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燃燒(四)
香灣的街道上,每個角落都讓人感受到過節(jié)的氣氛。幾乎所有的商場都擺著圣誕樹,有的放在門口,有的擺在大廳。圣誕樹呈塔形,穿著一件綠衣裳,身上掛著的一個個小鈴鐺,輕輕一碰,叮當(dāng)叮當(dāng)發(fā)出動聽的聲音。
今年香灣的冬季,受到冷空氣的影響,溫度比往年低了很多。但寒冷的天氣絲毫也擋不住圣誕節(jié)人們快樂的腳步。
……
2021年12月26日,下午四點。
繃緊的神經(jīng),如泥的身體,在昏睡十來個小時之后,仿佛一下子充滿了電。
邢沐森睜開眼睛,看到覃若琳還沒有醒,便悄悄從床上下來,走進浴室。
他把浴池放滿了水,赤?裸著身體躺了進去,八塊腹肌的輪廓透過水中的折射顯得格外清晰。
這一刻的放松是邢沐森所向往的。有時,他真的想當(dāng)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去愛她、呵護她、保護她。
然而現(xiàn)實是殘酷的,他是一名臥底警察,怎么可能與一個有黑/道背景的集團繼承人相愛呢?更何況,他愛的人,已經(jīng)逐漸參與犯法的生意,雙手已沾滿了血腥。
“我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她!”想到這里,邢沐森把已經(jīng)全部浸泡到水中的身體猛的浮出,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痕,從浴缸里出來。水珠順著邢沐森筆直的雙腿流下來,他拿起浴巾圍在了下身。
……
覃若琳也醒了,她從床上坐起來,披上了那件紫色開衫睡衣起來找水喝。
邢沐森從浴室出來,發(fā)現(xiàn)覃若琳不在臥室,便對周圍了喊一聲:“若琳?”
“我在這呢?!瘪袅斩酥瓘亩堑牟杷g出來,看到邢沐森,她剛要張嘴說話,可話到了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邢沐森知道覃若琳想說什么,沒等她問,邢沐森便說出昨晚上他們離開之后發(fā)生的事情。
……
邢沐森告訴覃若琳,他掩護她和阿義撤退以后,自己藏在一輛汽車底下躲避槍林彈雨。這時警察已經(jīng)包圍的很嚴密,他沒有逃脫的可能,恰巧魏雄和韓東逃上了這輛車,他們駕車撞開兩輛警車桃之夭夭。而自己用力攀附在車底,跟著魏雄的車一起逃離現(xiàn)場。
魏雄的車以時速二百的速度飛在公路上,“我當(dāng)時稍有不慎就血濺公路了?!毙香迳腴_玩笑的說道。
覃若琳聽得心驚肉跳。她難以想象,當(dāng)時那么快的車速,邢沐森將自己的身體藏在車下該有多么危險。
“魏雄的車停在碼頭之后,我看到他們逃上了一艘快艇?!?p> “孟展堂說警方抓住了魏雄了。”覃若琳眼巴巴的望著邢沐森,她想從邢沐森口中得到證實,因為魏雄一旦真的落入警方手里,他很可能將自己供出,到時候就麻煩了。
邢沐森看出覃若琳的擔(dān)憂,繼續(xù)說道:“你放心,魏雄已經(jīng)死了。”
“什么?他怎么死的?”覃若琳吃驚的問道。
“當(dāng)時我躲在碼頭觀察了一會兒,看到有海警出動,魏雄的快艇沒開多遠就爆炸了”邢沐森的話頓了頓,說道:“我想,魏雄他們應(yīng)該是活不成了?!?p> 聽到魏雄很可能已經(jīng)死了的消息,覃若琳的臉色明顯輕松許多。她將頭埋在邢沐森懷里,略帶嬌嗔的說道:“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怕你會回不來。”她緊緊依偎在邢沐森的懷中,睡衣半敞著,將自己那溫暖且有彈性的胸?脯,緊貼在邢沐森赤/裸的胸膛上。
“阿義說集團有內(nèi)鬼,你知道的,他一直都針對你,我……”覃若琳話還沒有說完,邢沐森就用他寬大的手掌按在覃若琳的頭上,“相比我死了,你更害怕我會是內(nèi)鬼吧?”邢沐森說出這句話的語氣竟顯得有些調(diào)皮。
“我怎么可能懷疑你呢?”覃若琳抬頭看了邢沐森一眼,十分堅定的說:”我甚至想過,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p> “我答應(yīng)過你,要照顧你一輩子,怎么會比你先離開?”
覃若琳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聽了這番話而感動,還是因為證實了邢沐森不會是內(nèi)鬼而寬心,竟然哭了出來。
這真情實感的流露讓邢沐森措手不及,他趕忙擦去她掛在兩腮的淚珠,情不自禁的吻住了她柔軟的唇。
……
漆黑的房間里,一個光點忽明忽暗的閃爍著。兩只被煙熏黃了的手指掐住煙蒂,在滿是煙灰的煙缸里用力一攆,包裹著煙絲的煙皮裂開,和著煙灰,一片混沌。
阿義從冒著胡茬的嘴中吐出煙霧,偎在沙發(fā)里。
“邢沐森!”他磨擦著牙齒擠出兩個字。惡狠狠的把手里的煙盒捏扁,“咱們走著瞧,我一定會讓Alin(覃若琳)看清你的真面目?!?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