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五）：莫聽穿林打葉聲

　　劉凡搖了搖頭，說起了當(dāng)年的壞事。多年前，劉凡年少輕狂，離家闖蕩江湖。一日在千鳳樓內(nèi)邂逅了譚姐，并育有一子，名為小江。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譽，劉凡沒有告訴對方自己的真名，導(dǎo)致譚姐只知道孩子的父親姓劉。離開千鳳樓后，劉凡繼續(xù)闖蕩江湖，結(jié)交了不少好友，邂逅了不少美人，但也結(jié)下不少梁子。

　　“我知道我當(dāng)年很花心，留下了不少風(fēng)情孽債?！眲⒎矡o奈地說道，“小譚，我對不起你??！沒有將你與小江接過來住，讓你們母子二人受苦多年……”他又看了眼天花板，道：“我一直教導(dǎo)有慧與眾兄弟姐妹好好相處，不論他們的出身……”說罷，又拉著譚姐嘆了口氣。

　　“當(dāng)年的事就過去吧。”譚姐安慰道，“我一個風(fēng)塵女子本就無情之人?！?p>　　“小譚，我會幫你把刺殺小江的刺客和幕后主使揪出來?！眲⒎舱f道，“我恨不得讓他們?nèi)摇?p>　　見了這般情景，白玄楓肯定劉凡父子不是殺害劉小江的兇手。他拿起匕首，看了看上面的詩，問道：“劉大莊主，這首詩是您寫的嗎？”

　　劉凡接過匕首，看了一會，說道：“這首詩確實是我寫的?！?p>　　得到肯定后，白玄楓心想：“那刺客的匕首刻著劉大莊主的詩，想必是有人栽贓陷害。”他將心里的想法告訴對方。

　　劉凡聽后，皺起看眉，說道：“不論這刺客是誰，我現(xiàn)在要親自去看下小江的狀況?！闭f罷，他安排馮伉準(zhǔn)備船只。

　　“防人之心不可無。光憑白少俠一人之力可不行?！眲⒎舱f道，“儲三弟，你來護(hù)送我們?！?p>　　就在這時，劉有慧跑了過來，說道：“爹，我《論語》背完了。聽您說我有個異母兄弟，我要去見一面?！边@時，他又注意到站在一邊的白玄楓。

　　“你不是那姓王的嗎？怎么來這里了？”劉有慧有些驚訝。

　　“臭小子，不許搗亂?！眲⒎猜氊?zé)道。

　　“爹，您說的。面對親兄弟姐妹時，不論對方出身如何，一定要善待?！眲⒂谢壅f道。無奈之下，只好答應(yīng)。

　　五人上了船，離開了劉家莊，來到千鳳樓門口?！拔锸侨朔前　！眲⒎沧匝宰哉Z道。白玄楓沒有理會他，急忙來到劉小江的房間。王大姐見白玄楓等人來了，急忙跑過來：“這該死的刺客，剛才趁著你們出去，我去拿藥時又來搗亂?！?p>　　劉小江躺在榻上，肩胛上中了箭，手里似乎握著什么?！澳?，老白?！币姲仔饕恍腥嘶貋砹?，劉小江做起身說道，“又來刺客了。”

　　“小江，我們?nèi)チ颂藙⒓仪f，劉大莊主不是幕后主使，還是你親爹！”譚姐說道。劉小江抬起頭

　　劉凡走了上前，扶起劉小江，說道：“小江，是爹對不起你，讓你受苦多年?！?p>　　“二弟，那狗賊現(xiàn)在在哪？做兄長的這就去把他抓來?！眲⒂谢叟呐男靥耪f道。

　　劉小江笑道：“哈哈，反正我已經(jīng)時日不多了，在離開前認(rèn)識我的親爹和異母兄弟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p>　　“大哥，天下哪里有解不了的毒?！卑仔鲗⑹执钤趯Ψ郊缟?，企圖輸真氣救人?？蔀闀r已晚，他剛將真氣輸入對方體內(nèi)不多久，劉小江吐出一口血。

　　劉小江回頭看了眼白玄楓說道：“老白……那刺客……和昨晚的……是同一個人。”說罷，便將手里的東西交給白玄楓，然后掙扎了一會就撒手人寰了。

　　“大哥！”“二弟！”白玄楓與劉有慧二人異口同聲道。白玄楓將手放下，重新輸入真氣。

　　“白少俠，你大哥他已經(jīng)死了。”劉凡說道，“你的真氣應(yīng)當(dāng)留著抓那刺客！”

　　白玄楓看了眼劉小江留給他的東西。這是一塊白布，似乎是從別人衣服上撕扯下來的，八成就是那刺客。“‘風(fēng)移竹影’？”白玄楓讀著布上面的字。突然間，他想起夜里聽見的聲音，難不成劉小江就是那怪人殺的？想到這里，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眾人。

　　“這刺客神秘莫測，恐怕要對他的遺體圖謀不軌?！眲⒎舱f道，“他是我劉凡的子嗣，將他葬回劉家莊吧?！彼置嫦蜃T姐，說道：“小譚，我這回替你贖身，接你回劉家莊?！?p>　　“你的好意我領(lǐng)了?！弊T姐說道，“但婊子無情。我一個風(fēng)塵女子不配踏入你高堂華屋一步的。”說罷，便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

　　在劉家莊內(nèi)，劉凡和王大姐等人厚葬了劉小江。眾人慢慢散去，就白玄楓一人獨坐在原地，看著劉小江的墳?zāi)?，久久都為說話。半晌，他拿出一壺酒，先給大哥滿上一杯，又給自己滿上一杯?！按蟾纾习孜揖茨阋槐?！”說罷，便一飲而盡。

　　良久，白玄楓將酒壇子放下，轉(zhuǎn)身離去。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安缓昧耍∮腥恕甭牭竭@聲音，白玄楓以為又有刺客搗亂，便急忙趕過去幫忙。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白玄楓問同樣跟去的儲天啟。對方?jīng)]回應(yīng)，只是示意白玄楓跟著自己去正廳。

　　到了正廳，白玄楓傻眼了。哪里有什么刺客，居然是梅紅雪和呂借明夫婦二人正跟劉凡打得不可開交。只見呂借明亮出手里的葉片，朝劉凡扔去?！爱?dāng)年是你背叛了紅雪，我要你血債血償?！眳谓杳骱暗馈Ｕf罷，他又甩出兩篇鐵葉子。劉凡一邊抵擋一邊面向梅紅雪，說道：“紅雪啊，看在我們的交往，就算了吧。”

　　“莊主！”儲天啟提著雙刀擋住呂借明的暗器。呂借明只好暫時迎擊對方。二人打的十分激烈，從正廳內(nèi)打到正廳外，最后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口是心非！”梅紅雪喊道。見劉凡一幅狼狽樣，便笑了出來，說道：“這是你當(dāng)年做的孽，現(xiàn)在還清了?！闭f罷，便示意停了手。

　　“紅雪，你心里還是有我的?！眲⒎怖Ψ降氖终f道，“這么多年，我一直想著你。”

　　梅紅雪甩開對方的手，拔出一把像梅花枝般的劍指在對方的脖子上，說道：“不許再叫我‘紅雪’我是有夫之婦，你應(yīng)該叫我呂夫人。”

　　“呂夫人，我……”劉凡似乎想說什么，但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情深義重啊?！眰鱽硪粋€女子的聲音，“真讓我沈金玉好生羨慕?！卑仔骰仡^一看，是個綠衣女子。

　　“夫人……”劉凡看向?qū)Ψ秸f道。

　　“沈夫人，我是有夫之婦，與劉家莊毫無瓜葛?！泵芳t雪說道，“我今天來就是和莊主劃清關(guān)系，井水不犯河水?！闭f罷，便準(zhǔn)備回去找呂借明。

　　這時，又有兩個人闖了進(jìn)來，白玄楓定睛一看，正是元滄海姑侄。元沖提著刀，對劉凡說道：“姓劉的，你當(dāng)年坑害了我二姑，拿命來！”

　　“敢傷我爹？”劉有慧從一旁竄出，“儲三叔，劍借我一用?！闭f罷，他拿起劍與元沖打了起來，隨后又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元滄?？戳嗣芳t雪一眼，沒說話，看向沈金玉，似笑非笑地說道：“見過沈姐姐。我這次來是要向劉郎道別。”

　　“這到底怎么回事？”白玄楓很不解。

　　“這說來話長啊。”劉凡訕笑道，“早年我闖蕩江湖所結(jié)下的梁子?！?p>　　“白少俠，別聽這姓劉的瞎扯?！泵芳t雪說道，“一切要從頭說起?！?p>　　在劉凡闖蕩江湖時，他在洛陽英雄會上遇見了梅紅雪。二人不打不相識，心中互相愛慕。但雙方都有要事在身，分別時，劉凡曾答應(yīng)過梅紅雪要將對方接回杭州。在此之后，劉凡又游歷了不少地方。有一次，劉凡得知自己的叔公重病，快要去世時，便快馬加鞭地往杭州趕。在路過廣陵時，認(rèn)識了元滄海，二人彼此愛慕，對方又與劉凡生下一女。離開廣陵后，劉凡回到了杭州，安葬了叔公，之后又被父母安排，迎娶了沈金玉，凡生一子，名為有慧。至此，劉凡發(fā)誓一直留在杭州。得知此事的梅紅雪十分生氣，感覺對方食言了，為了報復(fù)劉凡，便嫁給了追求者呂借明，長居雁蕩山。

　　“這件事情還未完?！泵芳t雪說道，她拿劍指著元滄海，“我本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個賤人居然污蔑我殺了你的女兒?！?p>　　“污蔑？”元滄海冷笑一聲，“我看當(dāng)年是你惡人先告狀，自己爭風(fēng)吃醋，派了一個兇殘的少俠，用梅花刀將小瑩殘忍地殺害，又將尸體吊在我家后院的梅花樹下……這梅花刀我一直留著?！彼洲D(zhuǎn)頭對白玄楓說道：“白少俠，我知道你的事跡，你替我看看這梅花刀，是不是那姓梅的?！闭f罷，便將刀遞給了白玄楓。

　　白玄楓拿過刀砍看了一會，皺了下眉，問梅紅雪：“呂夫人，您的劍的劍柄是什么做的??？”

　　“梅枝做的?！泵芳t雪說道，“我梅紅雪的武器都是用梅花枝制作的，上面都刻著一個‘梅’字?！彼挚聪蛟獪婧?，說道：“我梅紅雪做事光明磊落”

　　“元二姑，此事很有蹊蹺?！卑仔髡f道，“這把梅花刀的刀柄不是梅花枝做的，很顯然是有人故意這么做?！?p>　　元滄海拿過刀，仔細(xì)地看了一會，臉色一變，她發(fā)覺這把梅花刀的確不是由梅花枝做的，又將刀倒過來看了一眼。突然，她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呂夫人，這么多年了，我們都是糊涂蟲，都沒好好地檢查這刀！”說罷，她將刀遞給梅紅雪。

　　梅紅雪拿過刀也看了一會，也笑了，道：“是??！我們白忙乎一場了！哈哈哈哈！”白玄楓拿過那刀，看了一會，刀柄底部模模糊糊地刻著一個紅色的“花”字，見了這個字，白玄楓依舊不明個所以然，他又將那“花”字擦了一下，不由得出了身冷汗，只見那“花”字之下藏著一個“殘”字。

　　“‘花’，‘殘’……”白玄楓思索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喊道：“又是天殘教在搞鬼！”

　　“說來說去，原來都是天殘教?！眲⒎查L嘆一聲，“殺死一個小姑娘，讓滄海你和呂夫人鬧矛盾……他們到底圖個啥啊？”

　　就在眾人感嘆與彼此之間的誤會時。突然間，兩個人從門外跑了進(jìn)來，氣喘吁吁地說道：“不好了！有外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