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仨沿著永夜的外圈漫無目的地逛著,陳一目不斜視地看著一張張各色的半臉面具從身邊走過,或低頭,或和身邊的同伴細語,或勾肩搭背高談闊論,可沒有一個人給自己熟悉的感覺。
不知不覺來到了娛樂區(qū),人明顯多了起來,他們來到了一個大餐廳中,這里擺著許多食物供客人挑選享用,甄燦一看到這場面,就挪不動腳步了。
“怎么不走了???”陳一撞了一下甄燦的肩膀,小聲問道。
“我.....我沒吃晚飯呢,下午一直緊張,吃不下去,現(xiàn)在有點餓了?!闭鐮N盯著這里琳瑯滿目的食物,有些合不攏嘴。
陳一險些一個白眼給了過去,環(huán)顧四周,他忽然發(fā)現(xiàn)有些男士在用完餐之后朝餐廳最深處一塊區(qū)域走去,那里的燈光更加朦朧迷醉,隱隱有令人面紅耳赤的背景聲傳出。
他沉吟了一會,又撞了一下正在往自己盤子里夾食物的甄燦,朝那個方向使了使顏色。
甄燦忽然露出會心的笑容,他笑道:“快去吧快去吧,搞快點,待會還要參加拍賣會的,別給我掉隊?!闭f完還裝模作樣瞪了陳一一眼。
“???”陳一一頭霧水,他覺得甄燦可能誤會了什么,可一時又想不出來。
“頭兒,那你注意安全,我就去一會,馬上過來?!标愐煌ζ鹧鼦U,報告一聲,便往深處中那片霓虹走去,身后跟著一雙小皮鞋。
“沒想到陳哥還有這愛好啊?!闭鐮N嘴里嚼著牛排,一臉唏噓地嘀咕著。
陳一在一片迷離的燈光中推開了餐廳盡頭的這扇門,那令人心猿意馬的背景音樂頓時放大了,在他的耳邊不斷盤旋著。
這是一個舞廳,或許可以說是展示廳,有數(shù)十名穿著火辣的年輕女生在亂閃的燈光中隨音樂節(jié)奏搖晃著,擺動著,還有在舞臺中央跳著熱辣的鋼管舞,剛剛進來的那些男士在舞池中和這些女郎一起興奮著,上下其手,耳鬢廝磨,讓陳一不知道視線該往哪看。
有些男士似乎是和女郎談好了,他們攬著心儀女郎的腰肢,朝舞池后方的一排房間走去,趁著房間門打開的時候,陳一能看見房間中擺著一張床,和一些......工具。
這種房間,應(yīng)該密閉性很好吧?陳一推測道。
心里拿定主意后,他開始像模像樣地跟著剛來的幾位男士搖晃著走進舞池,準備尋找自己的“對象”。
發(fā)現(xiàn)有新的男士加入派對,這些女郎們更加熱烈起來,舞池中曖昧的氛圍,讓陳一心里生出一股毛毛的感覺。
忽然一雙涂著粉紅指甲油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穩(wěn)住自己內(nèi)心的躁動,微微低頭看去,閃爍的五色燈光中,一個面容姣好的女郎正在自己身邊,搭著自己的肩膀忘我地蹦著,臉上的妝容還算正常,并沒有其他女郎那般濃妝艷抹。
她的手慢慢從陳一的肩上滑落,隔著西裝停在了他的胸前,她身子前傾,幾乎要趴在陳一身上了,陳一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熏得他腦袋有點昏。
她涂著櫻桃色口紅的嘴貼在陳一的耳邊,輕聲問道:“小哥第一次來這里嗎?”
陳一剛想推開他,但考慮到自己的人設(shè)和任務(wù),他忍了。他努力的將自己的視線朝女郎身上到處掃動,然后嘶啞著聲音道:“多少錢?”
女郎忽然笑了起來,陳一感覺自己的背后直冒涼氣,因為洛伊珺一直跟在他身后,不知是女郎笑得過于瘆人,還是洛伊珺的.....溫度太冷?
她眼角的眼線在笑容中往上翹了起來,女郎嗲嗲地說道:“別說得這么低俗嘛?!比缓笏斐隽巳种割^。
陳一看著她粉紅色指甲的細長手指,挑了挑眉頭,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洛伊珺,朝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學(xué)著之前的男士,虛摟著女郎的腰肢,帶著她走向里面的一排房間。
在洛伊珺眼前,這名女郎扭著纖細的腰肢,和豐滿的臀部,跟著陳一走進了一個房間里。
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緊跟著進入了房間中。
房門自動關(guān)上,里面開始播放起更加露骨的音樂來,房間中放著一張大圓床,粉色的燈光忽明忽暗,墻上掛著許多完全暴露的女性軀體油畫,令人血脈僨張。
床頭擺放著各種特殊用途的工具,整個房間里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太多。
女郎拉著陳一坐在床沿上,對陳一上下其手,想要脫掉他的西裝和褲子,陳一暗地里夾緊了自己的衣服和褲子,讓她脫不下來。
女郎脫著脫著,自己的肩帶不知不覺滑了下來。
這.....這衣服好白啊。陳一趕緊別過頭去。
不知怎的,她的肩帶忽然又回到了她的肩膀上,女郎眉頭微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
她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肩帶放了下來,可馬上又回到了原位,反反復(fù)復(fù)好幾次,都是同樣的結(jié)果,于是她放棄了。改為去脫自己下半身的“布條”,可“布條”不知道為什么根本解不開系帶。
在女郎忙活地時候,陳一早已洞穿了一切。
他對女郎溫聲說:“你先別猴急,我們倆可以先聊聊天?!?p> 焦急的女郎抬頭看了他一眼,詫異道:“你們這些男人不都一直很猴急嗎?”
“額.....我跟他們不一樣,反正先別急,錢我會給你的,不要擔(dān)心?!?p> 聽到這句話,女郎緩緩平靜下來了,她擔(dān)心自己一直進入不了正題,陳一不會給她錢。
因為使用聯(lián)絡(luò)儀轉(zhuǎn)賬肯定會泄露自己的身份,陳一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三千塊放在床頭上,朝女郎問道:“你來永夜這里工作多久了啊?”
女郎瞟了一眼床頭的鈔票,道:“大概快有半年了吧?!?p> “你們來到永夜工作都需要什么流程啊?”陳一接著問道。
女郎神情一僵,接著警覺道:“你要干什么?你問的問題不像是要來這里享受的人?!?p> “我就是好奇,我之后有可能也想在永夜這里工作。”陳一解釋著。
“得了吧,不是所有人都能來永夜工作的,首先你得是藍骷髏成員,其次你得在公證人的見證下簽署保密協(xié)議?!?p> “公證人?”
“你不知道?你不是藍骷髏中有地位的人嗎?”
“額,我是隨行的保鏢,而且我們那邊的藍骷髏組織并不大,知道的不是很多?!标愐辉囂叫缘鼗卮鸬?。
女郎露出恍然的神色,她說:“公證人是我們藍骷髏首領(lǐng)手下的七位修女之一,我們藍骷髏建立了懺悔教堂,這應(yīng)該知道吧?”
陳一點了點頭。
“我們有很多教堂,只有七位有著修女的稱號,其中一位修女被稱為公證人,在她的面前立下誓言,如果反悔,就會受到很嚴厲的懲罰。”
“什么懲罰?”
“我怎么會知道,我只知道他們之后再也沒出現(xiàn)過?!迸牲c了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深吸了一口,煙蒂上留下了粉紅色的唇印。
“我們這些人在之前都是沒有權(quán)力進入永夜的,在入職前,我們需要經(jīng)過長達一年多的培訓(xùn),學(xué)習(xí)和你選擇的職業(yè)有關(guān)的技能,然后才能進入永夜工作。”
“我看你們在永夜工作,好像工資也沒有很高,為什么要來這里呢?”
“因為來這里工作,有機會被賜予能力。”女郎一臉向往地說道。
陳一面具下的神情一凜,按理來說,這種賜予會使被賜予者神智失控,難道他們有方法可以避免這種情況?
“好了,我只是一個在這里打工的小嘍啰,知道的也就這么多,小哥,你看我們還繼續(xù)辦正事嗎?”女郎掐掉燃著的煙頭,丟在地上,又朝陳一拋著媚眼,靠了過來。
你怎么就這么執(zhí)著于工作呢?陳一腹誹道。
正在往陳一身上蹭的女郎忽然軟倒在床上失去了意識,她的身旁慢慢顯現(xiàn)出洛伊珺的輪廓,陳一能感受到一道尖銳的目光正直直地盯著自己。
洛伊珺對著陳一平靜道:“走吧?!?p> 陳一訕笑幾聲,回頭看了看床頭的鈔票,終究還是沒拿走,他整理了一下西裝,走出了房間。
我的三千塊啊,工資去了一小半,回去一定要申請公費,他在心里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