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首歌都是比較細(xì)膩抒情的,這樣的既定條件下,分辨誰好誰壞并不難。
褚敘和賀元洲三人一樣,第一次親眼見到她在正式的舞臺表演。
臺上的她和以往不一樣,整個人都沉浸在歌曲的世界里。她沒有什么動作,就那樣站在臺上,握著話筒輕輕吟唱,虔誠又干凈。
一曲終了,現(xiàn)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柏際見褚敘面色平靜,顯然他對易小溪的實力心知肚明,一股說不出的羨慕涌上心頭。
賀元洲無意間瞥到柏際看褚敘的眼神,忙伸手把他的頭掰了回來。
在易小溪演唱后,現(xiàn)場最慶幸的就是江岸了。
如果小易總實力不夠,輸給了對方,那他總不能公然把票投給她呀!可要是不投,日后她問責(zé)起來……
主持人匡鑫走上臺:“第一組選手的表演結(jié)束,請幾位評審老師投票。”
“個人覺得易小溪唱的更好聽。”
“易小溪加一?!?p> “平心而論,洪雨欣也不錯。”
“洪雨欣之前的事,太敗好感了?!?p> 彈幕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
張博凡幾乎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了易小溪的名字。緊接著江岸也選了易小溪。
外行人看熱鬧,內(nèi)行人看門道。
四位評審自然聽得出兩人的優(yōu)劣。在演唱技巧和情感把握上,明顯易小溪更勝一籌。
按照常理,這第三票就該安慰另一位選手了。
溫水蕓表面笑盈盈,內(nèi)心將其他幾人的戶口本問候了一邊。
“我選洪雨欣,她氣息很穩(wěn)定,技巧也運用嫻熟,相信等她畢業(yè)后,一定是一位優(yōu)秀的音樂人,相信你,未來可期?!?p> 洪雨欣保持著臉上的微笑,感動的向溫水蕓深深鞠了一躬,連聲說著感謝。
陽嘉宇是四位評委中最年輕的。長相討喜,性格乖巧,虜獲了一大批媽媽粉。輪到他點評時,還未開口。現(xiàn)場一片“媽媽愛你”的叫喊聲。
“洪雨欣你唱的很好,但,我更喜歡易小溪的聲音?!彼麑χ橛晷辣敢恍Γ骸澳阋院笠惨^續(xù)熱愛音樂哦?!?p> 投票結(jié)束,匡鑫宣布易小溪晉級后,將舞臺留個兩位選手。
洪雨欣哭的眼妝都有些花了,哽咽的說道:“我,沒想到會這樣淘汰,我從小就喜歡音樂,一直渴望有機(jī)會能站到舞臺上,但……是我自己不夠努力,以后我會繼續(xù)加油的?!?p> “恩姆……只有我覺得有些矯情嗎?”
“前面別走,你不是一個人?!?p> “人家小姑娘比賽輸了,哭很正常吧!”
“覺得她好像在內(nèi)涵什么,或許是我想多了。”
“專業(yè)人士路過,洪只是占了聲音的便宜,兩人差得遠(yuǎn)呢!”
“我老婆最棒!”
“她才剛成年。”
易小溪等她說完后,簡單的感謝了評委和觀眾,微微鞠躬后,率先下了臺。
褚敘拎著她的外套和包包在臺下等她。見她過來,迎了上去,把外套披在她肩上。
“回去嗎?”
易小溪應(yīng)了聲。
節(jié)目組有專門給選手的休息間,直播時會不時將鏡頭切過來幾分鐘。為了能在鏡頭前多露面,大家都會選擇在比賽期間待在休息室。
直播鏡頭掃到兩人時,只有兩個親密的背影。
“告訴我,不是真的,我老婆竟然有男朋友?”
“報告,抓到一對早戀的小情侶?!?p> “有可能是人家哥哥之類的?!?p> “指路某音平臺,會有意想不到的東西?!?p> 有網(wǎng)友陪自己爺爺看新聞時,有一段采訪時,入境的小情侶格外亮眼,但記者硬給拗成兄妹,他覺得有趣就發(fā)到短視頻平臺上。起初并未引起多大水花,直到一位博主上傳了現(xiàn)場的一段視頻,熱度才慢慢起來。經(jīng)過兩天發(fā)酵,今天易小溪又參加選秀,大家都關(guān)注起這一對來。
對于小易總離開,總導(dǎo)演樂見其成。她要真在這里坐上三天,估計會逼瘋整個導(dǎo)演組。
兩人出來時,還不到十點。
“我?guī)闳懓补涔浒?!”易小溪心血來潮?p> 畢竟在瀾安生活了十幾年,還是知道一些好玩的地方的。
褚敘自然無有不應(yīng)。
司機(jī)按照易小溪的要求,將車子開到一條老街角。
這是一條有些年代的街道,兩邊的店鋪和攤位還帶著十幾年前的風(fēng)格。攤位坐著不少穿著樸素的爺爺奶奶,他們搖著蒲扇,嘴里說著帶有濃重方言的話,面前擺著三兩個小菜,就著一壺茶。
長街響著咿咿呀呀的戲曲,給生活添了些背景樂。
“伍姐姐帶我來的就是這里,晚上的時候一些攤子會支起燒烤架,上班回來的年輕人會在這里聚一聚。”
易小溪在長街張望了一圈,欣喜的發(fā)現(xiàn)自己和伍姐姐常去的面攤居然還在。
兩人在攤子上找了個位置坐下,易小溪熟練的沖老板喊了幾個字,便燙洗起桌上的茶盞來。
“你跟老板說什么了?”
褚敘接過她手里的活計,熟練的清洗起來。
“這邊的方言,我也只會兩句:兩碗豌雜面,上壺茶!”
伍姐姐聽說,說本地方言不會被老板糊弄,就跟人去學(xué)了兩句。每次溜出來吃的不是豌雜面就是燒烤。
褚敘聽她說著小時候的趣事,腦中漸漸勾畫出一個小女孩的形象。穿著可愛的公主裙,扎著小辮子,偷偷從窗子爬出來,跟在大姐姐的身邊,跨過大半個城市,從繁華富庶的富人區(qū),到喧鬧嘈雜的長街。
一位老爺子將裝著剛泡好的茶的茶壺,拎了過來,晃晃悠悠的放到桌上。他年紀(jì)大了,身軀傴僂,腳步虛浮,動作緩慢。
看著易小溪咧出一個笑:“姑娘,今天就你來?小丫頭呢?”老人的普通話并不好,需要仔細(xì)才能聽的清。
“小丫頭今天練鋼琴呢,改天帶她來?!币仔∠拥淖匀弧?p> 老人點點頭:“練鋼琴好,姑娘家學(xué)這個,好看。”
他看到褚敘,仔細(xì)打量了一番。
“小伙子真俊吶!你對象?”見易小溪點頭,他又借著說:“什么時候結(jié)婚?。 ?p> “過兩年,請您喝喜酒?!?p> “好嘞!”老人滿意了,拎著茶壺顫顫巍巍的去了下一桌。
褚敘猶豫了半晌,語氣不確定的說:“過兩年還結(jié)不了,要等我滿二十二,才行!”
易小溪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片刻才明白他說的是結(jié)婚。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褚敘,你想結(jié)婚了嗎?”
褚敘眼神認(rèn)真,甚至帶了幾分執(zhí)拗:“想,想和你結(jié)婚?!?p> 易小溪沒想到他會當(dāng)真的回答,收起嬉笑的神情,語氣鄭重的承諾:“自然是我們結(jié)婚。別著急,我會等你。”
褚敘以為她沒想到那么遠(yuǎn),也不是非要讓她答應(yīng),但她就是答應(yīng)了。
他很高興,又不知怎么發(fā)泄這份高興,只能握著她的手,一點點收緊。
老板端了兩份豌雜上來。他是剛才老爺子的兒子,也已經(jīng)快五十歲了。
聽食客聊天時說,老板是被老爺子撿的,生下來就缺一條腿,被人扔在長街上。老爺子二十六了也沒找著媳婦,干脆就撿了個兒子。
一個獨居又沒有經(jīng)濟(jì)來源的男人,如何磕磕絆絆將襁褓中的嬰兒養(yǎng)大,長街里的鄰居都能說上幾件趣事兒。
易小溪將面里的香菜挑到自己碗里,才推給褚敘,讓他嘗嘗。面條的味道并沒有特別好,味精有些重了,但并不妨礙大家喜歡它。
兩人出來時是吃過早餐的,并不怎么餓,就著咿咿呀呀的戲曲和閑聊的聲音不時挑一筷子。
十一點多,日頭毒了起來。
出了長街一段距離,兩人才打到車。
離開時,易小溪回頭看了眼長街,仿佛看到兩個穿著精致漂亮的衣服的小姑娘,坐在那里抄著并不熟悉的方言,跟老板點了兩碗豌雜面。
“褚敘,這是我童年最快樂的時光,分享給你了。以后有機(jī)會,你也帶我看看你的小時候,好不好?”
褚敘握緊她的手,沉默的點點頭。
為期三天的淘汰賽終于結(jié)束,晉級的名單公布在《青春之歌》節(jié)目組官微上。
兩天后,將進(jìn)行第二次淘汰賽。從五十名選手中,選出三十名進(jìn)入最后一次淘汰賽,也就是導(dǎo)師選拔賽。
經(jīng)過三輪淘汰賽后,將進(jìn)入小組對抗賽。
四位導(dǎo)師將帶領(lǐng)各自的隊伍組織表演,公投分?jǐn)?shù)最低的一組將有兩人淘汰,其他各組淘汰一人,剩下成員重新分組,直至誕生最后的冠軍。
李嬸聽易小溪解釋完賽程設(shè)置后,了然的應(yīng)了聲。
“那結(jié)束要到八月底了吧!正好趕上開學(xué)?!?p> 說到開學(xué),褚敘的情緒就不太對了。集訓(xùn)要50多天,而且在瀾安。易小溪開學(xué)后,他還要自己在瀾安待將近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見不到面!這大概是兩人在一起分開最長的時間了。
易小溪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這件事她也無能為力,只能盡量抽空來瀾安看他了。
“我不想?yún)⒓蛹?xùn)了!”褚敘賭氣的說道,說完又覺得自己太沖動,默默將頭藏進(jìn)易小溪肩頸。
易小溪摸摸他的頭,只當(dāng)他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