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柒說著示意他拿凳子坐到她隨便,九燁聽話搬了一個凳子過來,又讓人給她拿了一種毯子。
竹柒沒有說什么,等下人拿了毯子過來,九燁接過毯子給她披上,雙手捂住她冰冷的手。
竹柒這樣虛弱的樣子,讓九燁心驚膽戰(zhàn)。
“九氏繁華存在八百二十四年,見證過歷史,家底豐厚你那點,真的不是什么?!?p> “孤這一生有過三個男人,他一個,一個九氏里的,一個是你?!?p> “孤很壞,祂不愛孤,什么婚內出軌,祂做了,孤也做了,孤從來沒有怨過祂,也不該怨祂。”竹柒是在太累了,她想找個人談談心。她第一次感受到生命漸漸流失,恐懼,是之前沒有過的。
她困難地緊了緊九燁握著她的手,可她實在無力,她覺得已經很用力了,則在九燁那里只是動了動。
虛弱的模樣,實在讓九燁心疼。
“九燁,你要記得,到了地府,不要走橋,也不要吃里面的東西,孤聽說,吃了里面的東西就不記得了,這樣你來世就不記得孤了,所以你不要喝,不要吃?!?p> 竹柒微微側頭看著九燁,心中有些復雜:“孤也是聽說,孤也沒有逛過?!?p> 她去過閻界,唯獨沒去過地府,上次閻君讓她去來著,可她后面就和九燁解除了締結,本體散了,現(xiàn)在身體都維持不住,更不用說什么去地府。
“小東西,你果然不是人!”九燁艱難篤定地說出這一句罵人的話。
竹柒輕笑出聲,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說了一句:“可你是啊?!?p> 不承認也不否認,模棱兩可的回答人九燁心中的猜測搖擺不定,最后還是放到一邊,調侃了一句:“看你要死不活的樣子,八成不是。至少非人類也上天入地的,你除了發(fā)脾氣什么也不會?!?p> “廢物!”
九燁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氣,用平時竹柒罵她的話罵了一句回去。
“孤身上那么多好的,你就學會孤罵人的,你真的是廢物也不如。”竹柒沒力氣和他吵,看了一眼放藥材的桌子,聲音幽幽的:“這是一個藥方,古真子是藥引。”
“古真子特別霸道,它可以解所有的毒,至少這個世界的可以。瞎了殘,骨頭碎了都可以?!?p> “更是祛疤的良藥,不過你無名指的是祛不掉了,戒指上有一輪特殊材質做的利器,所謂萬物相生相克,正好,它克古真子。”
“一株古真子可以做出6顆藥丸,古真子很霸道,它不是什么稀有的藥材,都是只要做出了藥丸,藥丸就會散發(fā)出一種味道,這個味道對人沒有危害,對古真子則是致命的,也就是說,這個世間在做出藥丸的時候,古真子就會消失這個世間,不會再長?!?p> “很荒謬對不對?”她問道。
九燁心中何止是覺得荒謬,簡直就是震撼和荒唐。怎么可能因為一個制作出藥丸別的就要死?先不說氣味穿不到那么遠,就說,要是知道有制作出,按小東西所說,古真子都不復存在,如果沒有制作出來,小東西說的就是無稽之談。
可他什么也沒有說,他愛她,即是她說明天天塌了,他也會點頭說“嗯!好!對!我信!”
所以他無聲點了下頭,伸手去掩了掩毯子角。
竹柒現(xiàn)在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身體的疲憊感一陣陣襲來,九燁信不信,其實不重要,她只是想找一個人說說話。因為和閻君說不得,祂們之間的隔閡太深了,在說話的時候都下意識不愿意說出心里話,下意識偽裝自己。
九淵……她和九淵之間很隔這一個孩子,先不說是誰變了,這個孩子和當年的小君一樣,將彼此傷的面目全非。
當年自己因為孩子和閻君大發(fā)雷霆,大吵大鬧。如今,九淵因為孩子,沒有大吵大鬧,而是選擇疏遠。
兩個夫君,兩個極端,物極必反,唯一不變的事情就是,兩位的奇怪和態(tài)度都變了。
她心里壓著的不是委屈,不是埋怨,只是事情壓得多了,以為那個眾星捧月的少女不在眾星捧月了,她迷茫又惶恐不安。
所以她想和九燁聊聊,說說話,至少九燁沒有害怕她,即是知道她有可能不是人。
她和想說,自己好累,能不能不要那么忙,留下陪陪我。
可她始終不敢開口,她怕九燁會和閻君一樣忙!沒空!有事!你自己玩!
現(xiàn)在閻君倒是有時間了,她卻沒時間了。
竹柒實在不懂,能用分身當年在干嘛去了!人間九百年,那個世界數(shù)億年,她那么愛他,不要說分身,即是他來看一眼自己,竹柒都高興得不行。
可祂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現(xiàn)在她沒時間了,到是來做什么馬后炮,做什么溫情!
對于神這一種三天兩頭就要閉關數(shù)千年來說,竹柒實在還是太小。如果竹柒一開始就在那個世界,一直按著那個世界的規(guī)律來生活的話,她的心智也只是一個孩子,所以閻君總是不能理解,她到底在鬧什么,或者說。
這個孩子為什么這樣鬧騰。
“孤也霸道,孤不允許如何女人得到你?!敝衿廨p輕說著,唇角微勾著笑,“孤說的得到,是……”
九燁默默聽著,慢慢聽著,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這個小東西知道一切,知道他和歐墨之間的事情,而現(xiàn)在說的真心話就像在交代后事一樣,讓他難受得無可厚非。
九燁又陪了竹柒絮絮叨叨了許久,直到竹柒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他失神地看著竹柒臉頰刮下的兩行清淚,不由心頭顫抖,伸手俯身在她眼尾的地方,輕輕吻在自己的手背上。
今天接收的事情是在太多了,小東西的狀態(tài)也讓人擔憂。
想了想,轉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藥材,心中有了打算,出門,讓人將藥材收拾好,打了一個電話給秦特助。
“總裁?”電話接通,秦特助的聲音傳了過來:“李叔說您回古宅了,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
“這段時間,集團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要休息一段時間?!本艧钫f完掛了通話,有些失神看著手里的手機。
沒想到泡了水還可以用。
折反回去,將人抱起來,坐私人飛機回了九曲彎。
在九燁離開的這幾天,歐墨也不好過。
一日,陌墨發(fā)現(xiàn)自己的U盤沒拿過來,大抵是放在歐墨的別墅里。
想了想許久沒有見歐墨,就和寒母說晚上不回來,就出門了。
寒母一向放心這個乖乖的女兒,沒有說什么,就放了人。
月晚當空,陌墨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一開門撲鼻的酒味道席卷而來,陌墨感覺到一陣頭暈,繞過玄關就看見她的未婚夫在沙發(fā)喝得爛醉如泥。
“歐墨?”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走了過去擔憂都將人喊醒,“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歐陌大腦渾渾噩噩的,在醫(yī)院后來,歐墨沒有管他就有喝了起來。
女子冰冷的觸碰,讓他微微有些清醒,卻控制不住身體的異動。
“歐墨?你怎么了?”
迷迷糊糊的,歐陌只能看見一個女人在自己面前晃,好像在喊自己,心里有些嘀咕:這些女人!怎么追到這來了……
不由分說,俯了上去。送上門的,哪有不吃的的可能。
客廳到臥室。
歐墨今天有一個酒局,回來的時候已經凌晨一兩點,一進門,客廳狼藉一片,衣衫散了一地。名貴的酒精溫和這曖昧的味道,在女人堆里過來的歐墨自然知道是什么,加上樓上傳下來臉紅心跳的聲音。
歐墨臉色直接就白在當場,四周轟隆隆,像一道驚雷茫然炸開。
“陌墨……”不知道過去多久,聲音漸漸小了一些,歐墨跌跌撞撞,身體根本站不穩(wěn)地向樓上走去。
二樓陌墨的房門半開,歐墨跌跌撞撞到房間門口,看見糾纏兩個人,陌墨的腳再也沒有勇氣上前一步。
最后,歐墨不知道怎么離開的別墅,沒有開車,不知不覺就找到了九曲彎,李管家看見歐墨到來,還有他臉上失魂落魄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歐墨就似沒有看見李管家,自己一個人坐在大廳,整個人像失了魄,呆呆的,這樣一做就到天亮,然后才木木的看一邊陪了他一個晚上的李管家。
“九爺呢?”歐墨聲音輕輕的,低低的,又帶著十分的小心翼翼,聽到的人都忍不住為之心痛。
“少爺回古宅了?!崩罟芗矣行┌櫭?,不知道面前這個孩子怎么了,怎么他感到一陣陣心灰意冷的感覺。畢竟是看著長大的,歐墨這個樣子不由得不擔心。
“又……又走了?”歐墨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與冷漠。
“九爺也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騙子……”歐墨失神地在哪里自言自語,李管家感覺他情緒不對,偷偷點了一個安神香,因為充分問題沒多久歐墨就昏昏欲睡過去。
李管家松了一口氣,將人抱回寢室,下樓打了一個電話,可那邊根本無法接通,想著主人可能在做什么,這一件事沒有辦法,只能等回來再說。
轉頭還是有些不放心,讓人去調查了一些發(fā)生什么事,又拿著另外一個安神香放到歐墨風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