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暗濤洶涌,各有千秋
御書房,燈火通明——
張莽錦衣加身如松柏一般立于龍案前,刀削似的俊臉風(fēng)塵仆仆。
“皇上,燕都使節(jié)已在昨日進入皇城郊區(qū),估摸著明日可進宮面圣?!?p> 陳子傲合上奏折,隨手一扔就扔在龍案不起眼的角落,“招待使節(jié)的事情辦得怎樣?”
“禮部早已安排妥當(dāng)?!?p> 陳子傲的眉頭依然不展,略顯疲態(tài),“閑王那邊如何?”
張莽拱手嚴肅道:“一切如初,只是……”
陳子傲眼皮稍抬,睨了一眼張莽,“但說無妨?!?p> “臣截下閑王的信鴿,拿來了這個?!睆埫膽阎刑统鲆恍」?jié)白色卷紙,李浩見狀,疾步上前接過遞給帝王。
“閑王最近和靖遠大將軍有書信聯(lián)系,臣截過幾次信鴿,也看過幾次信中內(nèi)容,但從來沒有一次會像這次一樣,看得臣一愣一愣?!?p> 陳子傲此刻的神情并不比張莽的第一次好看,臉上布滿疑云,還陰沉得可怕。
“你可曾收過沈泣云的書信?”
張莽應(yīng)道:“不曾,根據(jù)影衛(wèi)反應(yīng),書信全都是由閑王親自發(fā)出?!?p> 話落,陳子傲把書信遞給李浩,吩咐道:“燒掉它,朕不信他會有龍陽之癖?!?p> 李浩手腳麻利點燃書信,張莽又道:“白紙黑字,字字露骨,字里行間盡是濃濃思慕,皇上,這……還不夠足以證明閑王的喜好?”
陳子傲陰著臉,回憶如滔滔江水奔涌而來。
“皇兄,等你當(dāng)上皇帝,一定要給臣弟許配一個才貌雙全的姑娘?!?p> “皇兄,你看那姑娘比花還嬌艷?!?p> “皇兄,不如一同去勾欄院開葷!”
賢弟的話歷歷在耳,只是方才的書信就像一把利劍刺破他本就疑惑的心,所有的頭緒全部因為那短短幾句話給打亂。
書信內(nèi)容:你說你想養(yǎng)條狗,沒問題,本王就是血統(tǒng)高貴的皇家圣犬,你可喜歡?
陳子傲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曾被先皇重視的皇子如今寧愿當(dāng)一條狗。
“他是朕的皇弟,非親眼所見,朕不會相信他喜好龍陽。他一向聰明,大有可能是在掩飾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盯緊點,別讓他有機會接觸到沈泣云。”
“臣遵命。”
陳子傲疲倦地揉著眉頭,張莽又從懷中掏出信封,李浩見狀,疾步上前接過交給陳子傲。
“這次又是什么?”
張莽道:“影衛(wèi)來報,凌大將軍有意拉攏閑王,曾多次快馬加鞭給閑王捎信,此事事關(guān)重大,臣不敢一意孤行?!?p> 看著書信的內(nèi)容,陳子傲的火氣越來越大,“凌盛越發(fā)不把朕放在眼里,以前如此,今日亦是如此?!?p> 張莽垂首不語,陳子傲又繼續(xù)冷聲冷語道:“傳令下去,讓閑王護送使節(jié)進宮,若有閃失,絕不輕饒?!?p> 張莽領(lǐng)命,閃身退下。
御書房又恢復(fù)以往的孤寂,陳子傲挨靠在雕刻著五爪金龍金絲楠木制的椅子上,疲憊地揉著晴明穴。
李浩端上兩盤香軟可口的點心——棗泥山藥糕和綠豆糕,分別擱置在帝王面前,“近來西北戰(zhàn)事吃緊,皇上可要注意身子別累著自個。”
點心的香味彌漫,勾起沉睡的饞蟲,身上的疲倦一下就隱藏起來,“這兩樣?xùn)|西來自于蘭亭閣和驚鴻殿?”
“皇上圣明?!彼葡肫鹗裁?,李浩略帶驚喜道:“方才蘭亭閣的春兒說起,三皇子殿下已經(jīng)蘇醒,正吵著要見父皇?!?p> “朕好些日子沒去蘭亭閣了,昭兒蘇醒是件好事,吩咐庫房挑幾樣貴重些的禮品隨朕去瞧瞧?!?p> “奴才這就去?!?p> 李浩退下后,陳子傲拿起驚鴻殿制作的棗泥山藥糕輕咬一口,品嘗過后,滿意的點點頭。
只是,看了看點心想起那人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三皇子醒來的消息傳到驚鴻殿,姜彬玉和裴謹柔前腳剛踏進去,墜兒后腳就急急忙忙上前說道:“主子,方才春兒過來講三皇子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還望主子莫要擔(dān)心了……”
話音未落,下一刻以非常驚訝的神情大喊道:“主子您怎么了?摔到哪了么?讓奴婢瞧瞧哪里還有傷!”
剛想上下檢查一番,瞥見身后跟著的美人,墜兒大驚失色,急忙跪下問安,“奴婢見過柔妃娘娘?!?p> “你這丫頭長得真討喜,叫什么名字?”
聲音似水如歌,清澈動聽。墜兒頭也不抬,恭恭敬敬地應(yīng)道:“奴婢墜兒?!?p> “墜兒,真是個好聽的名字,看面相也是個有福之人,將來必定會找到溫柔的真命天子。起來吧,好好服侍你家主子要緊?!?p> 墜兒面如紅粉,起身扶著姜彬玉進入內(nèi)堂。
姜彬玉讓裴謹柔在內(nèi)堂歇息片刻,吩咐墜兒上茶,自己和杏兒先進房換身衣服。
幽靜的內(nèi)閣里,杏兒褪下她的衣裳,看著潔白如雪的后背有幾道紅印子,滿臉都是心疼之色,“主子,為了讓胡貴嬪還貓,至于做到這種地步么?”
姜彬玉揚唇輕笑,“這哪是貓的問題,本宮要的是一個可以在后宮里橫行霸道的籌碼,是那狗皇帝的諾言。貓什么的,本宮才不稀罕,胡貴嬪想要,那就讓她養(yǎng)著唄?!?p> “可您也不用走這一遭啊,奴婢看這縱橫交錯的紅印子,可心疼死了?!?p> “不對自己狠一點,別人怎么相信是我們委屈在先。再說,順便除掉胡貴嬪也是好事,省得她日后在背后使絆子。”
說著,就從梳妝臺下的隔層里拿出一小瓶奶色的膏體散發(fā)淡淡的幽香。
杏兒勾起一點點輕輕涂在紅印上,姜彬玉倒抽一口涼氣。
膏體觸碰到肌膚那刻,清涼的感覺彌漫在傷口附近,刺痛并舒服著。
杏兒頓了頓,擔(dān)憂的眼眸劃過一絲不悅,“她依舊是胡貴嬪,皇上并未責(zé)罰她?!?p> 姜彬玉面上依舊保持著冷淡的笑容,“不管狗皇帝有沒有責(zé)罰她,總歸是有了芥蒂,想來今后,胡貴嬪再也不會對他有好感。”
“那豈不是很好,少了個胡貴嬪爭寵,咱以后的勝算大些?!?p> 勝算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