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小李他們要退租。”
“住的好好怎么要退呢?”
“還不是門口那條路,修了三年,還沒有修好,早晨堵車太耽誤時間?!?p> “那之前不都好好的嗎?”
“說是笑笑工作找到通州去了,還是想搬進一點。”
王母想想,說道:“確實是有點了,那咋辦?咱們再找人租嗎?”
“得了媽,這事兒您別操心了,我來管?!蓖醅N再看看母親打著石膏的腿。
王母還想說什么,被王父制止道:“就是,兒子都這么大了,好多事情能搞定,你就安心養(yǎng)你的腿罷?!?p> 王母自己想想,也是,自己就趁著這個機會安心養(yǎng)腿。
王琋吃過飯后,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開始在手機上的各個社交平臺,瀏覽各個小區(qū)的租房信息,看周圍小區(qū),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房子,基本都隔成了三室,這樣可以多租出去八百到一千二,更何況,他也沒怎么漲小李的房租,這樣的話,可以多租出去一千五左右。
于是,他就和王父王母商量:“媽,人家的兩室,把客廳的部分打個隔斷,還能當三室租,這樣每個月能多租出去一千多呢!”
“你要是打隔斷,墻上不得有印子啊,那以后多難看???”王母當初沒有這么做,主要是怕以后拆掉會影響美觀。
可是王琋滿不在乎,說道:“嗨,以后反正要重新裝修,那個印子看不出來,貼在壁紙里就看不到了?!?p> 王母猶豫了,確實,如果每個月租金多出去哪怕一千,王琋自己就一點都不需要貼貸款的錢了。
“那你準備怎么打?”王父也不計較那么多。
“就把客廳隔出來,比主臥都大?!?p> “那就不要客廳了?”
“把餐廳改成客廳不就行了嘛!餐廳也不小,冰箱、餐桌都能擺下,而且電視也可以掛餐廳的墻上,這樣也不怕沒有客廳咯?!?p> 王父贊成道:“那可以的,我們廠的小年輕就說,現(xiàn)在租的房子都沒有客廳,都是把客廳隔離出來,變成一個臥室,想要看個電視,都沒有,只能窩在自己屋里看電腦,刷手機?!?p> “行,就這么著吧,咱們餐廳當客廳綽綽有余,還有電視,肯定能好租?!?p> “那按一個隔斷要多少錢?。俊蓖跄敢餐饬?,但是也比較在意所投資的費用。
“我估摸著也就三五千的?再貴點兒也不能七八千吧?我又不是讓他砌堵墻,一個隔音板而已。”
“那行吧。”王母同意的點點頭。
“你什么時候去安?”王父問道。
“怎么也得等小李他們搬走,得下個月了,這樣,我先去發(fā)信息嘛,或者找一天時間,趁著他們都在,先去安,差不多一天就安完了吧?”王琋也不太確定。
于是他打算,下個周末去建材市場看看,打聽一下。
王母還有疑慮,問道:“空調(diào)怎么辦?原來安在客廳,放一個就行。你要是把個客廳隔起來,那兩個臥室還得按空調(diào)嗎?”
“那就餐廳再買一個不就行了,反正也沒多少錢,漲的房租,半年不就把這兩樣都賺回來了?”
“那你要是明后年結(jié)婚呢?不還得拆!”王母想了想,別到時候耽誤兒子結(jié)婚。
王琋自己想的明白,再怎么著,也不能馬上就找個對象結(jié)婚吧?最快還得再等一年吧。
“行了媽,您就別操心這個了,怎么著也不能明年就立刻結(jié)婚,只要再租出去半年,這些費用都回來了。”
王琋也不再多說,回屋里先去發(fā)布自己的租房信息,不過其他沒有變,就是把兩室變成了三室,然后將客廳的圖修改了一下,放上去。
等他搞定之后,出來,看見王母將腳放在沙發(fā)上,然后對他說道:“貝貝啊,一會兒燒點熱水給我洗個頭吧,這好幾天沒有洗頭,怪癢的?!?p> 王琋懊惱的拍拍頭,自己確實想的不夠周到,居然沒想到這么幾天,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于是說道:“好,我現(xiàn)在就去燒水?!?p> 王父聽見也說道:“直接用熱水器里的接出來洗就行了唄,還燒水多麻煩?!?p> 王母說的:“那還得放,等到一次洗完又放掉好多涼水,不如燒一壺方便?!?p> 王琋倒是沒說什么,王父嘆口氣,也沒有吭聲。
過了不到十分鐘,王琋將一切洗發(fā)的東西都準備好,然后給王母說道:“媽您躺在沙發(fā)上,我給您洗。”
“沒事,你把我扶到廁所里,我扶著墻,低著頭就行。”
王琋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拒絕道:“那多窩的慌啊,就這樣吧,您躺好就行,其他就別管了?!?p> 然后王母躺在沙發(fā)上,準備好。王琋拿了一個小板凳,將水盆放在板凳上。呼喚王父:“爸,您來幫個忙?!?p> 王父從廚房里探出個頭:“干什么?”
“幫我媽扶著頭,我洗。”
王父無可奈何的過來說道:“直接在廁所接著噴頭洗多方便。”
王琋說道:“那樣水噴的到處都是。”
于是王父默默的過來,扶著王母的頭,但是他也明顯感覺到王母在努力幫她減輕重量。
“媽,您就放心的躺在那,我爸扶著呢,您不用使勁,要不累得很?!?p> 王母聽話的躺好,王父笑說:“你媽的頭還怪重的。”
王母聽見這話,笑罵一句。一家人都笑起來。
然后王琋慢慢的給王母浸濕頭發(fā),將洗發(fā)水在手中搓開,抹在王母的頭發(fā)上,等起沫之后,按照他每次去洗頭發(fā)的樣子,幫王母按摩,大約兩分鐘后,王母感慨道:“還怪舒服的,多久沒去過理發(fā)館了,下次我也去享受一番。”
王琋說道:“過兩天要是再頭癢了,就去唄,又沒多貴。”
這時王琋,開始洗泡沫,要不然一會水該涼了。
等到這遍洗完,王琋又擠一點洗發(fā)水,給王母再洗一遍,用毛巾包好,讓王父扶好,他去換水。
等沖洗過一遍之后,他將毛巾洗凈,包住王母的頭發(fā),再去換水。
“洗一遍就行了?!蓖跄刚f道。
“還有熱水呢,而且也沒洗干凈泡沫。”
等王琋徹底給王母洗完頭,王父將王母扶起來。王琋過來將洗發(fā)的東西都收拾妥當,將地上的水漬擦去,扶著母親去吹頭發(fā)。
王琋和王母站在洗漱池跟前,王琋看著到他下巴的母親,揭開她頭上包著的毛巾,然后用吹風機,溫柔的幫母親吹頭發(fā)。
“貝貝,媽媽是不是已經(jīng)白頭發(fā)滿了?”王母稀疏平常的一句,差點讓王琋掉下淚來。
原來,他不曾發(fā)現(xiàn)母親的銀發(fā)已經(jīng)多的數(shù)不清了。
王母平時扎著一個馬尾,表面上的黑發(fā)多,白發(fā)少。王琋還一直感慨,王母比一般的阿姨白發(fā)都少呢。
他平靜的說道:“沒有,沒多少白頭發(fā),比別人的少多了?!?p> 他的手上不停,撩起一層層頭發(fā),慢慢的吹著,水分漸漸蒸發(fā),頭發(fā)隨著風向飛舞。王琋看見母親黑發(fā)下的銀絲被翻出來,好像比黑發(fā)更輕,舞動的更加歡快。
王琋心中很不是滋味,但還是故作平靜。
所有的頭發(fā)吹干了,王琋溫柔的用梳子給王母梳著。
“梳頭我自己來?!蓖跄负脧?,喜歡自己動手。
等王母梳好之后,王琋扶著她坐到沙發(fā)上。
他再轉(zhuǎn)頭仔細看看父親忙碌的背影,原本偉岸的父親,現(xiàn)在也是微駝著背,佝僂著腰正在點火。他的動作不如年輕時那般靈活,想想平時走路的模樣,做事的模樣,王琋才頓時覺得父親也老了。
想著想著,恍惚的這一瞬間,王琋心中感慨萬千,什么時候,父母真的開始老去,而自己還是這樣庸庸碌碌。
紅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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