陳晏紳扶著邊上的脫落了漆的扶手,他已經(jīng)在強(qiáng)行忍耐自己的情緒。
“莊琪……莊琪!”那個人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一樣:“你難道認(rèn)識莊琪,是他的朋友?我是他的舅舅,他父母將莊琪托付給我?!?p> 陳晏紳稍微松了一口氣:“不錯,我是莊琪的朋友,今天想要來了解一些事情?!边@個地方陳晏紳真是一分鐘都不行多呆,而且這里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怖,黑夜將至,而這里永遠(yuǎn)處于黑夜。
“那么,你是來祭奠莊琪的嗎?”
此話一出,陳晏紳立刻雙眼充血,沖了上去抓住了他的領(lǐng)子:“你說什么?祭奠?敢再說一遍試試!”
“莊琪這孩子半個月前去世了,你……是來祭奠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