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和他在東風學堂的最后一次核考——劍術比試。
四季分明的玉清峰迎來了今冬的第二場雪,他和她的心里都倍感復雜。每年都只他和她進入決勝環(huán)節(jié)。他先開了口:“疏情,我自知劍術不及你,但是這次我會更加全力以赴。”
“好啊,言諾哥哥,我也會認真對待的?!比~疏情表面上很自然,但心里卻涌上一種難以言說的難受:這個花族少主,一襲素衣,襯著白皙的面頰,手執(zhí)長劍,淡淡的牡丹花香氣,曾經(jīng)和她有過誓言的男人,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嬌妻相伴,卻不是她,果然,海誓山盟抵不過一紙家書,是家族世風的約束?還是她只不過是他可有可無的存在?在東風學堂的近五百年相處,對他來說就當真不值一提嗎?
葉疏情出神沒聽到主考夫子的口令,知道一股劍氣從她面前掠過。
“疏情,比賽開始咯?!?p> “好,言諾哥哥,接招吧?!?p> 兩柄長劍相互敲擊出清脆的聲音,抖劍是發(fā)出的聲音則是渾厚。持續(xù)了一個多時辰,言諾的劍被葉疏情的劍挑落在地上。眾人愕然——她竟然沒放水!
“疏情妹妹的劍術還是一如既往的高超,我甘拜下風。”
“承讓了,言諾哥哥?!比~疏情忍著不讓淚水留下。
“下面我宣布,此次結課考核,東風學堂劍術比試第一名——葉疏情?!狈蜃余嵵仄涫碌恼f。
但這次沒有同窗們的歡呼聲,只聽得雪花落下的聲音。
“疏情,我們去峰頂看雪吧?”言諾打破了沉寂的氛圍。
“好啊?!比~疏情聲音有些顫抖。
“那個,各位同窗,都去我屋里喝茶吃糕點吧?”言諾的妹妹言冰說。
“估計言露已經(jīng)把糕點做好了吧?不然她怎么沒來呢?”水域少主泓澈對言冰說。
“就你聰明。”
“夫子,您也一起吧?”泓澈說。
“不了,老夫還有事。”
“那好,夫子先請?!?p> “疏情,我們也走吧?”
葉疏情點了點頭,跟著言諾去了峰頂。在那里,他們兩人沉默良久。葉疏情忍不住了,把腰間系著的他送給她的牡丹花白玉墜拽了下來,放在他手里:“言諾哥哥,這玉墜還是你留著吧?謝謝你能陪我最后再看一次雪?!?p> “疏情,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沒關系的,言諾,花域需要你,所以我也不會怪你,而且我會讓我爹娘準備好我那份賀禮祝福你們,真的!我會的?!?p> “疏情,不要強裝著好不好,我求你了,你這樣我也……”言諾也流下了淚。
“言諾,你不要這樣,其實我們之間也未曾真正有過什么,不是嗎?雖然我理解你,但是不會原諒你,不過我心底真心祝福你?!?p> “疏情,你不要這樣”言諾把葉疏情摟過來“要不,我們遠走高飛,好不好?”
葉疏情推開他“不可以的,你不是說你阿爹想要通過聯(lián)姻拴住齊將軍嗎?”
“我什么都不管了,疏情,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們去凡間,我們隱姓埋名,好不好?”言諾接著說“至于聯(lián)姻那還有我哥哥呢?”
“不可以,我們不能因此委屈了言珩哥,再說了,梓萊怎么辦?昨天你不是還說你和她感情很深厚嗎?”
“那我又能怎么辦?我爹非得讓我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我說和你遠走高飛你又顧慮那么多,再說了,梓萊已經(jīng)被我叔父許配給了別人,再用不了幾年就會出嫁。你說,你讓我怎么辦?我到底還怎么做?”言諾氣急,就算沒有葉疏情,他喜歡的也是梓萊,而不是齊家小姐。
“回家完婚啊?!彼竺?zhèn)鞒鲆粋€男人的聲音。
“睢承……”葉疏情很吃驚:他怎么來這了?
“我是來接情丫頭回去的,你怎么能把他帶走呢?”睢承對言諾說:“還有啊,你帶她遠走高飛是想氣走你老爹是嗎?我前幾日才給他開了方子?!?p> 言諾不語。
葉疏情心里一慌:言修帝君病了?他怎么沒和我說???
“對不起,言諾哥哥,我錯怪你了,對不起?!比~疏情跑過去抱住言諾。
言諾也拍了拍她,沉默一會“好了好了,剛才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吼你的。我知道你很難過。”轉過來對睢承作個揖:“您說的對,是我太沖動了,況且我也不應該一走了之,我要和阿爹說清:我喜歡的人是疏情,我要說通阿爹,而不是去逃避,甚至連累其他人?!?p> “這就對了嘛。堂堂花域少主,怎么能處理起事情來橫沖直撞的呢?”
“情丫頭,跟我走吧?!?p> “明天再走不可以嗎?”
“不可以,你阿爹說有很急的事讓我?guī)慊厝?。?p> “可是……”
“沒事,疏情,你快和睢承上君回去吧,等我說通了我阿爹,就去找鳳帝君提親?!毖灾Z頓了頓“若是我沒能說通,那就是我對不起你,我……”
葉疏情沉默不語。
睢承:“到時候我?guī)退?,你還不放心嗎?情丫頭?!?p> 睢承出面辦的事自然幾乎沒有不成的——葉疏情心想。于是便答應了。臨別時葉疏情還把少年時南極帝伯送她的冰脂玉笛送給了言諾。
回家后的葉疏情收拾了東西,去鴻虛境拜師了。其實,拜師不過是個幌子,只是因為葉引鳳君心疼女兒,所以想讓她遠離那些讓她傷心的事。更何況鴻虛境都是女子,令越女君又是女戰(zhàn)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