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無人知她聰明伶俐膽大包天
黑衣人蹙眉緩了幾口氣,“就算想活命也不用裝成在下的熟人。”
姜彬玉見他還是一副‘從未見過你’的姿態(tài),當(dāng)即起身指著他大罵,“我說你們這群刺客都是吃白飯的嗎?”
黑衣人眸光閃了閃,隱約記起昨夜在鵲橋發(fā)生的事,眸子里的寒意稍稍降下,就緩緩揉著胸口,也沒再那么警惕。
“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哪家姑娘對于某念念不忘……”等等!忽然想到了什么,于瓚突然摸摸臉上的布巾驚訝地抬頭,“你怎么認(rèn)出來的?!?p> 被記起的姜彬玉很高興,“因?yàn)槲蚁矚g你的……”
“我不喜歡你!”
“嘖,你這人不等我說完插什么嘴!”姜彬玉冷哼一聲,高傲地蔑視他,“看你受傷不輕的樣子,需要我?guī)湍阒委焼???p> 語畢,沒有經(jīng)過他的同意就抓起他的手把脈。
夜色撩人,內(nèi)閣寂靜。
薄薄的一層細(xì)汗布滿他裸露在外的額頭,顯得他的不舒坦更加真切。
“我是專門刺殺皇上的刺客,你不怕么?”
于瓚看著認(rèn)真把脈的姜彬玉,氣定神閑的模樣讓他心生佩服。
姜彬玉頭也不抬,揚(yáng)起嘴角應(yīng)道:“又不是來刺殺我,慌什么?!?p> “我要?dú)⒌娜耸悄愕哪腥?,大乾的天子,你確定不叫人來抓我?”于瓚再次強(qiáng)調(diào)他來皇宮的目的,雙眼不離她的面龐,想要從她的臉上捕捉一絲絲害怕的神情。
可惜,他失望了。
姜彬玉收回細(xì)嫩潔白的手,抬眸與之對視,還露出無所謂的神情聳聳肩,“他從來都不屬于任何人,你要?dú)⒁獎(jiǎng)庨_心就好?!?p> “你很奇怪,明明也有殺他的心,卻能安靜地待在他身邊做他的女人。”
姜彬玉并不否認(rèn)他的話,起身拍了拍裙子上貌似不存在的灰塵陰冷道:“老天爺有意讓我蟄伏在他身邊,我豈敢不從?話說你體內(nèi)的毒是什么時(shí)候中的,感覺你命不久矣?!?p> “命不久矣嗎?”于瓚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若是如此,便也解脫了?!?p> “你想死?”
于瓚沉默片刻,良久才緩緩?fù)鲁鲆痪湓?,“不想,但又有什么辦法解毒?!?p> 姜彬玉望著他,忽然計(jì)上心頭。
“我可以救你,但有個(gè)條件?!?p> “什么條件?!?p> 于瓚下意識脫口而出,姜彬玉走了兩步,從娘親的包裹里掏出一本厚厚的書,書皮呈粉紅色。
“以后需要你的時(shí)候,你別推辭且不準(zhǔn)背叛我。”
“僅此而已?”
姜彬玉點(diǎn)頭,“對,僅此而已。對了,你為什么要刺殺陳子傲?”
于瓚陰著臉憤慨地攥緊拳頭,黑亮的雙眸迸發(fā)滔天恨意,“滅族之仇,奪妻之恨,此仇不報(bào),你讓于某如何安生?!?p> 這時(shí)候,恰好外邊傳來激烈的敲門聲以及侍衛(wèi)們著急粗魯?shù)拇叽俾?,“開門,例行檢查搜尋刺客!”
于瓚和姜彬玉二人的身子一僵,紛紛盯著門邊。
“你先找個(gè)地方躲起來,我隨后幫你調(diào)制解藥?!蓖浦诃懽罂纯从挚纯?,驚鴻殿的內(nèi)閣一眼望去無處遁形。
“算了,你還是床上躺著吧!”心一橫,姜彬玉大力推著他的胸膛,扯痛后背的傷,泛出鮮紅的血跡。
于瓚急忙抓住她的雙手,假裝鎮(zhèn)定自若,“姑娘,那是你的床……”
“你管它是誰的床,躺好就是!”
手一掀,被子蓋住修長的人影。亂闖的侍衛(wèi)擾亂驚鴻殿的一方寧靜,動靜越來越大,姜彬玉不急不緩地從架子上抽來干凈的布巾把地上的血跡吸干。
“主子,御前侍衛(wèi)例行檢查……”
“開門!搜刺客!”
雄渾有力不容拒絕的聲音蓋過墜兒嬌柔的話語,姜彬玉隨手把布巾扔進(jìn)洗臉盆里,血跡一下染紅了清水。
門嘭的一聲被粗魯打開,闖進(jìn)三五個(gè)帶刀侍衛(wèi),姜彬玉臉唰的一下白如紙片,卻在下一刻威嚴(yán)而起。
“放肆!還有沒有人將本主子放在眼里?!苯蛴衽氖釆y臺,氣勢逼人。
為首的帶刀侍衛(wèi)朝她拱手作揖,恭敬道:“臣也只是奉命行事,還望姜寶林體諒?!?p> “本主子體諒你們,你們可有守著規(guī)矩不闖妃嬪內(nèi)閣?”姜彬玉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蓋住泄露的春光。
為首男子立刻垂眸,卻在不經(jīng)意的時(shí)候瞥見搭在臉盆上的帶血布巾,目光銳利深寒,“姜寶林,你真沒有見過可疑人士?”
姜彬玉神色陰冷,眼皮稍抬,犀利帶寒的雙眸對上那雙鷹眼,無退縮之意,挺了挺身子,蓮步向前質(zhì)問他,“照大人的意思,你是認(rèn)為本主子窩藏歹人?”
“不敢!”男子嘴上說不敢,身子卻很誠實(shí),越過她來到洗臉盆前抓起帶血的布巾甚為得意。
“姜寶林,這你要怎么向臣解釋?”
帶血的布巾赫然出現(xiàn),墜兒臉色大變,奮力推開攔住她們的侍衛(wèi)急急上前,“主子,您的傷口裂開為何不告知奴婢!”
對上墜兒憂心忡忡的神色,姜彬玉平緩地嘆了一口氣,“這不體諒你們累了一天,不想麻煩而已。眼下先說正事,先退下。”
墜兒哪肯,連忙擋在姜彬玉面前,朝男子怒視沖沖,“喂,你給我適可而止?!?p> “墜兒姑娘,在下也是奉命行事,還請見諒?!?p> “哼,管你呢!我家主子受了傷急需治療,該見諒的已經(jīng)見諒了,還想怎么樣!”
男子面無表情移開視線,不看炸毛跳腳的護(hù)主丫頭,朝姜彬玉小聲道:“姜寶林怎么證明自己受了傷?”
墜兒一聽,鼓起臉頰氣呼呼地瞪著他,下一刻竟做出驚人的舉動。粉色繡花鞋帶著濃重的火氣踩在黑色的長靴上,還碾壓幾下。
“我家主子受傷進(jìn)宮誰人不知,就你這只呆頭鵝死愣死愣的,活該一把年紀(jì)沒個(gè)婆娘!”
“這………”空氣死一般寂靜,驚嚇在場的侍衛(wèi),無人敢開口喘大氣。
為首男子的火氣似乎臨近爆發(fā)點(diǎn),臉如豬肝色,姜彬玉好怕他一劍就抹了墜兒的脖子,急忙扯著她的袖子,小聲勸說:“你也要適可而止,看他,要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