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037為你而往01:勇悍的專諸
凃水河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數十艘船只排成縱列,整齊地向西南方向航行。
這些船只,都插著“吳”字大旗以示標記。滿載著補充軍需的糧秣,它們從吳國的堂邑地區(qū)出發(fā),趕去三百余里外的吳楚兩國邊境的昭關。
“嘿,專諸,醒醒,有人喊話!”一名大漢沖著船艙里睡覺的那人喊著。
船艙里的這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梁山一百零八名好漢之一的母夜叉孫二娘。她睜開迷離的醉眼,聽見有人叫她“專諸”,不禁茫然起來。
從糧秣堆上坐起身,她晃晃腦袋,連呼幾口酒氣。腦子似乎清醒了一些,她記起來和丈夫菜園子張青送別武松后,回到家中。
因為不舍得豪爽英武的武松離去,她又和張青喝起悶酒來。
喝著喝著她就醉倒了,張青連忙把她扶到床榻上休息。
但孫二娘只是胸腹難受,心知飲酒過量。正在擔心因此死掉,她卻見到一位英氣瀟灑的男子走來。
這人自稱叫什么李白,又笑問她還想不想再見到武松。
這不是廢話嗎?那樣的男子哪個不想再見?若不是已有了笨男人張青,孫二娘豁出去好好做美容美顏,也要將武松追到手、拿下的。
李白見她首肯,就再說了要她做件事,允她倍添神力、傷而不死。另外,她完成任務后即刻回到陽間,日后還可與武松再見。
孫二娘聽了喜不自勝,立即同意。那李白大笑幾聲,自行離去了。
想到這里,孫二娘歡喜起來。但她正要低頭鉆出船艙,立即心中喊“慘”!
一把亂蓬蓬的胡須就在頷下,甚至衣領敞開的前胸處,也可見到駭人的黑乎乎一片胸毛!
孫二娘頓時急得冒汗:本來長得就是眼如燈、嘴如碗、臉似盆、腰似樹,再加上這些亂哄哄的須毛,佛陀、菩薩、大神、小仙們!這樣子見到武二郎,更會遭到嫌棄了?;蛟S笨男人張青,也要寫休書!
艙外的人只是催促:“專諸,專諸阿兄!快點吧,東皋公想見你呢!”
孫二娘再記起李白所言,只好哀嘆一聲:這是托身這個叫什么“專諸”的人了,只好如此。
老天爺保佑:日后回去時,可以變得漂亮一些,張青定可更多恩愛,武松兄弟也不再畏懼咱的外貌。
李白已經講了大概,孫二娘下定決心做好專諸這個身份,把任務完成得棒棒的——以豪闊的、純真的女子心態(tài),達成勇猛、剽悍的專諸功業(yè)。
也好,孫二娘的膽氣、本領,倒也不輸于世間任何一個男子的。在大宋朝是這樣,來到古代春秋時期諸國之一的吳國,也當是如此。
她暗自咬牙:更主要的是,身在大宋朝,因為外貌和行徑的雙重兇惡而令人畏懼躲避。此番來到春秋一遭,看看到底有多少男子能夠為我著迷!
瞇著眼睛適應了艙外光線,專諸鉆出船艙,挺身站立在因為航行帶來的涼爽的微風里。
畢竟害羞,他想把胸前衣襟合攏好,但見船上同伴對他熟視無睹。那些人也都是半敞著衣衫,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
就是了,托身男子,應該更豪爽些。
天氣炎熱,口中干渴。專諸一邊舔舔干燥的嘴唇,一邊把衣領打開一些。雖然原本也是豪爽得很,但此時他的臉上,還是泛起一些羞紅。
“喂——”前面的一艘船上,有人大叫著,“專諸,東皋公傳信來了,要你今晚陪他?!?p> 專諸一聽立刻心驚膽戰(zhàn):這怎么行?我已有歸屬了!最起碼不能對不起笨男人張青。世上只有這一個男人看得上我,好可憐。我再把他得罪了,更完蛋。
“你說什么?”專諸故作聽不清,心里猜測那個叫東皋公的,不知道是哪里的強人。
“東皋公許久與你未見面,想要與你徹夜飲酒敘談!”那人再喊。
“好,好極了!我一定陪好他!正好口渴!”聽到喝酒,心情頓時愉快,專諸哈哈大笑著回復。
喊完話,他暗贊自己:這回都可以了。原來只是外貌像男子,此刻連聲音也一樣了。
“專諸阿兄,你指揮眾兄弟!已走多日,今晚務必到達!”一人走來笑著說。
原本也是帶兄弟開黑店的,所做的事比眼前這些不知道兇險多少倍、快活多少倍,專諸毫不在意地點點頭:“加快劃船!我要盡快見到東皋公!劃得慢了,每人身上割一刀!”
那人立即瞠目結舌,嚇得冷汗淋漓,趕緊招呼兄弟們加把勁。
專諸很滿意:人是苦蟲,不逼不行!
“兄弟們加把勁兒?。“ズ賳淹?!”專諸站在船頭,大聲喊著號子。
“兄弟們快劃槳?。e挨刀??!”兄弟們大聲唱和著。
專諸哈哈大笑著,喝著迎面撲來的涼風。
涼風習習。
雖然在這“秋老虎”的熱天氣里得到些許安慰,專諸還是提醒著自己,閉上了嘴巴:少喝一點風,晚上有酒喝,不要到時喝不下了!
夕陽的余暉,灑在連綿的青山上。專諸眼見河水也被這光芒渲染得紅彤彤的,心中舒爽。
從涂水河主航道轉進一條支流,同伴手指群山方向說:“前面就到了!”
專諸舉目望去,山嶺之間,多有城堡砦柵。吳國的大旗在各處飄揚著,可以看到許多兵士或者在各處巡視,或者手持長戈守御。
專諸暗念:這和水泊梁山有什么不同?真應該叫來宋江哥哥、武二郎兄弟等人,占了此地快活!
同伴再笑著說:“專諸阿兄,你等下盡管去拜會東皋公,我們交付糧秣就好?!?p> 專諸心想:你也想去一起喝嗎?
又想不對,他故作鎮(zhèn)定地說:“我怎么能拋下兄弟呢?你,就你跟我一起去吧!”
那人連忙拱手施禮:“利光愿從?!?p> 看看這個利光長得也很粗凡,專諸也就放心不會對這人心生愛慕或者不能抵擋他的騷擾了。
他呵呵暗笑:你愿從,我也不能接受的。兄弟別想多了,只是讓你帶路、介紹而已。
“嗯,好兄弟。”專諸拍拍他的肩膀,“利光,端起酒碗‘立光’!”
“何止酒碗,飯碗也是一樣如此?!崩馍敌χf。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下船后,專諸在利光的引導下,前去拜會東皋公。
凃水到了此處,已不很寬闊。兩岸的草木還是很茂盛,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極為靜謐。
“那里就是大名鼎鼎的東皋公住處了!”利光興奮地邊走邊說,“他為人俠義,當然專諸兄也是威震四方的厲害人物。你們雖然住得較遠,但每次有機會,來往都是不斷、歡洽至極!”
“還用說嗎?英雄就是要惺惺相惜!”專諸強自鎮(zhèn)定地說著。
轉過一片綠竹,一座靠近河流的大院落已經展現眼前。
利光笑著說:“這里是吳楚兩國交界處,多有零星戰(zhàn)事的。不是豪俠,誰敢在此居?。俊?p> 專諸點點頭,放眼向前方看去:幾間茅草屋中,都點亮著油燈。院子里燃起的篝火,映得夜空一片輝煌。
炙烤肉食的香氣,從院子里飄出。專諸立即垂涎欲滴:“東皋公總是這樣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