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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浪淘沙

第十一章(三):黃云蔽千里

風(fēng)浪淘沙 凌雅志 3873 2021-04-15 22:27:01

  “砰”的一聲,兩人被連朔漠扔進了黑牢里。畢竟這個天殘教的分舵設(shè)立在太原城墻之外的荒漠之下,里面十分干燥。

  白玄楓左顧右盼,正企圖尋找能砸開黑牢的東西。這時,他發(fā)現(xiàn)一旁還躺著一個人?!斑@位兄弟,那連朔漠人到底怎么樣?”白玄楓問道。

  半晌,那人沒有任何回復(fù)。兩人走近一看,不由得下了一跳,冷汗從額頭上溜了下來——一旁地上躺著一具早已變成骸骨的尸體。這具尸體尸骨發(fā)黃,小蟲在縫隙里鉆來鉆去,頭上戴著一頂臟兮兮的棕帽子,穿著破爛不堪的衣服,手里似乎抱著什么。

  “這人估計死了有十年多了吧。”云煙痕說道,“他手里似乎抱著一個包裹?!薄?p>  聽云煙痕這么說,白玄楓小心翼翼地掰開這尸體的雙臂,取出里面的包裹。打開包裹,兩人發(fā)現(xiàn)里面裝著一個木盒子。這木盒子已經(jīng)腐爛,白玄楓聞到一股令人惡心的味道。他將盒子上的灰塵拍去,發(fā)現(xiàn)上面有個環(huán)形的缺口,似乎要將什么東西填充上去才能打開盒子。

  這時,云煙痕似乎察覺這黑牢地下的石板比較松,說道:“白少俠,你快看這石板。它下面似乎藏著什么?!卑仔鲿簳r放下盒子,幫助云煙痕搬開石板。在石板之下,兩人發(fā)現(xiàn)一條繩子,這繩子不粗不細,可以用來逃離這黑牢。

  “得先想法子將這繩子系在窗戶上?!痹茻熀壑噶酥笁ι系拇白?。

  這窗子的位置很高,不論兩人怎么跳,也無法夠到那里。忽然,云煙痕似乎想到了什么,拆下十塊石板,將其墊在腳下,站了上去。

  “還是差一點啊?!痹茻熀劭粗谴白?,“這窗子上似乎還放著什么?!边^了一會又說道:“那好像是一個項圈。”

  “我來幫你?!卑仔饕沧吡松蟻恚昧Ρё≡茻熀鄣耐?,將對方舉起。就這樣,云煙痕輕松地拿到了卡在上面的項圈。不過,當他要系繩子時,發(fā)覺窗戶上的欄桿的縫隙雖然不小,但欄桿卻很細,無法順利地將繩子系上。

  云煙痕將那項圈捧在手里,仔細端詳。白玄楓很是好奇,走進看了看,說道:“云兄弟,這到底是什么啊?”

  “白少俠,這可不是一般的項圈?!痹茻熀壅f道,“這是瓔珞,它的價格特別昂?!?p>  白玄楓從對方手里接過那瓔珞,端詳了一會,說道:“若這瓔珞拿去販賣,少說能賺到一千兩白銀。”這時,他注意到這瓔珞的形狀與木盒上的空缺剛好吻合,便將其扣了上去。只聽“咔嚓”一聲,盒子開了。

  “這里面居然有個鉤子?!卑仔髡f道,“還是銀制的,若不是現(xiàn)在要用,否則肯定能賣個好價錢。”說完,他嘆了口氣,將銀鉤綁在繩子一頭,將其甩了出去,剛好卡住窗子的縫隙。

  就這樣,兩人順著繩子,悄無聲息地溜出黑牢?!霸菩值?,這連朔漠真是個糊涂人?!卑仔髡f道,“他居然不會把關(guān)押我們倆的黑牢加固一下嗎?”

  正說著,一只手搭在兩人的肩頭上。白玄楓扭頭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跳——原來,連朔漠居然站在兩人身后。

  見兩人看見自己,連朔漠神情兇惡,吼道:“還以為那堅不可摧的黑牢能將你們倆小子關(guān)到死為止,沒想到居然半天不到就逃出去了。還罵我是個‘糊涂人’?”他眼神兇神惡煞,繼續(xù)說道:“我連朔漠今天不打死你們兩個小兔崽子?!?p>  “連舵主,這里這么小,這么黑,不方便吧。”白玄楓說道,“想必連舵主肯定武功高超,但這里空間狹小,根本打不出什么招式。”

  連朔漠聽了,想了想,覺得這說法挺有道理,說道:“確實是,這里太小了,不足以打死你們這倆兔崽子。”說罷,手一揮,兩個體壯如牛的屬下將兩人拖走。

  “這到底是要去哪里?”云煙痕問道。

  “當然是去殺你們倆個兔崽子的地方咯!”連朔漠說道。

  半晌,白玄楓二人被押到一個寬大的廳堂里。周圍坐著連朔漠的屬下們?!拔业降紫葰⒄l呢?”連朔漠看著兩人。

  “連舵主,您應(yīng)當先將著面如冠玉(指白玄楓)的小子宰了。”一個屬下說道。

  “誒,話怎么能這么說呢?!绷硪粋€屬下說道,“我看著小子長得像個娘們(指云煙痕),實在不順眼,干脆先殺他吧。”

  就在連朔漠的屬下們七嘴八舌的爭論時,白玄楓站了出來,說道:“連舵主,在這樣下去,你的屬下要鬧到猴年馬月了啊。干脆請連舵主親自動手?!彼D了頓,又說:“先從我開始。”

  “這可是你說的?!边B朔漠指著白玄楓說道,他看了看一旁的云煙痕,“我不會輕而易舉地放你們兩個兔崽子走的。”又說道:“我干脆出兩個測試,若你們贏了,就放人。若你們輸了,就乖乖地任命吧。”

  “是的。”白玄楓說道,“請問一個測試是什么?”

  “還用問嗎?”連朔漠掄起拳頭朝白玄楓的鼻子砸去。好在白玄楓早有防備,側(cè)身躲過,又順手將云煙痕推到一旁的角落。

  “反應(yīng)還不錯?!边B朔漠笑道。他掄起手里的大鐵錘(大概有10公斤重),朝白玄楓砸去。白玄楓見了,急忙跳起來,在半空中轉(zhuǎn)了個圈,安全落地。

  緊接著,連朔漠掄起左拳,朝白玄楓打來。說時遲那時快,白玄楓也伸出拳頭去抵擋,一股股強大的內(nèi)力從他體內(nèi)涌出,與對方的內(nèi)力碰撞。剎那間,一股氣波涌了出來,將在場所有人震倒在地。

  “這小兔崽子不簡單,居然有這么高深的內(nèi)力?!边B朔漠咽了口唾沫。

  白玄楓喘了口氣,心想:“剛才好險,這連朔漠雖然沒有之前的黑鴉韓與鐘離哲狡詐,但全身上下都是蠻力,不好對付。”忽然,他看見站在角落里的云煙痕給了自己一個眼神,從地上爬起來,朝著連朔漠喊道:“連舵主,你一點心眼都沒有,連關(guān)人黑牢都不好好修理!”

  連朔漠一聽,不由得火冒三丈,“嗷”了一嗓子,朝白玄楓撲來。白玄楓見狀,急忙閃退,繞到一旁,接著說:“你還不知道,關(guān)押我們倆的黑牢里還有一個人的尸體,真是臭!”

  “不可能!不可能!”連朔漠大吼道,“那黑牢可是堅不可摧的,無人能從哪里逃出來?!彼么箬F錘砸向白玄楓,白玄楓靈活地跳開了。那鐵錘砸在了地上,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冒著煙的大坑。

  就這樣,白玄楓靠著靈活的步伐,時而出現(xiàn)在連朔漠的左側(cè),時而出現(xiàn)在連朔漠的右側(cè),弄得對方團團轉(zhuǎn)。漸漸地,白玄楓逐漸疲累,冷不防,連朔漠用力一輪大鐵錘,砸中了他的肩頭。白玄楓吃痛摔倒,連朔漠見了,便一腳踩中對方的脖子,用鐵錘去砸白玄楓的頭。

  “完了?!卑仔餍南?。

  突然,一道由氣化為的劍從白玄楓手上滑出,在大鐵錘上創(chuàng)出一道不淺的痕跡。見此情景,連朔漠呆在原地愣了一秒,那鐵錘也停在半空中,沒砸中白玄楓。白玄楓從地上爬起來,與連朔漠來了個四目相對。

  “哇呀呀呀呀!居然敢耍陰招!”連朔漠氣得大呼小叫,揪起白玄楓的衣服,準備用拳頭砸。說時遲那時快,在慌亂中,白玄楓下意識的甩出二十多把由氣化為的劍,嚇得對方不敢出擊。

  “好你個小兔崽子,算你狠。”連朔漠氣得咬牙切齒,“這次算你贏了。不過我也是個粗中有細的人,走著瞧?!闭f罷,他揮了揮手,兩個屬下拿了塊黃玉過來。

  “兔崽子,你看看這寶貝怎么樣?”連朔漠將這黃玉遞給白玄楓。

  “連舵主,這玉挺好的?!卑仔髡f道。

  “這不是玉,這是塊黃玉?!边B朔漠說道,“玉是玉,黃玉是黃玉。所以黃玉不是玉。”

  聽了這話,白玄楓啞口無言,呆呆地坐在原地,心想:“哎呦,國庫空虛啊?!?p>  這時,云煙痕走了過來,拍了拍白玄楓肩,說道:“白少俠剛才累了,我來代替他吧?!?p>  “行?!边B朔漠說道,“反正都是死?!?p>  云煙痕笑了笑,說道:“方才連舵主說這玉是個寶貝,能借我看一看嗎?”

  “誒,我不是說了,這是一塊黃玉,怎么能叫玉呢?”連朔漠說道,“它們是個寶貝。”

  “既然玉是寶貝,黃玉也是寶貝。這兩者都是寶貝,自然黃玉也就是玉了?!痹茻熀壅f道,“連舵主,你說有沒有道理?”

  “算你狠?!边B朔漠說道,“儷先生,我是個粗人,能幫忙嗎?”

  “得以。”白玄楓看見人群中走出來了一位留著灰胡子的人站了起來,坐在云煙痕對面。

  “請問閣下是誰?”儷先生問道。

  云煙痕笑了笑,答復(fù)道:“云中有煙,煙中劃痕,云煙痕?!?p>  “好名字。”酈先生笑道,“繼續(xù)之前的話題吧?!?p>  “酈先生能否將這寶貝借在下欣賞一下?”云煙痕問道。

  “行?!贬B先生說道。

  云煙痕接過黃玉,欣賞了一番,說道:“誒,這玉上有個瑕疵?!?p>  “瑕疵?在哪里?”酈先生問道。

  “在這里。”云煙痕說道。只聽“啪”的一聲,云煙痕將這黃玉往地上一摔——這黃玉被摔成了兩半。

  “為何要將這寶貝砸了?”連朔漠大吼,“你得陪?!?p>  “正所謂‘完美無瑕’才能稱的上寶貝,這玉有瑕疵,還一摔就碎,哪里能稱上‘寶貝’?!痹茻熀壅f道,“既然連舵主的寶貝碎了,我也陪一個吧。”說完,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塊白玉。

  “這是塊白玉,不是黃玉?!贬B先生說道。

  “這白玉是我的寶貝,那黃玉是連舵主的寶貝。”云煙痕說道,“都是寶貝,在下的寶貝就是連舵主的寶貝,既然連舵主的寶貝壞了,那就拿在下的吧?!闭f完,便將白玉遞給了連朔漠。

  這時,酈先生站了起來,對云煙痕說:“我問你,太陽什么時候落山?”

  “太陽大約是在黃昏時候開始落山?!痹茻熀鄞饛?fù)道。

  “錯了?!贬B先生說道,“太陽其實已經(jīng)在晌午時,就開始下落了?!?p>  “我承認?!痹茻熀壅f道。

  “既然承認了?!贬B先生說道,“那么人什么時候死?”

  “壯年之后?!痹茻熀鄞饛?fù)道。

  “又錯了?!贬B先生說道,“人的一生就是白駒過隙,從出生開始,人的生命就開始走向盡頭了。只不過有的人走的長,有的人走的短罷了。你承認嗎?”

  “我承認?!痹茻熀壅f道,“先生也承認嗎?”

  “我說的,我自然也承認了。”酈先生說道。

  “先生可知,這場唇槍舌戰(zhàn)到底誰???”云煙痕問道。

  “還未結(jié)束,不過我一開始就想贏了?!贬B先生說道。

  “既然先生一開始就想贏,”云煙痕說道,“根據(jù)先生您先前說的,人從出生開始,生命已經(jīng)開始走向盡頭。再看看現(xiàn)在,先生從而開始就想贏我,其實——”云煙痕頓了頓,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輸了。”

  “我……我……”酈先生氣得渾身顫抖。

  “先生之前也承認關(guān)于‘人出生入死’之事,也就承認我之前所說的話了?!痹茻熀壅f道。他看向連朔漠,說道:“對不對?連舵主?”

  “對!”連朔漠已經(jīng)被云煙痕之前所說的話弄的暈頭轉(zhuǎn)向,“趕緊走人!”

  就這樣,兩人大獲全勝,離開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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