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陰天,霧天,晴天(七)
雪原地區(qū)松林地,早上七點二十九分。
此時距白樺村商隊被糾察隊囚徒軍襲擊已經(jīng)過去了10分鐘。因為事發(fā)突然,負責(zé)掩護商隊兩翼的安保人員全軍覆沒,幾十個行商全部被俘,個個被捆成了大粽子堆在一起。
“獨目先生,全都搜完了,一共5300龍門幣?!?p> 聽到手下的匯報后,得知自己忙活這么半天才這么幾個錢,一向冷靜的獨目此時有點不高興了。
“就這么幾個錢,你們這些個村民也太窮了!浪費老子時間!”
此時的獨目,一邊用陰沉的話語對這些被捆著的行商發(fā)泄自己的不滿,一邊用他僅存的一只眼睛惡狠狠的瞅著他們。
“要不是蒼鷹先生聽信了銀腦那個書呆子的鬼話,老子真想把你們,一個個全切碎了,扔進冰冷的河水里喂魚!”
“好漢,好漢饒命啊!我們實在沒什么錢,有錢的,是那個大胖子——羅科夫啊!”
一聽到獨目要把自己剁成肉醬喂魚,那些行商立即嚇得哭爹喊娘賣隊友,只要能活是光榮。他們立即把這口誰也扛不起,名叫“有錢”的大黑鍋,扣到了讓他們連夜趕路,害他們受苦受累被襲擊的羅科夫頭上。
“他身上,可足足帶著兩萬五千龍門幣啊,我們的錢,可全在他那里??!”
“?。坎粚Π。?!”
獨目突然想起來什么:我不是已經(jīng)派人埋伏在前面給羅科夫來個守株待兔了嗎?于是,他趕緊扭頭問自己的部下:
“鎖匠,負責(zé)伏擊的那幫兄弟呢?!直到現(xiàn)在,別說那個羅科夫了,我可連他們的人影都沒見到啊!”
“額,獨目先生,我特意留給他們一臺對講機,就怕出意外,結(jié)果就這么短的路,還是……”
“嗖嗖嗖!”
“獨目先生小心!”
正在此時此刻,三道飛箭從松林中飛躍而出,直奔獨目而去,幾個囚徒兵趕忙上前阻擋,全部被血肉橫飛的撂倒在地,無一幸免。
獨目看到此情此景,瞬間明白了前面發(fā)生了什么:好哇!我說前邊的弟兄都沒回來呢,原來是被這個躲在密林中放冷箭的家伙給截胡了!
“鎖匠,別管這些沒錢的窮鬼了,帶人給我追!”
雖然鎖匠現(xiàn)在隱約感覺狀況有點不太對勁,但大哥發(fā)號施令,小弟豈有不從之理?于是,鎖匠帶上五十多個兄弟,抄起兵器朝著密林深處就橫沖而去。只留下獨目帶著幾個弟兄留守原地看著那群被捆成粽子的倒霉蛋。
……
鎖匠帶著十幾個囚徒兵沖進密林后,他沒有立即追擊敵人,而是命令手下迅速觀察四周。然后自己迅速躲在一棵粗壯的松樹后面,以防止自己被對手的冷箭伏擊。
“嗖嗖!”
“呃?。 ?p> 只見樹林西南方向傳來一陣響動,然后,隨著一道黑影從林中閃過,兩道附著著源石技藝的弩箭瞬間貫穿了在這個方向上觀察敵情的囚徒兵的脖頸和右眼。很快,鮮血飛濺,又一個要在這個偏遠地區(qū)作威作福、興風(fēng)作浪的死刑犯得到了他本應(yīng)該擁有的結(jié)局。
“看到了,在左前方!”
“弟兄們,追!”
兩段話音剛落,那群囚犯就像出籠獸、脫韁馬一般,朝著密林中的黑影極速狂奔而去。
按理說,這些死刑犯好歹也是烏薩斯軍警千辛萬苦才逮到的主,能跑能跳好歹也是最起碼的基本功。結(jié)果這些死刑犯用盡平生之力,也只能勉強拉進與那個弓箭手的距離,而無法靠近其分毫。
鎖匠身為負責(zé)領(lǐng)頭的,其本領(lǐng)果然非同尋常,他在樹林里左突右突,連躲過幾道飛箭,閃過那松林灌叢,在一片昏暗的松林內(nèi),他清晰的看到了那個弓箭手矯健的身影。
“女……女人?”
只見他眼前的金發(fā)少女一邊在松林里極速前進,一邊回身有如蒙古騎兵一般回身彎弓搭箭,除了鎖匠自己,其余囚徒兵只要稍稍靠近她一點,就會被她優(yōu)先鎖定,一箭射殺。
“感染者?!”當(dāng)少女回身射箭時,鎖匠清晰的看到了她手臂上附著的源石結(jié)晶,“原來如此,看來感染者游擊隊可能已經(jīng)到了。不能讓她通風(fēng)報信,必須把她解決掉!”
也許是處于對感染者游擊隊即將到來的緊迫感,或許是出于對自身實力的覺得自信,鎖匠沒有放慢速度等待身后的弟兄,而是自顧自的追了上去。
他并沒有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因為跑的稍微快點的弟兄已經(jīng)被尤利婭一個一個撂倒,他麾下的部隊,已經(jīng)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空氣中的濃霧在逐漸消退,太陽已經(jīng)初露了它的崢嶸,天氣逐漸一點點的熱了起來。而鎖匠身上的糾察隊制服過于厚重,不但影響行進速度不說,還讓他的頭頂與脊背,布滿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去你的!熱死我了!”在躲開兩道疾馳而來的弩箭后,鎖匠迅速甩掉身上的糾察隊大衣,露出肩膀與手臂上的刺青,“前面的,要是我能進你的身,你根本活不了一分鐘!”
“但是你根本追不上我?!敝灰娔墙鸢l(fā)少女非但沒有懼怕,反而轉(zhuǎn)過身來迅速拉弓上弦連射兩箭,其中一劍洞穿鎖匠耳朵,另一箭擦過鎖匠頭皮,“還不明白?以你的實力,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真以為我殺不死你嗎!”鎖匠被對方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震怒了,“知道我為什么綽號叫鎖匠嗎?!”
“因為你是個經(jīng)常入宅盜竊的小偷,對吧?”那金發(fā)少女看到對手已經(jīng)上套,于是便再次激怒鎖匠以求更進一步,“沒想到啊,你有這么強壯的體格,居然干這種偷雞摸狗的卑鄙勾當(dāng),真是讓我這個感染者感到可笑??!”
“混賬!”鎖匠被少女的又一次挑釁再次激怒了,他的眼睛瞪得血紅,雙拳握得咯吱作響,“我……我之所以被稱為鎖匠,是因為……我能在不用任何武器的的情況下,如同開鎖一樣敲碎敵人的腦殼!”
“哦,還算有點本事。”金發(fā)少女點了點頭,然后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拉達,聽到了嗎?動手!”
“轟!咔嚓!”
一聲巨響過后,一棵粗壯的松樹咔嚓嚓瞬間倒地,將不顧一切追殺金發(fā)少女的鎖匠狠狠的砸了個正著。而在斷掉的松樹旁邊,是英姿颯爽,擺著揮拳姿勢的拉達。
“??!你個混賬娘們!竟敢偷襲老子!”
金發(fā)少女尤利婭并沒有理會這個賊吵人的囚犯,而是向著意猶未盡的拉達緩緩走去。
“尤利婭,用不用我給他來個痛快的?”拉達一邊表示自己還沒有過足癮,一邊拔出了背后的厚刃雙刀。
“沒必要,拉達。”尤利婭擺了擺手,“他還有用,這樣吧,到時候?qū)徲嵉臅r候,可能需要你幫忙?!?p> ……
上午7:56分。
天空已經(jīng)霧散,但是還未云開,太陽,還仍在云層里。
看到自己的弟兄至今仍舊一去不復(fù)返,一向冷靜的獨目,此時的心里,也或多或少的有些犯怵了。
他不知道,此時在附近的松林里,早已潛伏在此的圖林,正在默默注視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