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生帶著周安道等人出了陳國直奔帝都而去。
路上,周安道這小子為了多見秦心語,經(jīng)常往姬長生面前湊,姬長生看之眼里,不時出言打趣,周安道臉皮厚不當一回事,秦心語卻是羞的滿臉通紅,經(jīng)常躲著周安道。
姬長生離了萬安城,整個人看起來都輕松了許多,經(jīng)常慵懶的靠在馬車里看書,周安道尋不到秦心語的時候,姬長生便尋他說話問起他以前的生活,每當周安道說起以前偷雞摸狗摸魚捉蝦之事,姬長生總有羨慕之色,周安道見得如此,更加買弄,把做過的沒做的和聽說的事添油加醋一番說與他聽。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姬長生問道。
周安道想也沒想便回答道:“跟著你唄,反正跟著你有飯吃,有衣穿。”
姬長生哈哈大笑:“到時候我再給你一個女人。”
周安道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問道:“是誰?”
姬長生沒好氣道:“難道你想的和我想的不是同一個人?”
周安道大喜,慌忙拜謝。
待的周安道走了之后,汪曉峰問道:“大皇子為何如此看中此人?我觀此人眼神飄散,驅利避害,貪小利而無大義,恐非忠義之人?!?p> 姬長生看著書緩緩道:“此人年少多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他與他的兄弟活下去,自然不敢輕言生死。但那夜見心語和自家兄弟有難也能拼死相救,可見他也是一個有情義的人,而那石希言更是對他唯命是從。只要給了他想要的東西,不愁他不為我所用?!?p> 汪曉峰還是有些想不通:“可是……”
姬長生自信道:“若我連這毛頭小子都不能用好,你我謀劃的一切豈非有場泡影?不若趁早散了?!?p> “屬下明白?!闭羌чL生全身流露出來的這種舍我其誰的氣概讓汪曉峰甘愿為之驅使。
姬長生道:“大戰(zhàn)將起,你路上多多指點他,這家伙學腦袋靈活,學東西甚快,將來也多一分用處?!?p> “大皇子真的不去衛(wèi)國了?”汪曉峰有些遺憾道:“我那些兄弟都仰慕大皇子已久,若能一見縱死不足惜?!?p> 姬長生道:“沒時間了,和衛(wèi)老將軍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就由你代我向各位兄弟賠罪?!?p> 汪曉峰連道不敢。
病書生看著打鬧的周安道等人,目光又看向來前面姬長生的馬車,微微的搖來搖頭。他知道姬長生對周安道的拉攏是為了石希言,但他卻沒有阻擋,那夜見到石希言的本事,病書生就明白,他們會走上怎樣一條路,和遠走燕國比起來,姬長生未嘗不是一種選擇。
不過可惜的是武朝實力不行,只能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思。
陳國內,那日段思賢與萬雅口中達成來協(xié)議之后,便叫人重新安排住處,流浪半年的萬雅終于恢復了和自己身份相匹配的生活。
這一日天色已晚,陳宮內卻有人來傳,說段思賢邀萬雅同賞歌舞。
“陳王為何不見淮王?”萬雅問使者。
段思賢身邊的大太監(jiān)道:“王上不忍打擾淮王養(yǎng)病,故未相請?!?p> 萬雅直直的看著大太監(jiān),好像要從他臉上看出他心里真實的想法。
大太監(jiān)抬起頭,臉上擠出一個笑容,皮笑肉不笑道:“王后不可讓王上久等,傷了兩國和氣?!?p> 抬頭看了看天色,萬雅知道此事進宮可能會發(fā)生什么,她本不想去,但話道喉嚨卻變成了:“請公公帶路?!?p> 隔著翩翩起舞的舞者,萬雅看到了坐在上首比自己父親年紀都大的段思賢。
偌大的宮室里再無他人。
段思賢也看到走來的萬雅,站起身拍了拍手,舞者樂者從萬雅兩側魚貫而出。
段思賢走來下來,含笑道:“我等王后久矣?!?p> 萬雅道:“陳王邀我觀歌舞,何故又撤去舞者?”
段思賢道:“這些俗人,如何比得上王后人間絕色?不看也罷!”
舞者全部退了出去,大門被重重的關上,萬雅回頭看了一眼。
段思賢笑呵呵的伸手來拉萬雅的手,萬雅的手僵硬了一下,便讓段思賢拉著,跟著他往里面走去。
段思賢得意的哈哈大笑。
容貌勝過萬雅者段思賢見過不少,但她身上那種不甘與目光中流露出來的堅毅卻又是段思賢不曾見過的,加上萬雅特殊的身份,此時的她對于段思賢來說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想要占有她,征服她。
段思賢要萬雅為她獨舞,自己一國之君總不能像沒見過世面的小青年,一上來便猴急猴急的直奔主題,那也太沒有情調了。
萬雅起舞,段思賢倚在椅子里以手打著節(jié)拍,頻頻點頭。
萬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居然會如此平和,沒有一絲波瀾,看著坐在上面的段思賢居然在那有瞬間和趙宇的面容重合,恍惚間又好似自己坐在上面,突然又便成了那張可惡的嘴臉!
“嘔!”萬雅只覺得一陣心煩,彎腰嘔了起來。
段思賢連忙走來下來,扶起她關切的問道:“夫人怎么了?”
萬雅被段思賢扶著坐來下來,擺來擺手:“沒事,只是近來常覺得有些惡心?!?p> “夫人身份尊貴,豈可兒戲?!倍嗡假t轉身走了出去:“來人!宣太醫(yī)!”
太醫(yī)來為萬雅診斷的時候,又有急事來報段思賢,說得正是羊首山之事。
原來那日凌超一萬大軍被顧志明殺進殺出,感覺失了來顏面的他正準備追擊顧知明,卻被領了五千騎兵而來的周行志攔住,雙方一番大戰(zhàn),凌超不敵周行志,被逼退三十里才倚著地勢立下營帳與周行志對峙,并派人向江鋒求援。
江鋒不敢擅起戰(zhàn)端,把羊首上發(fā)現(xiàn)大量黃金與兵甲之事詳細報來,請段思賢定奪。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江鋒是不是傻了?”段思賢怒道:“前方戰(zhàn)事如何?”
“稟王上,都督以整頓好軍馬,只等國主令下便可出兵!”
段思賢聲色俱厲道:“告訴江鋒,不管姜國如何,務必把東西帶回來!”
“諾!”
段思賢來回踱步,凌超他是知道的,用兵一向穩(wěn)重,雖然長與水戰(zhàn),但也知陸戰(zhàn)之法,怎么被這姜國突然冒出來的周行志帶著五千人便把一萬軍馬殺退了?
越像越覺頭痛,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沒一個讓自己省心的!”段思賢罵道。
那么多的黃金,能讓自己做多少事???絕對不能讓姜國人得了去!
“大意了??!早知道如此就該把蕭武多留幾日!”段思賢心中暗自后悔。
抬頭看見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段思賢嚇了一跳。
“稟王上,微臣已經(jīng)為淮王后看過了?!卑资滋t(yī)行禮道。
“是何緣故?”段思賢心不在焉的問道。
太醫(yī)道:“淮王后有孕了?!?p> “什么?”段思賢不可思議的問道。
“淮王后有孕了?!碧t(yī)再次說道。
段思賢不賴煩的揮了揮手,讓太醫(yī)退了下去,心中暗嘆晦氣,怎么煩心事一件接一件。
回到宮室,見萬雅愣愣的坐在那里,好像在走神。
段思賢輕咳一聲,把走神的萬雅拉了回來。
“恭喜王后,淮國后繼有人了?!倍嗡假t面帶笑容道,根本看不出剛才的煩心事。
萬雅看向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喃喃道:“怎么會這樣?”
“淮國后繼有人,王后難道不開心?”段思賢疑惑的問了一句。
“沒,沒有!”萬雅強笑道:“只是感覺他來的不是時候?!?p> 段思賢以為萬雅是在為自己困在陳國而發(fā)愁,寬慰道:“王后不必擔憂,我既然答應了你,便不會食言?!?p> 萬雅站起來,向段思賢施禮:“陳王大恩,我夫婦永不敢忘?!?p> 段思賢捏著胡須道:“如今淮國內有趙德從篡位,王后回去處境艱難?!?p> 萬雅道:“我自然明白,但事情總是一件件去做的?!?p> 段思賢點了點頭:“王后且再住幾日,待我選好日子,便送淮王回國?!?p> 萬雅走了之后,段思賢嘿嘿一笑,他段思賢豈是仁善之輩,白白送還趙宇,那自己辛辛苦苦打這一戰(zhàn)為得又是什么?
卻說姬長生回宮見過父皇之后,又急匆匆出宮帶著周安道、石希言、小杜子三人來到了大將軍衛(wèi)含光的府邸。
“我還以為你還要耽擱幾天才回來?!毙l(wèi)含光說道。
連日趕路,姬長生滿臉倦容,扶著郭謙,跟著衛(wèi)含光往里走,道:“豈能誤了大事?!?p> 郭謙拍了拍姬長生的手,嘆了一口氣道:“你算的沒錯,陳國與姜國皆在羊首山增兵,大戰(zhàn)將起,只是可惜那么多黃金與兵甲了?!?p> 姬長生安慰道:“那些東西我們也不可能取回來,能挑起陳姜兩國相斗,我覺得已經(jīng)物盡其用了。”
衛(wèi)含光道:“竇憲料定段思賢不會善罷甘休,已經(jīng)在整頓兵馬了。這家伙準備親自領兵!”
姬長生道:“卻不知道陳國何人領兵?”
“凌超,你可把謝至仁算漏了?!闭f到這里衛(wèi)含光笑了起來,這個家伙居然也有算漏的時候。
郭謙卻道:“那是段思賢自大了,他要是見識過竇憲的手段,斷然不會如此輕敵?!?p> 姬長生道:“那我們就等謝至仁領兵的時候動手?!?p> 衛(wèi)含光點了點頭,郭謙嘆了一口氣道:“八萬兵馬,這是朝廷所有的本錢了,一定要成功??!”
衛(wèi)含光傲然道:“丞相放心,你就等著聽好消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