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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夢咖啡店

03 夕陽下的老人

敘夢咖啡店 秋黑月白 2656 2021-04-26 15:36:59

  這個夢的主人有點特殊,因為她并不是主動來找我的,而是我找上那個老奶奶的。

  天上的太陽從金色變成了橙紅色慢慢的下降,白色的云彩也變成了火燒云,讓我想起來小學的一篇名為《火燒云》的課文,確實很好看。

  離我的咖啡店不遠處有一棵老樹,我并不知道樹名,但是附近的人都叫它做繩樹,大概是因為樹上長了很多樹須吧。

  繩樹下坐著一個老人家,老人家手里拿著一把蒲扇緩緩地搖著,眼睛看著遠方,時不時地露出一抹微笑。

  我看見老人家這樣已經(jīng)好幾天了,她總是等到太陽完全落下以后才會站起身來慢悠悠的搖著蒲扇回家,第二天傍晚再到繩樹底下納涼。

  我遲疑了很久,最后還是打算過去跟老人家聊聊天,我點本意是跟她聊聊天,了解一下她的情況,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聯(lián)系她的家人。

  城市發(fā)展很好,但是我覺得在飛快發(fā)展的鋼鐵城市中把人情也給狠狠的隔絕開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樣鄰居串門了,我感覺那冰冷的防盜門防的并不是盜,而是鄰。

  于是我舀了一碗綠豆湯,推開店門走向老人家。

  “老人家您好!”我笑著打了個招呼。

  老人家并沒有回應(yīng)我,似乎沒聽見。于是我加大了音量“老人家您好!”

  這次老人家聽見了,笑著說:“你好啊小伙子?!?p>  “老人家,您吃飯了嗎?”

  “吃了吃了,這不吃完飯嫌屋子悶才出來透透氣嘛?!崩先思液吞@的說道,她的語氣讓我想起了我的奶奶。

  “老人家,我是那邊開咖啡店的?!闭f著我左手指了我的咖啡店,“這碗綠豆湯給您?!蓖瑫r把右手拿著的綠豆湯遞給老人家。

  “不了不了,我不說剛吃完飯嘛,吃不下了?!崩先思衣負u著頭說。

  “沒事,這并不多,您可以當做飯后甜點。”我知道老人的食量并不多,所以盛的不多,“放心吧老人家,這碗不收錢的,這是店里多的,我快關(guān)店了還有一些多余的,所以我想著分給鄰里鄰居的?!?p>  我不得不這么說,因為我想到老人家有可能說以為我是上門“推銷”的。當然,我為了讓老人家放心的收下也不得不說謊,畢竟老一輩人可不會這樣糟蹋糧食,而我的咖啡店并不會那么快就關(guān)店,大夏天的晚上可是營業(yè)點高峰期。

  “這樣啊,那好吧,浪費糧食可不好?!惫唬娢疫@么說老人家就接受了,她放下手中的蒲扇,然后接過我的綠豆湯。

  “老人家,您是住著在附近嗎?”

  “對啊,離這不遠,在‘老柳巷’那邊,沒幾步路?!崩先思尹c了點頭說道。

  我也知道了老人家是本地居民,因為“老柳巷”是這里土生土長的人或者居住好些年才會熟悉說出口的地名。

  “你腿腳好利索啊?!蔽抑肋@所謂的“沒幾步路”也要走個十幾分鐘。

  “還沒給子女添麻煩就是了。”老人家說著喝了一口綠豆湯,“你這湯不錯啊?!?p>  “哈哈,謝謝您的夸獎。”我笑著說:“如果不過關(guān)我可不敢開店,怕被口水淹死。”

  “也是,開店的沒幾分廚藝可不行?!?p>  “老人家,我也是看見您這幾天天天來納涼才會過來問問您是不是住在這附近的?!?p>  “對啊,就是我住在這附近,這幾天也夢見來以前的事,才會來這里看看和納涼的?!?p>  “夢見以前的事?”這勾起我的興趣了,沒想到嘮家常也會有意外收獲,“您能跟我說說嗎?”

  “你要聽?”老人家有點驚訝,畢竟很少有人會聽老一輩人的往事,有些人甚至會說:都是陳年爛谷子的事,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對,我很喜歡聽這些的?!蔽尹c了點頭肯定的說。

  “好好好,這沒什么,既然你喜歡聽老婆子就跟你說說。”老人家笑得更開心了,老人都希望有人能陪著聊天。

  “這個夢啊,是我以前的事情,但是也不久,就在十幾年前?!崩先思乙豢跉夂韧昃G豆湯,把碗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后才跟我說。

  “那時候我老伴還在,我的小孫子也才8歲?!?p>  聽到這,我以為是老人家夢見她老伴的事,是在想念她老伴,然而卻并不是我想的那樣。

  “那年是我小孫子被我兒子接走的第二年,在我小孫子7歲那年要上小學的時候,我兒子說要帶走,因為這里的教育并不先進?!?p>  “因為小孫子是我一手帶大的,他也舍不得我,大哭一場,但還是被我兒子接走了。我也舍不得,但是我知道要讀書才能出人頭地,所以還是讓兒子帶走了。”

  “那您為什么不跟著一起呢?這樣不僅可以跟您的小孫子在一起,還方便您兒子的照顧?!?p>  “那里的生活節(jié)奏太快了,我跟我老伴不習慣,而且也離不開這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我們的親戚朋友都在這?!?p>  聽到這我默不作聲,是的,老一輩人離不開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也離不開這里的羈絆。

  “那后來呢?”

  “離開了我點小孫子雖然習慣了那邊的生活,但還是很想我,而那一年剛好是我兒子那邊最忙的一年,所以也沒能回來過年?!?p>  “我小孫子就鬧騰了,在我兒子兒媳的再三承諾下他才停止鬧騰。”

  “也許是老天爺聽見了我小孫子的愿望,第二年我兒子的生意很好,早早的就帶著我的小孫子回來?!?p>  “回來的時候我兒子認為那么多年都沒帶孩子好好的逛這邊,所以就打算帶一家子去爬山。”

  “我跟我老伴沒去,畢竟爬山帶著兩個小孩就已經(jīng)有些手忙腳亂了,再帶上我們兩個老家伙他們小年輕可能會更累?!?p>  “那天逛了一天,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才回家?;氐郊业男O子就沖到我懷里跟我說那天一整天逛的經(jīng)歷。”

  “那個時候我要去買點熟食回來加菜,小孫子就說要一起去,于是我就牽著他的手一起出門?!?p>  “走到這繩樹下的時候小孫子說他腿好酸,我想是他今天一整天都在逛的緣故,所以就蹲下身子背小孫子去市場?!?p>  “路上遇見了熟人他們都逗我的小孫子說‘這么大了還要奶奶背?’聽到他們這么說,我點小孫子羞得把頭埋在我背上?!?p>  “夢到這里就沒有了,它我想起了那個時候,所以我才會在這個時候來樹下納涼?!?p>  聽完老人家的話,我不禁陷入了沉思:老人家做這個夢是因為想念她的小孫子了。

  按照老人家的話可以知道,現(xiàn)在她的小孫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如果是在讀大學的話,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小孫子學業(yè)也越來越多,他不能經(jīng)?;貋砜蠢先思伊?,再加上老人家在老家,路途遙遠可能一年里也就過年那幾天能見面。

  如果讀完大學了進入社會開始工作了呢?那老人家的小孫子可能會因為工作更沒時間,甚至有可能一年也不能見一次面。

  這又何嘗不是這個社會現(xiàn)如今的常態(tài)呢?

  “我先回家了?!崩先思乙娢蚁萑氤了家院蟛挥傻谜f道。

  “好的老人家,走好,以后有空來我這幫我解決一下綠豆湯。”回過神的我大聲地說道,老人家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路了,但是她還是聽見了,她舉起蒲扇揮了揮。

  我端起碗站起身來,往回走進咖啡店。我把碗放在吧臺,對劉姐說:“劉姐,幫我訂一張明天去唐城的高鐵票,還有,如果這幾天剛剛外面那個老人家來就送一碗綠豆湯給她,說這是賣剩下的,別收錢。如果老人家問起我就說我去談買賣了。”

  說完沒等劉姐說話我就邁步走向樓上,途中掏出手機撥打了手機通訊錄里最上面的那個電話:“奶奶,我明天要回家.......”

  我不敢告訴老人家我回家看奶奶來,我怕老人家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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