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像夜那么黑,每個清晨。”
“曾阻擋每個夢,每一道門?!?p> “終于有可能,無限可能自由發(fā)生?!?p> ——開往早晨的午夜(張碧晨)
見席北涼突然松了口,溫凝笑著應了。
“好嘞。”
—
讓席北涼覺得難得的是,溫凝在讓他幫忙補習的這期間,沒有借著問問題的機會刻意的去問他一些與這門課無關(guān)的奇怪問題。
這樣連著幾天下來,倒讓他對溫凝的學習態(tài)度有些改觀了。
今天也如往常一樣,席北涼下課后前腳剛踏進辦公室,溫凝后腳就跟著進來了。
或許是溫凝最近進這間辦公室的次數(shù)太過頻繁,就連一直和席北涼沒多大交集的陳教授都忍不住調(diào)侃。
“席教授,你的學生都很好學啊,下了課之后都要追著你答疑?!?p> 席北涼聽見陳教授這樣說,也客套的回應:“學生想學是好事,也不會浪費我太多時間?!?p> 陳教授點點頭,回答道:“那你們忙,我就先回家了,老婆孩子都還在家里等我呢?!?p> 席北涼微微額首,溫凝也和他笑著說再見。
陳教授走遠了之后,溫凝才坐下來細細和席北涼說明今天課上的不明白之處。
可是奇怪的是,今天她比前幾天更為專注,反而是席北涼不在狀態(tài)。
在溫凝一個問題問了兩遍沒有得到席北涼的回答之后,她才抬起頭來看他。
席北涼不知什么時候把眼鏡摘了,微閉著眼睛,半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按壓著太陽穴,緩緩揉著。
似乎察覺到溫凝的目光,他低聲問道:“怎么了?”
溫凝放下了筆,緩緩開口。
“席教授,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不然我改天再問你吧。”
席北涼睜開眼睛,手上的動作停下了,不在意的說道:“昨晚沒休息好,有點偏頭痛而已。”
看著他略顯疲憊的模樣,溫凝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感覺到狀態(tài)回溫了一點,席北涼又說:“剛剛課上的,你哪里不懂?”
溫凝沒有接席北涼的話,只是走到他的身前,將自己的手對他緩緩伸出。
席北涼看著她的這一番動作,有些疑惑。
“干什么?”
溫凝說:“把手給我?!?p> 嗯?
席北涼輕輕皺眉,顯然不理解溫凝說這話的意思。
看席北涼沒有什么動作,溫凝只好自行拉過他的手,一只手輕輕握著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則按在他大拇指和食指之間虎口的穴位上,由重漸輕的揉按著。
席北涼手一顫,下意識的想掙開她的手。
“別動。”溫凝提醒道,“如果沒有效果你再掙開我也不遲?!?p> 席北涼的手有些冷,這樣被她溫熱的手握著,手腕上竟也有了些許的溫度。
抬頭看去,溫凝在很認真的幫他揉按著,神情自然而專注。
片刻后,溫凝詢問他。
“好點了嗎?”
席北涼眉目舒展了許多,點頭回應:“嗯?!?p> 溫凝這才松開了席北涼的手,對著他揚起了嘴角,陳述著。
“我媽媽也經(jīng)常偏頭痛,在家里經(jīng)??吹轿野职窒襁@樣握著我媽媽的手,按著大拇指和食指之間這個穴位,以前我還不怎么相信,現(xiàn)在看來,確實是挺有用的?!?p> 聽完溫凝說的話,席北涼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許久沒有回應。
——
溫凝想再和他說點什么,可抬頭看看鐘表上顯示的時間,她和梁詩冉約了吃飯的時間快到了,心想著她要是拖延了,少不了又要被梁詩冉發(fā)朋友圈控訴。
思及此,溫凝只好急匆匆收拾好她的課本和筆,和席北涼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而席北涼還坐在座位上,看了一眼溫凝離開的方向又靜默下來。
剛剛聽溫凝說的那些,很容易就能猜測出她一定是活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里。
常人聽到這些話,難免會回想到自己少年時從父母身上看到的一切,可讓席北涼覺得悲哀的是,溫凝那樣淡淡口吻描述著的,在她眼里那樣尋常的事,他在他父母的身上,一刻都沒有看到過。
就算是在他父母離婚前,家里少有的平靜時光,他也沒有看到過類似的場景。
席北涼失望的搖搖頭,不想再繼續(xù)追溯下去。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抬起手,視線落在了被溫凝小心握住的手腕上。
那里還溫熱著,愣了一會兒,他張開手掌,也學著溫凝的樣子,輕輕按著那個穴位。
由重,漸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