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下人,帶著那天刺殺黎洋的人,還有一個男人,這個人,黎洋認(rèn)識,他是張華的心腹,而張華來黎家,也就帶了這么一個下人。
她仔細(xì)觀察,果然這個人的左手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疤。
“回稟各位先生太太,來找我的就是這個人。”那歹人指著那個張華的心腹。
由于這兩天,也沒人給他請大夫,他腿上的傷口開始化膿,不過一切都比不上他的心痛。當(dāng)告訴他,他的家人都被滅口了之后,他也一心求死。這回指證這個下人也是黎新雅告訴他,黎家出錢葬了他的娘和妹妹,要求他作為交換指證犯人。
張華看這件事已經(jīng)徹底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干脆把心一橫,指著黎家眾人:“你這個老東西,如果不是你把薛氏的性命不當(dāng)做回事,不是你薄情寡義,這件事怎么都做不成,哈哈,你活該!還有你,你連自己的妻子都護(hù)不住算什么男人,也對,黎家?guī)讉€姐弟都是雷厲風(fēng)行,行事潑辣有手段,就你是個孬貨?!?p> 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大姐,我栽在你手里無話可說,我看不上黎新意,不代表我不尊敬你,就算我認(rèn)罪的條件,請大姐保住我的骨肉?!?p> “你休想!那個野種絕對不會留下?!崩栊乱庹f完發(fā)瘋一般朝薛云舒的肚子踹去。
薛云巧看見,先她一步,用后背護(hù)住薛云舒。
這一腳,黎新意使了十足的勁。薛云巧這半年來,早已內(nèi)里空虛,被這么踹一腳,頓時一口鮮血全部噗在了薛云舒的身上。
“娘!”黎旭升率先撲過去。
“云巧!”
在黎旭升和黎新巒的叫喊聲中,黎新意才回過神來,自己踹的薛云巧吐血。
“你,你,你怎么突然冒出來,不是的,我是要踢那個賤人的?!?p> 看著黎旭升仇恨的眼神,黎新意慌亂地解釋。張華掙脫,掐住黎新意的脖子,喊道:“我都說我要認(rèn)罪了,為什么還不能放過我的孩子?!?p> 被張華掐的,黎新意的眼珠都要突出來了。
“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拉開?!?p> 大家都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了,都忘記了要上前制止發(fā)瘋的張華。經(jīng)黎洋的提醒,紛紛上前拉開張華,他一心想要掐死黎新意,三個下人們費(fèi)了吃奶的勁才扳開他的手。而黎新意不??人裕糁蹨I。脖頸上,兩道指痕清晰可見。丫頭遞給她茶杯,另一個丫頭不停地給她順氣。
黎新雅也沒空安撫自己的妹妹,顯然是薛云巧傷得更重:“快去請大夫?!?p> “是?!币粋€下人急急忙忙跑出去請大夫。
黎洋過去,和黎旭升扶著薛云巧進(jìn)了內(nèi)屋,查看薛云巧的傷勢。
果然,后背已經(jīng)起了一片淤青。
“娘,你又是何必呢,她那么害你,你干嘛還幫她擋著?!?p> “我雖然恨她害我,但是畢竟還是我的姐姐,我總不能看她失去孩子,這是她唯一的孩子。而我也沒想到,她這些年過得這樣苦?!?p> “哎,小嬸,你就是太好心,她害你的時候可沒想你是她的妹妹而對你留情。旭升,你抱小嬸回屋吧,等著大夫來。這期間讓小嬸靜臥,不要激動?!?p> “我…”
“小嬸,你要聽我的,你萬一出了什么事情,旭升怎么辦。你要相信大姑媽,她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p> 薛云巧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由黎旭升抱著,回西院。
等薛云巧走后,屋里的氣氛冷到冰點(diǎn)。黎新巒雙眼猩紅的看著所有人,更是狠狠的瞪著黎新意。
“新巒,不管如何你都是黎家的兒子,都是我的弟弟。不管你是不是姨娘生的,你都是嫡子,與新循不差什么,你可明白?”
黎新巒轉(zhuǎn)頭看向往日最尊敬的大姐,無力的點(diǎn)點(diǎn)頭。他現(xiàn)在也終于明白,為什么母親每次都要他們跪拜一個姨娘,原來都是為了顧忌他,那是他的生母,他沒有一次落下過給親生娘親的拜祭。
不過,黎新雅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其他人。
她在管家耳邊吩咐幾句,下人們就在管家的帶領(lǐng)下,將張華的心腹和那個人帶下去,院子里也打掃的干干凈凈,抬進(jìn)來的碧玉,已經(jīng)疼的暈過去。閆大富夫婦二人,看戲看得正入迷,突然被管家“請”了出去,也有些憤憤不平。
“碧玉,碧玉?!毖υ剖骢怎咱勠劦呐肋^去,抱住碧玉的身體,放聲哭起來。
在她最無助,最痛苦的時候,都是碧玉陪著她。現(xiàn)在碧玉受傷,比她自己被打還要心痛。
“就算如此,妹夫,你也不可能剛好遇見薛云舒也要來黎家謀奪錢財吧?”別以為他們的那番說辭可以糊弄過去,黎新雅敏銳的察覺到這里面的疏漏。
張華震驚之余,油然佩服黎新雅,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就這么結(jié)束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找到破綻所在。
“果然還是大姐心思細(xì)敏,不錯,是我在幾年前就找到了薛云舒。我知道弟妹有一個雙胞胎妹妹,只不過想去碰碰運(yùn)氣,看看能不能把她變成我陣營里的,這樣我也多一個幫手。剛好遇見云舒,所以我就把她養(yǎng)在外面,等到時機(jī)成熟,她在出現(xiàn)就可以了?!?p> “那個閆匯升?”
“如你所聽見的那樣,是他自己抽大煙抽死的。”
“是嗎?”
“是的?!?p> 張華一如第一次來迎娶黎新意那般,自信,淡然。這么多年,這對怨偶,讓兩人都變了面目。
“小姐,別哭?!北逃裉撊醯恼f話聲,讓薛云舒立刻停下了哭喊聲。
“碧玉,我這就帶你走,我們什么都不要了,還像以前一樣,我出去做工,你養(yǎng)好傷,咱們主仆二人相依為命?!?p> 薛云舒想要扶起碧玉,可是她自己剛站起來,只感覺一陣暖流從自己的下腹部留下來,染紅了裙襖。
她像是失去生命一樣的喊叫:“我的孩子,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吧。”
在場的人也都明白過來這是怎么一回事,而張華抱起薛云舒就往黎家外面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到西院外面等著。
正巧下人帶著大夫路過,張華扯過大夫就讓他給薛云舒看診,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大夫搖搖頭:“已經(jīng)來不及了?!?p> 說完,被管家請去里院。
薛云舒靠著張華懷里哭的聲嘶力竭,下人們也都為難,勸也不是,驅(qū)趕他們更不是,只能如同張華一樣,呆呆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