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兩界,一為虛無,二為生死;一界一供主,上為法則稱為‘道’,下為生死稱為‘閻’;一為管天地秩序,為無物。一為管世間生死,為有物?!?p> “兩主缺一不可,沒有法制天地大亂無法生存。無生死,法則無用?!?p> “在兩界又分神、仙、妖、人、獸、鬼……在所有的生物力,都有最強(qiáng)和最弱,你們就是人最弱的存在?!?p> “孤也是最弱的存在,孤誕生于一個和平的時代,孤享受天地寵愛,在孤為遇見那個人前,孤活的無憂無慮。直到一日,孤遇見了祂,愛上了祂?!?p> “嫁了祂……”
“孤給自己編織了一個美麗的牢籠,將自己關(guān)了起來,可牢籠的縫隙很大,沒辦法擋住外面的槍林彈雨,保護(hù)不了自己,還把牢籠弄壞了?!?p> “后來,孤又逃了出去,后來,孤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其實更加恐怖??墒枪碌睦位\已經(jīng)壞了,回不去。孤找到了祂,祂告訴孤,一別兩寬,不對……好像是孤說的,孤不記得了。反正鬧得不散而散,所以,孤又躲了起來。”
“可是孤有些粗心大意,把孤丟這里忘記拿著。孤要撐不住,所以,你會記得孤么?”
九燁聽到這她的許許多多,心口不知不覺又痛了起來。
一陣陣心悶,不言而喻,眉頭緊緊皺起,聲音一下子冷了下去:“你在玩我!竟然要消失,當(dāng)初干嘛要出現(xiàn)?!?p> “無聲無息離開,對你對我都好,現(xiàn)在弄得我神經(jīng)混亂,你就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你最好不要不知好歹!”
九燁怎么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感覺到被玩弄,脾氣自然不打一處來。他根本不知道,以前的他,還記得竹柒的時候,也是如此。
他更是不知道,竹柒在閻君那里,更是如此。
對面九燁的怒氣,手里的少女一時不語,在九燁看不見的神情下有些茫然。忽然抱住腦袋在九燁手心上打滾,痛苦般撕裂的聲音在一時寂靜后的空間響起。
“痛——”
“孤的腦袋——”
“啊——”
少女突然的變化,那種鉆進(jìn)腦海里,在腦海里炸裂般響起,那種撕裂的痛苦,哀吼,在九燁的腦海里炸開,就像他在體驗著她的痛苦一般,無助又絕望。
他伸手想去安慰一下她,看還沒有等他伸手,手心的少女身體一下子炸開,化作煙霧四散,消失在他的眼前。
與此同時,在煙霧四散開完全消失的時候,九燁房里的話“吧嗒”一下掉落,二樓房間兩盞燭臺“唰”一下亮起,那幅畫在不知何時有回到這里。
本來背對而站的新娘,緩緩轉(zhuǎn)身,精致無比的臉上,雙眸緊閉,似睡著了。
也在這個時候,天空滑過一道閃電,一個黑色斗篷的影子出現(xiàn)在畫前,抬手將九燁點不亮的九個燭臺同時點亮,又在第九個燭臺上,附手上去,將手心劃破,滴了九滴血進(jìn)去,本來橙色的火苗一下子變成幽深的黑色。
也在此時,畫中一個黑色的人影緩緩出現(xiàn)在畫里,新娘緩緩睜開眼睛,傾唇吐出兩個欣喜的音節(jié):“夫君~”
黑色人影站在她幾米遠(yuǎn)的地方,畫外面的男人才開口:“小東西,嫁給本君非是良人?!?p> “夫君,今日是你我大婚,日子很長,夫君為何這般說?”畫里的新娘開口,眼里全是幸福。
“因本君不……”
“不喜孤?”祂打斷了祂,“孤知道,誰讓孤在別的女人手里將你搶了呢,夫君你看么我這有糖果,你可要吃?”
“……”外面的男人沒有再開口,只見畫里黑色的影伸手去拿了起來。畫也在此時畫面變化,眨眼間畫里的新娘就盯住微隆的肚子坐在一只園子里,一臉幸??粗b遠(yuǎn)的天際。
她說:“夫君許久未來見孤了……”
畫面再次轉(zhuǎn)換,天地電閃雷鳴,祂滿頭大汗在床塌上大喊:“不生!夫君不來!孤就不生!全部給孤滾?。?!”
畫面轉(zhuǎn)換,祂抱著小小的嬰兒,親手將祂養(yǎng)大,眼里滿是欣喜和寵愛。
畫面轉(zhuǎn)換,祂在廢墟里,懷里靠在一個與祂身高相符的少年,少年如同碎片,片片四散。
祂說:“孤恨你?!?p> 畫面轉(zhuǎn)換,四周兵荒馬亂,祂站起來在污泥濁水里,看著出現(xiàn)的男人:“你是誰呢?孤又是誰呢?”
畫卷外面的男人開口:“夫君?!?p> “孤呢?”
“君妻?!?p> “這是何處?!?p> “人間。”
畫面再次數(shù)次轉(zhuǎn)換,停留下在祂們最后一次爭吵,畫面又似倒流一般,在最后一個畫面倒放回去畫中人兒再次背對過去。九盞燭臺一下子熄滅了八盞,最后一盞燈火焰也是搖搖欲墜。
新娘再次轉(zhuǎn)頭,仰起笑又喊了一句:“夫君~”
“一生蹉跎,你可要執(zhí)意?”畫外的閻君開口。
“孤由始至終,從未怨恨過夫君?!钡k笑著開口眼眶憂傷打轉(zhuǎn),“孤是明白,孤的本體卻是不明白。夫君,孤與你一開始就道不同,不相為謀。將孤的記憶還回去吧?!?p> “既是不怨恨,小東西為何從來不愿呆與本君的閻界?!遍惥|(zhì)問開口,聲音陰冷的燭臺都結(jié)上了冰。
“因為,孤累了?!敝衿饪粗鵂T臺的火焰,揮手將第二盞點亮,火焰又變回了橙色。
祂也緩緩在話里走了出來,踮腳將伸手掛在閻君的脖子上。
“夫君,你將祂護(hù)得在好,不也掩耳盜鈴?孤是祂,祂澤也是孤,將惡拿走,祂不也十分讓人討厭?”
“可憐的小東西,吃了自己億年的醋還不自知?!?p> “還誤以為,你在外面有女人,可憐的家伙?!?p> 身為被閻君在未來分離回來的竹柒,有著竹柒沒有的所有知識和過往。撩起閻君來得心應(yīng)手,卻讓閻君狠狠皺眉。
“夫君,你說,祂傻不傻,你就將孤藏在她的隨便,她竟然一點也沒有查覺?!敝衿鈱㈩^靠近斗篷里,在一團(tuán)霧中在那薄唇上點了點。
“夫君,這里可是有你殺死孤與九淵的孩子,夫君你說,祂要是知道,按照祂那個蠢笨的腦子,會不會和你同歸于盡?”
“噢~”竹柒輕輕笑起來,“祂不舍得的,頂多也不過和夫君吵一架,夫君哄哄祂,就又原諒夫君了。”
“可是,憑什么……”竹柒本來撩人的聲音一轉(zhuǎn),幽幽的,“憑什么祂可以快樂無憂,孤則是要代替祂承受這樣的痛苦?”
“憑什么呢?夫君~”
“祂是本君的妻子?!遍惥淅溟_口,看著這一張和妻子一模一樣的臉,甚至都是一個身體剝離出來的,可對面前這一個,溫順中戴著順從的妻子,一點也起不了在哪位面前的觸動。
“孤也是———”竹柒直接吼了出來,隨即又似在怕什么聲音又溫柔下來。
“孤也是你的妻子啊……”
“你答應(yīng)過本君,不得出來胡鬧?!遍惥龘]手甩出一滴血到第三個燭臺,橙色的火焰嗤啦一下,變成了三盞黑色的火焰。
“上次,你利用祂失控鉆進(jìn)祂身體,本君的一巴掌是沒有給你教訓(xùn)?”
竹柒掛在他脖子的手僵了僵,一手撫過自己的臉頰,聲音幽幽的:“嗯~當(dāng)時可真是疼呢,也不知道她疼不疼,孤想~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打了,疼的是心吧……”
“孤就是要祂死心,只留下孤一個愛你,這樣,你就是孤的了~”竹柒說著滴滴笑起來,看得人毛骨悚然,“你當(dāng)初算到結(jié)局殘酷,所以夫君才撕開時空講過去的孤抓起來,關(guān)在這狹隘的天地里?!?p> “憑什么呢~憑孤愛你,比祂還要愛你,所以你才撕開時空來找孤,不是么?夫君?”
“本君將你待離這個世間,以輪回洗凈罪孽,非得機(jī)緣不得脫離,愿你自重?!遍惥辉倥c祂多聊,揮手將所有燭臺點亮,幽黑色的火苗剎時變得火紅,鮮血沸騰,溢出燭臺,滴到地面。
鮮血地到地面剎那,長出一支支彼岸,盛開后化作煙霧消失。
竹柒側(cè)頭看了一眼,踮腳抬頭在哪冰冷的薄瓣上碰了碰,才幽幽開口:“夫君還是那么狠心。”
“夫君,祂已經(jīng)不愛你了,你看看孤可好?”
“夫君,你要認(rèn)!你就是錯了!你理不理我們,結(jié)果都是一樣,那個孩子終歸是我們之間的溝,你喜歡不喜歡,他都出來了?!?p> “當(dāng)年你要他命救孤,如今他也要了孤的命自救?!?p> “你最好祈禱,祂找不到小君,否則那個缺根筋,給你養(yǎng)壞了的孤,一定與你不死不休,鬧得天地不寧?!?p> 竹柒說著,說著,眼眶就紅潤了起來,閉上眸子,吻/住了閻君的唇,貪婪而小心翼翼似要將祂吞入骨髓里。
閻君不動于衷,不躲不閃,也沒有回應(yīng),直到竹柒在懷里化作煙霧,裊裊散去。
“吧嗒——”
竹柒消失后柔軟的地毯被東西砸出來一個悶哼聲。
閻君低頭彎腰將其拿起,手指摸索著上面如同玫瑰盛開妖艷的鉆石。
“夫君,孤做了個戒指,與你戴可好?”
“哎!別扔!不戴就不戴嘛?!?p> “夫君——祂也是孤!你最好將她護(hù)好,否則孤要將她碎尸萬段!敢與孤強(qiáng)男人!不知所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