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帶來的糧食能支撐多久?”安言陌看向蔣澤。
蔣澤起身回:“臨城支援和我們所有都算上,大概一月左右?!?p> 這應(yīng)該是安言陌來信州第一件比較寬慰的事了,他不想等別人給自己傳消息,直接和蔣澤等人一起換上便衣出府衙,去太倉署附近的粥棚。
去粥棚要穿過南市。南市算是信州最大的集市了,這條集市自北向南,彎繞少,比較“直腸子”,所以又叫通市。通市的店鋪多達(dá)五六十家,貨物齊全,一條街涵蓋了各行各業(yè)?,F(xiàn)在他們聽著蔣澤的介紹,走了一路,反差極大,門店緊閉,熱鬧倒是依舊熱鬧,市上全是人,全是衣衫襤褸,瘦弱不堪的人,已經(jīng)分不清乞丐與百姓的區(qū)別。他們大多在門店的臺階附近側(cè)臥、坐著,躺著,一個個雙眼無神,手里大多拿著碗,喝著來自粥棚的粥,一行人沒停,但步伐都默契的慢了下來,這畫面就像刻在眾人腦中,揮之不去。
安言陌收回目光,往前看到了一條排隊等粥的隊伍,隊伍排了有七八百米,可能是粥棚附近有精兵站崗,所有大家也都算井然有序。
這一路燭影見自家世子沒怎么說話,眼神一直清冷,突然想到漏了個人,剛要上前問安言陌:林淺夕怎么安置?便看到粥鋪旁邊有一個臨時搭建的小棚,剛才漏的人此時正在棚里小凳上坐著給一個臟兮兮的小男孩把脈。
被漏掉的人:?
燭影看向安言陌,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著被漏掉的林淺夕,表情微怔,隨后神色恢復(fù)如常,似乎剛才發(fā)怔的不是他。施粥的精兵是蔣澤的人,他們見到自家主子,并沒有行禮,只點頭示意。安言陌:看來這蔣澤倒是沒什么官員架子,不弄那些花里胡哨的禮儀東西,呵,也對,禮儀在這現(xiàn)在是一文不值。
蔣澤在安言陌的示意下迅速進(jìn)入粥棚,加入施粥隊伍。安言陌隨即步伐緩慢地走向了隔壁。
林淺夕隨隊伍進(jìn)信州后,并沒有入府衙,而是趁眾人在門口一頓行禮寒暄時候偷偷溜走了:還是去找山莊的師兄弟們靠譜,也能幫幫忙。
按從前和師兄弟們在外恩施的經(jīng)驗,她直接就往偏僻人煙稀少的地方走,人越少,乞丐的據(jù)點就越多,可不要小看他們,他們可是每個地方每座城的“包打聽”。
果不其然,她在一家破廟里找到了兩個正熬藥的小師弟們。兩個剛成年的小師弟一邊熬藥一邊碎碎念。拿著扇子正在給藥罐扇風(fēng)的師弟1號:“師兄,我們在這熬了這么多天藥分給這附近的百姓,今天早上我給幾個昏迷的百姓把了脈,他們的情況終于穩(wěn)住了,可太好了!”
正往碗里倒藥汁兒的師弟2號:“是啊,這藥總算是管用了,就是不知道這次的藥方他們能抗多久?!?p> 林淺夕聽著,走到他們面前直接開門見山:“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們能抗多久?”
突然的女兒家聲音向這倆師弟襲來,他們明顯懵了,這姑娘是誰?什么時候來的?”不過畢竟是神兵山莊的人,他們反應(yīng)的還算迅速。師弟1號行了個禮:“看姑娘衣著,不像本地人士,不知姑娘是誰,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
林淺夕也不含糊,亮出來山莊的令牌。這令牌全莊只有五塊是楠木嵌白玉字的,分別由醫(yī)圣的五個關(guān)門弟子所有,兩人一見令牌刻字,立刻行禮道:“參見師姐!”
林淺夕放回令牌,道:“不必多禮,我名初恩,你們喊我初恩就行,你們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快和我說說。”
倆師弟隨即打開了話匣子。山莊的人來了有幾天了,他們是由大師姐蕪華帶隊前來的,這次來的人也不算很多,大約是30人,本來以為這的百姓是缺少糧食,所以他們沒帶太多藥材,不過奇怪的是這的人很多都連發(fā)高燒,燒糊涂的開始打人反抗,不肯配合,他們脈象倒沒什么異常,都是氣血不足引起暈厥后發(fā)高燒。所以開始給生病的百姓喝藥時他們沒下太多量,按平時應(yīng)該就沒事了,結(jié)果喝了2天他們也不見好,反而情況更糟,蕪華便只能加大藥引,再試試,這次看情況,好像是穩(wěn)住了,有的身強體壯的百姓已經(jīng)退燒了。林淺夕了解完輕舒了口氣,幫著兩人將藥分給附近的百姓,便一起去集市找?guī)熃銋R合。
林淺夕是在集市與蕪華匯合的,這位大師姐算是山莊的第一個關(guān)門弟子,是醫(yī)圣年輕時在外游歷,在破廟撿到的棄嬰,醫(yī)圣便帶著她一邊游歷一邊養(yǎng)大,后來自然而然拜其為師,成為山莊第一位關(guān)門弟子。
蕪華雖長相一般,醫(yī)術(shù)在五個弟子中不算最高,但畢竟閱歷在那,自帶穩(wěn)重氣質(zhì),性格溫柔和順,最得山莊人心。同門相見,兩人都很開心,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百姓,兩人短暫相擁,林淺夕便直接開始融入其中,給生病的百姓診治。
另一邊的安言陌隨眾人探查后,將百姓的情況基本了解了個大概,集市有山莊的人,他便帶著軍中大夫前往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