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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間行者之黑白森林

第八章 灰燼(二)

無間行者之黑白森林 美熙小姐 4254 2021-05-12 17:23:59

  2022年4月5日,黃仙墓園。

  半山腰間,遠遠望去黑壓壓的一片。

  永勝眾多門生浩浩蕩蕩的占滿了整個墓園,這聲勢、這排場,即便是覃福還在世,也會被這聲勢浩大的場面震撼到吧。

  覃若琳一身黑色西裝,捧著一大束花,站在覃福墓碑前。

  她緩緩摘下墨鏡,美眸中凝結著哀痛。白嫩的臉上,紅唇輕顫:“爸爸,我知道是媽媽不想你再過打打殺殺的日子。你為了我和媽媽,才將集團洗白。”覃若琳把鮮花放下,用手去擦了擦父親母親的照片,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你們都不在了,我一定會完成您的心愿,將集團發(fā)揚光大?!?p>  正在這時,墓園里站滿永勝門生的地方從后往前自動散開。

  從不遠處走來一人,此人氣勢威壓過來,眾多手下見了都紛紛自覺的讓道。

  “森哥!”

  “森哥!”手下人一個接一個的向這個人打招呼。

  陽光下,一名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子走過來,蓄著一頭短發(fā),他也穿了一身黑色西裝,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白凈的皮膚。他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猶如上帝手下巧奪天工的作品。

  “森哥真是太帥了,難怪大小姐那么喜歡他。”一個小馬仔A輕聲嘀咕。

  另一個十八線開外的小馬仔B,也在看到邢沐森本人之后,不由得感嘆道:“以前沒見過森哥,都是聽我老大說的,說他怎么怎么厲害,憑借一張臉就俘獲了大小姐的芳心,說他是軟飯硬吃第一人?!?p>  “你們兩個不要命了?敢在這里聊八卦!”一個年紀稍長的男人對二人怒斥道。

  馬仔B用力吐了吐舌頭,然后拍了一下馬仔A的頭,“都怪你,聊什么不好?差點被你連累到。”隨即他憨憨一笑對年長的男人說道:“不敢了,瓜哥!”

  當然,還有一些許久沒見到邢沐森的人聽聞了謠言,禁不住小聲議論起來:“他怎么來了?不是說得罪大小姐,被執(zhí)行家法了嗎?”

  “我也聽說了,說邢沐森在外面找女人被大小姐抓包了,兩人已經(jīng)分手了!”

  “我聽阿義手下人說,邢沐森是警方的線人,很可能是他們的臥底!”

  “你們說的這些,我也都聽說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現(xiàn)在為大小姐辦事的都是阿義,他成天在大小姐身邊轉悠,說不定,他也想成為集團的駙馬呢!”

  “你們不知道,我聽老一輩的叔父說過,這個阿義原本也是福爺(覃福)的心腹,后來犯了大事被福爺執(zhí)行家法,斷了一條腿。他都消失好幾年了,這回邢沐森失寵了,看來阿義要上位了?!?p>  “我聽我老大說,最近集團要有大動作,要爭香灣第一集團的稱號?!?p>  ......

  底下人小聲的議論著,覃若琳也察覺到人群的騷動,她一回頭,看到邢沐森正往這邊走過來。

  他身上有種渾然天生的高冷氣質,一雙過分冷冽的眸子把這種高冷襯托得更加冷漠、孤傲。

  看到邢沐森走到墓碑前,覃若琳站起身。他們兩人離的很近,僅有半米距離。覃若琳能感受到邢沐森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一時間,她竟看得失神了。

  邢沐森在覃若琳長久的注視之下抬起眼瞼看向她,雙目對視之間他竟有了些許異樣的感覺。

  “阿森!”覃若琳那顆心有了不規(guī)則的律動。

  當下,邢沐森也沒有過多思考,只是對覃若琳點了下頭便踱步走至墓碑正前方,畢恭畢敬的鞠了三下。

  多少人在不知不覺中無言以對,多少人在了無聲息中曖昧不明。

  邢沐森鞠躬完畢,轉頭看向覃若琳,他心中還在思忖這怪異的感覺。而覃若琳卻在邢沐森看來的那一瞬間心中雀躍無比,盡管這段時間兩人沒有聯(lián)系,但她對他的思念卻有增無減。覃若琳將萬語千言化盡萬般深情融入眼神里,向邢沐森傳達過去。

  “我來祭拜一下福伯,沒有事我就先走了。”邢沐森說完就要離開。

  “阿森!”覃若琳一把拉住他,“你還在生我氣么?”

  邢沐森低頭看一眼自己被拉住的手臂,語氣毫無感情色彩的說道:“沒有?!?p>  覃若琳來到邢沐森面前,她十分委屈的說道:“我已經(jīng)安排人去她們家了,你放心,她們的家人以后會過上很好的生活。”覃若琳望著邢沐森,她渴望得到他的諒解。

  她凝望著他,凝望著,她看到他明亮的雙眸像一面鏡子,不對,更確切的說,那是一面照妖鏡,覃若琳忽而有一些惶悚的感覺!她怕自己另一副面孔在他眸子中照出來。她立刻低下頭,緊咬貝齒。

  在覃若琳心里,從未對阿菀和阿翠的死感到愧疚,她始終認為,兩個被千人騎、萬人跨的野雞,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就連她們的家人也在收到一大比錢之后,都認為自己女兒死得其所了。

  而邢沐森居然因為她們兩個的死和自己分手,這件事情也成為了覃若琳心中難以逾越的鴻溝。

  覃若琳拉著邢沐森的手,就這樣握住不放,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此時此刻,他們兩個都在眾目睽睽之下,然而覃若琳卻無視他們。

  邢沐森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覃若琳,這樣默默的看著她,邢沐森有一種思緒凝結在心頭。這些日子兩人沒有見面,他對她又何曾不牽掛呢??嗟模皇菭繏?,而是沒有歸途的牽掛。

  ......

  兩人就這樣站了許久,微風席來,覃若琳發(fā)絲浮動,勾在嘴角。邢沐森見狀,伸手將她的發(fā)絲撥下,掛在耳后。覃若琳一驚,這個動作她在熟悉不過了。

  覃若琳此時眨著純純的眼睛,充滿愛慕的氣息,望著邢沐森,這一瞬間,仿佛給予他們濃濃的初戀感覺。那種感覺很神奇,就好像是在饑餓中獲得能量一樣,瞬間讓人感覺到世界的美好。

  正在這時,從山下跑上來一個人,他神色匆匆,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覃若琳。一百多石砌臺階,當他氣喘吁吁跑到這里,看到覃若琳,剛想上前,卻被一旁的古仔擋住,古仔給這個報信的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別過去,難道沒看見他們兩個人正你儂我儂么?

  前來報信的人叫阿亮,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覃若琳,他雙手杵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阿亮焦急的等待著。過了許久,真是一刻也不能等了。他一把推開古仔,上前幾步說道:“Alin姐,不好了,義哥那邊遇到麻煩了!”

  覃若琳立刻從片刻的溫存中回過神來,她看向阿亮,目光突然間變得凌厲,彎眉緊鎖的問道:“阿義怎么了?”

  阿亮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答道:“義哥今天一早就去‘和勝和’的地盤了,本來已經(jīng)談好,西貢大環(huán)村的三家夜總會歸我們永勝,今天義哥就是去接收的。沒想到,他們居然翻臉不認賬,說從沒把這三家夜總會交出去過,還把我們的人給打了。就連義哥也被打得不輕!”

  “你說什么?”覃若琳兩眼盯著阿亮,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

  邢沐森不露聲色的站在一旁,他知道,在此之前,覃若琳已經(jīng)與‘和勝和’的徐坤談好,要收了他手里的三家夜總會,沒想到徐坤突然反悔,這讓覃若琳始料未及。

  阿亮繼續(xù)說道:“義哥說,徐坤是暗中與‘新義安’合作,擺了我們一道。”

  覃若琳知道,‘和勝和’雖然是存在了幾十年的老牌集團,但他們早就因為內訌而四分五裂了,‘和勝和’現(xiàn)在混的連香灣前十都排不進去。

  難道徐坤和‘新義安’也是得知Black組織要派人來香灣尋求合作伙伴,他們也想分一杯羹,所以反悔,拒絕交出三家夜店。

  徐坤能與‘新義安’合作,這一點倒是覃若琳沒有想到的,畢竟他們兩家集團的恩怨由來已久。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和勝和’與‘新義安’都想把永勝擠出去。

  “徐坤明顯是收了新義安的錢,他們串通好了想逼我收手,他們越這么做,我越要把事情鬧大?!瘪袅諔嵖恼f。

  在一群人中間的祥叔,遙控著電動輪椅來到了覃若琳面前,說道:“大小姐,新義安不是好對付的,他們家的向老大......”

  不等祥叔說完覃若琳便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誰兇我就比他更兇,誰狠我就比他們更狠!誰有錢我就要比他更有錢!我倒要看看,誰還敢搞我們永勝!”

  祥叔不再說話,因為他從覃若琳的眼里看到一股殺意凜然之勢。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那個甜美嬌貴、溫順可人的小公主了?,F(xiàn)在的覃若琳,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過了一會兒,覃若琳緊繃的面色才緩和過來,她壓低了音量對阿亮說:“這筆賬我會慢慢跟他們算!”

  覃若琳環(huán)視了一周,又看向邢沐森。

  山上山下,整個墓園里,永勝的大部分門生都在清明這一天來祭奠覃福。她指著這些人說道:“阿森,我們永勝門生是最多的,我要將集團實力再擴大,成為香灣第一集團,你回來幫我吧!”

  聽覃若琳說完,邢沐森眼中立刻聚攏了堅毅之光。他不能,他不能再助紂為虐。

  就在覃若琳期待時,只聽邢沐森冷冷說道:“你以為和Black合作,就能成為第一集團?”

  邢沐森此話一出,讓覃若琳大驚失色,自己的確是想與Black的頭目H合作,可這個想法自己從未告知過別人,他怎么會知道?

  然而,邢沐森接下來的話,更是讓覃若琳臉色驟變,他說道:“聽說Black組織其中一個分支--‘黑洞’的領導者,代號H已經(jīng)來香灣了?!毙香迳哪抗庀癖麆哌M覃若琳眼中,他壓低聲音,略帶怒氣的說道:“你竟然想和他合作,你知道他們是個什么樣的組織嗎?”

  覃若琳被邢沐森掃射過來的目光所震懾到,她心里微微一怔,后退一步。

  邢沐森繼續(xù)說道:“一旦和他們扯上關系,你就再也掙脫不了了,你會永遠被他們控制。”

  覃若琳呆立在原地,她想起爸爸曾對她說過的話:“琳琳啊,爸爸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讓永勝成為香灣第一集團。你媽媽懷瑯瑯的時候,我還想再拼一把,那時候,只要我再努把力,永勝就一定能成為第一集團,可是沒想到,瑯瑯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我想,這一定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所以啊,我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做違法的事了?,F(xiàn)在你媽媽也不在了,我要是想讓永勝復興,也是沒機會了。這些年,香灣崛起了很多集團,其他一些老牌集團也我也是撼動不了的。如今,我想從他們手里搶飯吃,真是比登天還難啊?!瘪袅湛粗鴿M臉滄桑的覃福,他將自己這輩子全部奉獻給了永勝,她一定不能讓他留有遺憾,她一定要替爸爸將集團發(fā)揚光大,成為香灣第一集團。

  想到這里,覃若琳眉毛揚起,提高了嗓音說道:“我不管他們是什么組織,只要能振興永勝,我愿意不惜一切代價。”

  “你!”邢沐森見覃若琳如此執(zhí)拗,他真是非常失望。邢沐森凝重的蹙了蹙眉,說道:“我不會再幫你了,你好自為之?!闭f完,在眾人的驚訝中離開了這里。

  眼看著邢沐森離開,覃若琳惱羞成怒,他就這樣的走了?什么叫我不會再幫你了!他這什么意思呀?

  “邢沐森!”望著邢沐森的背影,覃若琳大聲喊道:“你走了就不要再回來?!?p>  邢沐森仍舊沒有回頭,漸漸的,他的身影凝成一個黑點,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你走吧,別以為永勝沒有你就什么都做不到。我覃若琳的事,會用自己的方法解決!”覃若琳扭頭看了一眼墓碑,十分堅定的說道:“你們看著吧,用不了多久,永勝一定會坐穩(wěn)第一集團的位置!”說完,她便匆匆的離開了墓園。

  ......

  接下來的兩個月里,覃若琳強勢吞并了‘和勝和’十幾個場子。

  一時間,永勝坐館Alin姐聲名鵲起。

  這讓一些覬覦永勝的其他勢力也逐漸放棄了自己的想法。曾經(jīng)這些人還笑話覃福死得早,說永勝真是沒人了,竟然讓個小丫頭當坐館??扇缃竦挠绖?,是他們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

  人的欲念是可怕的,當它戰(zhàn)勝理智時,就表現(xiàn)的更加明顯。

  覃若琳不得不逼著自己變得更強,因為身后許多人等著看她的笑話,她只能在薄情的世界里堅強的活著,殘酷的活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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