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頭很暈

　　早上，易朝朝開車送林集生到學校后就去談合同的事了。

　　前前后后地忙碌到下午，轉眼就到了林集生下課的時間，她上了車，準備去接林集生。

　　車駛出停車場，手機就響了。

　　她戴上藍牙耳機：“怎么了彩虹？”

　　彩虹是最開始跟著云樊的執(zhí)行經紀人，三人關系很好。

　　“朝朝姐，樊哥骨折了，現(xiàn)在在總醫(yī)院，我們剛從橫店趕回來，你過來看看吧?！?p>　　“骨折？”她皺起眉，“怎么回事？”

　　“吊威亞落地的時候沒站穩(wěn)摔倒了，手被旁邊的道具箱壓住了。”彩虹安慰道，“你不用太擔心，已經在手術了。”

　　“好，我馬上過來?！?p>　　掛了電話，易朝朝直接調了個頭去了總醫(yī)院。

　　幾人在手術室外碰面，易朝朝又問了詳細的情況，云樊骨折的事情沒瞞住，被狗仔拍到發(fā)網(wǎng)上去了，正在熱搜上掛著。

　　那個小韻沒在，云樊的經紀人被換成了公司的人，比易朝朝年長幾歲。

　　手術持續(xù)了接近三個小時，云樊被推回普通病房，他人是清醒的，見著易朝朝還笑了笑。

　　經紀人用云樊的賬號發(fā)了條微博，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讓粉絲不用擔心，他沒什么事。

　　這個事情說到底也怪不了劇組，是云樊自己不小心，但礙于粉絲的各種責罵，電影官微也不得不發(fā)布了一則道歉聲明。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易朝朝坐在床旁，聽云樊笑著說：“因禍得福，總算能休息休息喘口氣了。”

　　“在向期面前我想你是能說上話的，我說過你不要這么辛苦，這次不是意外吧，肯定就是沒有休息好?！币壮桓吲d，“你這么超負荷地工作不出事才叫奇怪?！?p>　　“本來沒覺得累，但受傷后還真覺得疲倦。”他的面色因為疼痛顯得蒼白，桃花眼微微彎著，在笑。

　　易朝朝起身倒了水給他，說：“等你出院了就出去玩玩兒，這段時間挺悶的吧?！?p>　　云樊喝了口水，問她：“你忙嗎，我很久沒吃你做的飯了，有點饞?！?p>　　說起做飯，易朝朝想起了還在等她的林集生，她站起來：“好啊，下午就給你送過來，你別說我還真有點急事，我先走了，下午來看你?！?p>　　云樊善解人意地點頭，易朝朝出門和彩虹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坐上車，易朝朝看了眼時間，已經耽誤了一個半小時了，她給林集生打了個電話，那邊很快接起來，就像是在等她的電話。

　　“不好意思啊得來，我這邊有事耽擱了會兒，你還在學校嗎，我現(xiàn)在來接你?！?p>　　“沒關系，我不急?！彼芷届o地說，“我在舞蹈室?！?p>　　“你在練舞？可以嗎？”她有些擔心地問。

　　“我隨便練練。”

　　“動作不要太大了，我還有二十分鐘到?！?p>　　“好。”

　　易朝朝掛了電話，路過那家甜品店，停車進去買了個小蛋糕。

　　林集生沒有跳舞，他站在舞蹈室里，看著面前鏡子里的自己發(fā)呆。

　　一個小時前，他站在校門口，聽到有人說云樊出事了，他本來是不在意的，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易朝朝沒有如約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才拿出了手機，看到了熱搜上的云樊骨折住院。

　　所以，易朝朝沒有來接他。

　　易朝朝把車停到了藝術樓下，正準備給林集生打電話就看見了大門口站著的他。

　　她搖下車窗叫他：“得來，上車。”

　　林集生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就看見了座位上熟悉的包裝精美的小蛋糕，他眨了眨眼，拿起蛋糕坐了上去。

　　“云樊骨折住院了，挺突然的，我過去看了眼，耽誤了點時間，沒等著急吧?！彼l(fā)動了車，輕聲解釋。

　　他心里確實不得勁，但看在懷里小蛋糕的面子上，他原諒她了。

　　他嗯了一聲，沒發(fā)表意見。

　　他其實不擔心，易朝朝是他的經紀人，他明天就要去錄節(jié)目了，就算云樊住院了，她也不可能每天都去看他。

　　兩人去超市買了菜，林集生推著車，覺得易朝朝買的東西有些多，他們兩個吃不完。

　　回到家，林集生第一次站在易朝朝身邊給她打下手，廚房不算大，兩人不時會有身體接觸。

　　他認真洗菜，漸漸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兩個人的量。

　　他想到了什么，手里的香菇被他捏變了形，他反應過來，不動聲色地扔進了垃圾桶里。

　　看著鍋里的排骨湯，他的心情變得很差，回家吃的那塊蛋糕似乎都變成苦的了，那味道還殘留在他的口腔里。

　　他并不是獨一無二的。

　　她做的所有菜都一分為二，易朝朝把兩個保溫桶放在門口的柜子上，回頭沖餐桌前的他說：“我去醫(yī)院看看云樊，你吃完飯就回去休息，碗放著我回來洗?！?p>　　她那么著急，都不陪他吃完這頓飯。

　　他放在桌上的拳頭捏緊了，抬頭看著她點頭，“好。”

　　門被關上，易朝朝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他坐在椅子上，第一次對易朝朝做的飯沒有一絲食欲。

　　幾分鐘后，他把所有的菜都倒進了垃圾桶里，他洗干凈了盤子，把垃圾帶出去扔了。

　　他重新回到自己家里，看了眼時間，距離易朝朝離開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他洗了澡，拿出手機給易朝朝發(fā)了條消息。

　　——易朝朝，我頭很暈。

　　他一本正經地撒著謊，等待易朝朝的回復。

　　——是不是感冒了，客廳的醫(yī)療箱里有體溫計，你先量量，我回來給你帶感冒藥。

　　林集生坐在床上沒動，過了五分鐘他發(fā)了個數(shù)字過去。

　　—— 37度9。

　　易朝朝很快回復。

　　——有點低熱，我買點感冒藥，很快回來。

　　——嗯。

　　——你先休息。

　　林集生沒再回復，他躺在床上，看著床頭柜上的鬧鐘。

　　如果易朝朝在半個小時內回來，那他就原諒她。

　　顯然，易朝朝無法在半小時內趕回來，她走進家門是五十分鐘以后。

　　她倒了杯熱水，敲了敲林集生臥室的門。

　　里面沒聲音，可能是睡著了，易朝朝想著，輕輕推開了門，放輕了腳步走進去。

　　林集生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易朝朝把水杯和藥放在床頭柜上，摸了摸他的額頭。

　　他的頭發(fā)很軟，不長的劉海耷在額頭上，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著。

　　他的睫毛很濃很長，下頜線繃著，就算閉著眼也看得出來他今天心情很不好。

　　“得來。”她的手移到他的肩膀上，輕輕推了推，“醒醒？”

　　他沒有睜開眼，但她知道他并沒有睡著，易朝朝有些敏感地覺得他在生氣：“得來，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因為我沒陪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