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賀蘭之行
上章有個錯誤,賀蘭訥是兄弟三人,不是兩人,已改?!诖说狼?p> ……
兩日后,前去賀蘭部的信使帶回一封回信。
聞訊之后,拓跋珪立即將內(nèi)政交給燕鳳、長孫嵩,親領(lǐng)百余精騎趕往賀蘭,他認為此行關(guān)鍵在于賀蘭部的態(tài)度,便沒有多帶兵馬。
值得一提的是,賀蘭明月也在隊伍之中,她知曉幾位兄長不是良善之輩,擔(dān)心拓跋珪遭遇不利局面,要求隨行,拓跋珪考慮到她的身份,也就應(yīng)允了。
此刻的賀蘭明月?lián)Q上了一身戎裝,與平日里溫婉大方的樣子大相徑庭,顯得有幾分冷冽。
而拓跋珪則是一幅內(nèi)斂穩(wěn)重的模樣,他的目光深邃如淵,粗糙的面龐顯得格外硬朗。
一路上,賀蘭明月給拓跋珪講述了許多草原上的故事,這其中也包括此行的目的地——賀蘭部。
拓跋珪這才了解賀蘭部的歷史,賀蘭部起源于賀蘭山,屬匈奴種,又名賀賴部,鮮卑語意為“忠貞”,拓跋什翼犍時,賀蘭部與拓跋部時戰(zhàn)時和,后來賀蘭部不敵拓跋部請降,拓跋什翼犍順勢冊封當(dāng)時的賀蘭部首領(lǐng)賀蘭野干為東部大人,兩部就此休兵。
到拓跋珪三位舅舅掌權(quán)時,賀蘭部聯(lián)合紇突鄰部、紇奚部割據(jù)玉龍(今二連浩特),不再奉從代國指令,三部合兵南拒劉衛(wèi)辰,北拒高車,自成一方,實力強盛。
代國滅亡后,賀蘭部吞并了一些拓跋氏舊部,占據(jù)了代國部分舊疆,拓跋珪現(xiàn)居地牛川也算是賀蘭部的勢力范圍。
一路北行,天氣愈加寒冷,寒風(fēng)夾雜著雪花,迎面打在行人臉上,刀割般刺痛。
學(xué)過歷史的拓跋珪知道,當(dāng)前時代處于第二個寒冷期。
這一寒冷期大約從公元一世紀開始,東晉永和四年(348年)到太和元年(366年)溫度最低,彼時渤海灣冰封千里,建安年年有人凍斃,這一時期最低溫度遠低于明朝時期的“小冰川”。
與寒冷期相伴相生的便是各類自然災(zāi)害,旱災(zāi)、蝗災(zāi)、雪災(zāi)、地震……,生活在這一時期的人,心中絕不會出現(xiàn)“荒唐且美好”這五個荒唐的大字。
……
拓跋珪一行歷時兩日,頂著風(fēng)雪抵達了賀蘭部。
對拓跋珪一行的到來,賀蘭訥一邊安排侍者隆重招待,一邊又避而不見。
而他這一舉動,也道明了賀蘭部猶豫不決的態(tài)度。
賀蘭訥當(dāng)然猜出了拓跋珪的目的,司馬昭之心,誰人不知,正因如此,他才猶豫不決。
眼下,賀蘭氏內(nèi)部對是否支持拓跋珪之事尚未達成一致意見。
深夜,賀蘭訥所在大帳燈火通明,只見帳內(nèi)四人圍成一團,氣氛壓抑的令人窒息。
“拓跋珪親至我部,目的顯而易見,不知兄長作何打算”一個身材魁梧,滿臉虬須的漢子忍耐不住發(fā)問,他是賀蘭訥二弟賀蘭盧。
賀蘭訥聞言,沉聲道:“此事須得好好商議,這也是我召集你三人的目的”。
賀蘭訥本人沒有太大野心,內(nèi)心上也是支持這個外甥的,但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同他一般想法。
賀蘭訥三弟賀蘭染干便是反對派,聞言不屑道:“何須商議,黃口小兒藉父祖余蔭罷了,他有何能耐令我部投效?”
聽到賀蘭染干話語中濃烈的敵視意味,賀蘭訥的眉宇間頓時染上一抹不悅,冷哼一聲,聲音冷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嗎?”
“那又怎樣,難道因為他姓拓跋,我賀蘭部就要奉他為主嗎?”賀蘭染干嘲諷道。
憑什么?憑什么?賀蘭染干心中充滿怨恨,他一直幻想著賀蘭部主宰一方,拓跋珪的出現(xiàn),令他覺得自己的夢破碎了,他又怎能甘心?
賀蘭訥見賀蘭染干仍舊執(zhí)迷不悟,冷聲呵斥道:“三弟,你失態(tài)了”。
“我看是大兄你糊涂了”看到賀蘭訥的態(tài)度,賀蘭染干更加確信他心中的想法,他憤怒地吼叫道:“我是你的親弟弟,他是你的外甥,弟弟與外甥誰親誰疏,難道大兄不清楚嗎?”
“你的眼睛到底被什么蒙蔽了?你還是我心中那個英明睿智的大兄嗎?”
“夠了!說到底你只是為了你的野心”賀蘭訥拍案而起,語調(diào)陡然提高了幾度。
聽到賀蘭訥的呵斥,賀蘭染干頓時啞口無言,但他依舊梗著脖子不服輸,他就是不甘心??!他的能力,他的智謀,哪一點不比那個黃口小兒強?
“難道就因為他姓拓跋,自己姓賀蘭?這道理,真是夠好笑的”賀蘭染干心底自嘲一番,再沒有與賀蘭訥爭辯。
賀蘭訥見到賀蘭染干屈服,以為他想明白了,心中稍微緩解一些怒氣,坐回原位,但他卻沒看到賀蘭染干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怨毒,一如毒蛇吐信時發(fā)出的幽光。
賀蘭訥坐回原位,轉(zhuǎn)頭發(fā)問:“悅弟是何看法?”
賀蘭悅是賀蘭訥從弟,平素頗有智謀,目睹方才之事,他大概猜出了賀蘭訥的心思,便順?biāo)浦鄣?“不如大兄明日親自見一見拓跋珪,觀其賢愚,再作定奪,若賢,則輔佐擁立,若愚,則禮送其東歸”。
賀蘭悅之言正合賀蘭訥之意,他點點頭道:“便依你所言,明日一早我便去見見他”。
“老二,你可有異議?”賀蘭訥又轉(zhuǎn)頭問賀蘭盧,至于賀蘭染干,則是被他選擇性無視了。
賀蘭盧甕聲甕氣答道:“我聽大兄的”。
“好,你們?nèi)巳バ菹伞薄?p> 聞言,三人離開大帳。
賀蘭染干在回到自己大帳之后,立即召集他的親信侯引七突,一場針對拓跋珪的陰謀悄然拉開帷幕.....
而在賀蘭染干帳外,一雙眼睛目睹了這一切。
……
對此,拓跋珪自然一無所知,此刻他正躺在榻上回想白天的見聞。
下午,他去拜見了姑姑遼西公主,也見到了一個無法形容的女子。
或許只有這首詩能夠表其一二風(fēng)姿。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她叫賀蘭明珠,是賀蘭明月同父異母的妹妹,按身份,她是拓跋珪的小姨。
明知是禁忌,拓跋珪卻還是忍不住回想她的一顰一笑。
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還是前世注定,拓跋珪不知道,但在冥冥之中,他感覺她與自己之間有一種宿命般的聯(lián)系,無法斬斷。
夜色漸沉,大夢方深。
……
賀蘭訥,代人也,父野干,太祖之元舅,獻明后之兄也。
——《魏書.外戚列傳》
錦鯉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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