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大雨夜(四)
宗言現(xiàn)在好比是第一次進入副本的小可憐,被游戲的設(shè)計閃花了眼。
大BOSS提前出現(xiàn),造成己方兩名隊友失聯(lián)。
最強戰(zhàn)力被下了負面BUFF,又臨時掉線。
作為小隊的希望,他一個血薄的刺客角色,只能臨時充當T,拉著仇恨朝隊友靠近,沿途不但有遠程怪襲擾,還有小BOSS圍追堵截。
好在他也不是簡單的人物,300%的閃避,1000%的敏捷,再加500%的無雙和200%的會心。
總之,真男人,就是干,在掛的面前,一切怪物都是……
好吧,編不下去了。
眼看著就要抵達城門,宗言速度又快了幾分,身形如閃電般朝城門處疾射而去。
此時的守城官兵已聽到了動靜,有反應(yīng)快的已經(jīng)舉起武器,嚴陣以待。
一名軍官瞇起眼睛,正看到奔近的身影,嘿嘿一聲冷笑后,腳尖在木箱上一踏,也躍到房頂,迎面朝著宗言沖去。
兩人的速度都是極快,幾個呼吸的工夫就面對面了。
軍官舉起鋼刀便是一招力劈華山。
對著劈頭的利刃,宗言卻是不躲不避,手中長棍由下而上便掄了出去。
“砰!”氣勁在空中碰撞炸開,發(fā)出劇烈的聲響,將屋頂?shù)耐咂技わw到了風中。
軍官的身體被一股大力擊退回地面,而宗言前沖的速度也隨之降下來。
軍官悶哼一聲止住身形,一咬牙,竟又再次朝宗言砍去。
宗言也不甘示弱,雙手執(zhí)棍,幻化出萬千棍影回擊。
兩人交手用時雖然短暫,卻也斗了數(shù)十招,氣勁相交之聲更是不絕于耳。
這么厲害?宗言微微皺眉,眼角掃到正在接近的數(shù)十道身影,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之前已經(jīng)激活了懷里藏著的護身木偶,此刻時間緊急,不由提高了汲取木偶力量的強度。
他雙眸中金色光華一閃而逝,一個跨步,閃到了軍官左側(cè),然后長棍微晃,帶著呼嘯聲,直奔軍官左肋,快若驚雷急電,氣勢非凡。
那軍官自要躲避,可他一轉(zhuǎn)頭,正對方宗言那張年輕的面孔,等看清那雙呈現(xiàn)出金色的雙眸時,呼吸竟不由一滯。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一直沖到頭頂。
而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對方竟然后招再至,這一次,比之之前的動作更加迅捷。
“砰!砰!”又是連串的爆響,對方舍棄了長棍,而是抬腿踢來,霎時腿影流云勁風般地蕩起,他根本反應(yīng)不及,不但胸口劇痛,身形朝著下方飛墜,連手上的鋼刀也脫手而出。
他悶哼一聲胸口似火燒般疼痛,竟是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
宗言一聲冷哼,看也不看他,身子一轉(zhuǎn)便又朝東點射而去,眨眼功夫便到了城門前。
當然,其實他對緊閉的城門沒有興趣,而是在官兵的驚呼中,斜斜飛上城門旁的茶篷頂,借著茶蓬的張力,向上飄去。
“賊子休要猖狂……”身后傳來一聲怒吼,緊接著,一道尖銳的呼嘯聲破空而至。
那是一支泛著寒芒的利箭,盡管方才已經(jīng)有了應(yīng)對官兵弓箭的經(jīng)驗,可宗言發(fā)誓,他從未見過這么快的箭。
好在他此時反應(yīng)靈敏,朝旁邊微微一側(cè)身,險險地避了開去。
可沒等他緩口氣,遠方屋頂上那執(zhí)弓之人又拉動了弦,一聲嘶響,幾乎是剛離弦便到了面門處。
宗言深吸口氣,身子向后仰的同時,長棍揮出,斜劈在箭頭處。“當!”的一聲輕響,鐵箭應(yīng)聲斜飛入地。而宗言則接著這股沖力,身體又向斜上方竄出丈許,然后凌空換氣,硬生生改變了上沖的方向,腳踏著一塊凸起的磚石,一眨眼便翻過了城墻。
那些高手趕到近前,已是追之不及。
“當真是好輕功、好眼力、好手段……”盡管立場不同,還是有人還是忍不住贊嘆。要知道,遷都決議一下,靈臺府最先修建的便是城墻,這里的城墻足足六七丈,比之京城還要高大厚重一倍有余。
其中有幾個自認輕功好的,試了幾次,都無法做到如宗言那樣不憑借外力,看似輕松地翻越高聳的城墻,更別提身后還背著個人了,這種輕功,簡直是夸張。
而等衛(wèi)兵費力地開啟城門,他們再出去,哪里還有宗言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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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一切都罩上了灰暗的色彩,黑云滾滾,不時還會掠過幾道無聲的閃電,醞釀多時,大雨終于即將來臨了。
這種天氣,饒是宗言也不敢踩著樹冠奔行,而是落在地面上,身子靈巧地在林中穿梭。
靈臺府周邊全是山林,這時天氣陰沉,又起了大風,密密麻麻的樹木皆在晃動。
無疑,此刻在里面行進,才最好隱藏。而就算最好的追蹤高手,想要在密林中找到他的痕跡,也要費些力氣。
而且,與方才在城內(nèi)完全不同,宗言這時變得小心翼翼,沿途十分注意消除自己的痕跡,就算踩倒了一棵草,也要扶正才繼續(xù)前進。
他自認做不到十全十美,可迷惑住敵人一段時間應(yīng)該問題不大。
所以,開始時根本沒人發(fā)覺,宗言并不是如城中追兵預(yù)料的那般朝東南竄逃。反而是繞著靈臺府轉(zhuǎn)了大半圈,到了江邊才往西方潛去。
“悟恒,我餓。”背后師父十分不喜歡林中的悶熱,而且這時天雖陰沉,卻也到了往常吃早飯的時間。
宗言忙碌了整晚,其實也餓得不行。聞言轉(zhuǎn)頭四顧,找到一塊看上去還比較干爽的大石頭,將師父放到上面,又解開了繩子。
然后在包袱里翻呀翻,找出兩張餅子和水囊,兩個人就盤坐在石頭上,啃起了干糧。
宗言三兩口咽下了餅子,又灌了一口清水,才感覺腸胃好受了些。見師父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又將他捆在背上,繼續(xù)向西行進。
沒過多久,等前方影影綽綽出現(xiàn)了建筑物的影子,他才減緩了速度?;仡^看了眼背上的師父,有些發(fā)愁地道:“師父啊,您若再不好轉(zhuǎn),我走了誰來照顧您呢?”
“走?”老和尚停下了動作,直愣愣地看他:“悟恒要去哪里?”
“去另一個地方,很遠,怕是很難回來了?!弊谘噪y掩惆悵,之前在城內(nèi)一直惦記著怎么救人,卻沒有往深里考慮。
方才在林中行走,安靜環(huán)境中,腦子里的念頭卻是紛至沓來,也漸漸理清了些頭緒。
他若沒猜錯,小悟念的執(zhí)念便是源自這一次的災(zāi)禍,悟念雖然活了下來,怕是也留下了遺憾。也許是他本人受到什么傷害?又或者,悟恒的下場極慘?
大概做完這件事,他就要被傳送回去。
可是回到那個主世界又如何?算來算去,他也只在那里生活兩個月,而這里呢?他過了將近五年。
盡管他心里清楚,以自己的境遇,這樣的離別絕不可能是第一次。
但這時的他,對五年朝夕相處的情分,還無法做到輕易割舍……
緣非不可
感謝水軍9527給宗言打賞的233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