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顏以為自己脫胎換骨,擺脫了“老處女”的身份,生活肯定會更上一層樓吧,畢竟她已經(jīng)解決了心病。
可是,現(xiàn)實與想象往往是相反的。
短短一個月內(nèi),她丟了工作,被房東臨時趕走,房東竟然寧愿賠賠償金給她,也不愿意繼續(xù)租房子給她住了。
于杏不在國內(nèi),她倒是可以隨便租個單間將就著住,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凡她看上的,房東都說已經(jīng)租出去了……
她天天住在賓館里睡覺,不停地找工作,可是,這大大的電商圈子里,她竟然都找不到一份運營助理的工資,不是給的待遇太糟糕,就是待遇太好她的條件配不上……
然后就在她熬不住,想要自降要求隨便找一份兼職先掙點生活費的時候,忽然有人打電話來邀請她去面試運營助理的工作。
而且,還是個超級上市公司集團下面的分公司……
她啥都不考慮,立刻屁顛屁顛地跑去面試,面試過程也非常的順利,當天就讓她辦理了入職手續(xù),還提供公司附近的住宿,通知她下星期一上班,下班后就能入住宿舍。
這個條件待遇,簡直好得不能更好了。
于顏根本沒想到,丟了個可愛多,老天爺會回贈她一個哈根達斯,還是那么大的一個哈根達斯。
上班的那天,于顏起了個大早,她認真地打理頭發(fā),穿上自認為比較得體的襯衫牛仔褲,白色帆布鞋,畫個清純的淡妝,這才騎著自己心愛的小電驢去上班。
盡管不是初出社會的大學畢業(yè)生,可是于顏還是很緊張,她的緊張和她的年齡顯得相當不符,但她就是莫名覺得她能進這么一家大公司,憑靠的完全是運氣,而不是實力,所以她才會特別的緊張。
而事實上,第一天和同事的相處也證實了她確實沒有這個實力。
公司市場部的節(jié)奏特別的快,她完全都沒有適應(yīng)過程,同事就交代一堆的事情給她做,整理價格,比價,做商品數(shù)據(jù)分析等等。
她很多地方不是很明白,但眼巴巴看著同事這么忙,她又不好意思拿這種小事情去打擾他們,只能自己去百度上查。等到中午的午休時間,所有人都約著去飯館,唯獨沒有叫她一起……
獨留她一個人的辦公室,安靜得像龐大的籠子,雖然不是密不透風的囚籠,卻把她給困住了。
她抬頭小心翼翼地張望著辦公室里的一切,尷尬得腳趾頭都能摳出三房兩廳來。
她心想,她是不是有點招人嫌呢?為什么同事們吃飯都不叫上她?
如果這個時候她一個人出去吃飯,遇上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同事,她的行單只影是不是會顯得特別可笑呢?
還是要點一份外賣?如果點的外賣很久才能送到,那么等大家都吃完回來了,她一個人坐在茶水間里吃外賣,是不是也顯得很可笑?
不管是哪一種設(shè)想,都讓于顏覺得尷尬不已。
她就是一個容易想太多的人,明明只是一件那么小的事情,她可以想好多好多。
肚子餓得一直咕咕叫了,她捂著肚子,鼓著嘴巴,想了好一會,她決定去茶水間吃點公司免費提供的茶點和咖啡就算了。
盡管辦公室里沒有別人,她還是小心翼翼,一本正經(jīng)地走到茶水間,茶水間的咖啡機很高大上,她看了半天,才決定要一杯卡布奇諾,她不愛喝咖啡,也實在搞不懂這么苦的東西,為什么還會有人嗜它如命。
高級咖啡機果然非同凡響,不像普通咖啡機出咖啡的時候,有轟隆隆的像拖拉機發(fā)動一樣的聲音……它很安靜,緩緩的,很溫柔,將磨好的咖啡液淌進杯子里。
于顏認真地看著深褐色的咖啡液和牛奶流進杯子里混合在一起,不禁看得入神。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個人影從后面靠了過來。
于顏向來遲鈍,所以,等到那個人的臉幾乎貼到她臉頰邊上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身后有個人。
意識到身后有人的時候,她立刻心慌地轉(zhuǎn)身。
她以為,只是哪個好奇的同事在打量她,但萬萬沒想到,她轉(zhuǎn)身后,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顧聞?wù)驹谒砗蟛坏绞值奈恢蒙希椭^,微微笑著看她。
她側(cè)昂著頭盯著顧聞的臉,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許久之后,她才回過神來,但她什么都沒來得及想,唯一的感覺就是心慌,然后想逃,可是她的手腳完全不聽使喚,甚至還很不爭氣地有點發(fā)抖。
顧聞一邊笑著,一邊眼直直地盯著于顏明顯慌亂不已的臉蛋溫柔地問道:“你喜歡喝咖啡嗎?”
于顏無意思地點點頭,下一瞬又意識到自己錯了,忙搖頭否認。
顧聞沒再說話,只是一直笑著看她笨手笨腳的樣子。
看,他想要認識她,她就這樣來到了他的身邊。
老天爺對他真好。
不,應(yīng)該說是程錚太有能耐了,直接就把她招聘進了公司里面,讓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工作。
他都已經(jīng)偷偷地觀察了她一下午,她還是沒有變,還是呆呆,做什么都遲鈍,也不會主動討好辦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難怪別人都不喊她一起去吃午飯。
在這個小小的公司里,地方主義特別的強,前輩都愛排擠新來的外地職員,所以她才被冷落,不是她做錯什么,或者哪里做得不好,只是這個破公司就是這樣。
他失神的這會,于顏都已經(jīng)心慌到整張臉都是紅的。
于顏顧不上咖啡機上的那杯咖啡,轉(zhuǎn)身就要逃走。
可是顧聞一下子貼過來,擋住了她逃走的方向。
他擋在她面前,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你就這么不喜歡我嗎,睡完就刪,重遇見到又要逃走,你呀……哎呀……”
于顏也沒認真聽清楚顧聞前面說了些什么,只是他最后的那一聲“哎呀”特別的委屈,帶著些埋怨,就聽進了她的心里面。
他問她:“好歹我們那么親密過,你為什么這么討厭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