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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渣的崢嶸歲月

第一百三十章遭搜捕僥幸得脫 回馬槍出其不意

學(xué)渣的崢嶸歲月 陶陶耕夫 5163 2022-03-30 18:12:00

    “二后生”從趙家大院出來,拉著牡丹母女二人走到對面一個墻角,看看曹旋沒有從趙家大院跟出來,心里稍微安定下來,他對牡丹說道:“這么冷的天,你們娘兒倆就別去其他地方討要了,今天趙家給咱們的錢物可真不少,也夠幾日開銷了,你們先回家歇息,我自己再去其他地方轉(zhuǎn)轉(zhuǎn)看能不能多討些東西回來?!?p>  牡丹看“二后生”如此體貼,心中歡喜,囑咐“二后生”別太辛苦,早點回家。告別一聲便帶著女兒往住處走去。

  待牡丹母女倆離開之后,“二后生”一邊盯著趙家大院門口等曹旋出來,一邊考慮該如何在他身上動些心思,一報當日瞎眼之仇。

  令“二后生”感到困惑的是,堂堂曹二爺,怎么混得如此狼狽,竟然也淪落成乞丐了,他知道中都城里在通緝昔日的漢奸、土匪、偽政府職員,曹旋也榜上有名,難道是解放中都城之后,曹旋被四處通緝,走投無路,為了活命出來乞討,那徐大小姐對他一往情深就不施以援手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徐家怕受牽連,把曹旋趕了出來,曹旋在中都城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好扮作花子做掩護??伤亲龌ㄗ觾H僅是為了掩護身份,怕人認出來,那為什么又要在這寒冷的雪地里來討這碗飯吃?

  到底是曹旋真落魄變成了花子,還是為了掩飾自己扮成了花子,“二后生”想不明白。他決定蹲守在這里盯著曹旋,一探他現(xiàn)在的真實身份。

  “二后生”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趙清泉家的大門,過了良久才看到一個略略跛著一只腳的花子從大門走了出來,看身材和走路的姿態(tài),是曹旋無疑,曹旋身后緊跟著一個蓬頭垢面,衣服幾乎已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花子,“二后生”經(jīng)過一番仔細凝視,他認出來了,此人正是當日和王蘭根一起去徐家大院搶劫的土匪馬平,此人原本王蘭根手下,被曹旋收買,做了曹旋的臥底,將王蘭根手下眾匪誘入徐家大院被曹旋一網(wǎng)打盡。馬平在小梅的四合院里痛打小六子手下的情景,“二后生”還歷歷在目,這也是一個狠人。

  曹旋和馬平從趙清泉家出來就往大街上走去,二人邊走邊聊,還不時地四下張望,看樣子警惕性很高,“二后生”拉開些跟蹤的距離,不敢靠的太近,怕被他們覺察到身后有人監(jiān)視,暴露了自己?!岸笊绷粢庵麄兌说呐e動,二人舉手投足之間完全沒有花子的樣子,憑自己在花子堆里混跡一月有余的經(jīng)驗,正常的花子見了行人都會挨個靠攏過去討要,不論行人是否施舍,都會彎腰作揖,糾纏一番,若是有個衣著講究,氣度不凡之人走過,花子們更是圍著不停祈求,直待多少掏出幾個銅子打發(fā),才算了事。而曹旋和馬平自顧走著,全然不顧路上行人,也從未見他二人一路上和身邊的人伸手討要?!岸笊毙睦镆呀?jīng)有了幾分定論,他們二人是扮作花子掩人耳目無疑,他們之所以這樣打扮定是在逃避警察追捕?!岸笊毙睦锢浜咭宦?,人這一生,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今天該是我報仇雪恨的時候了。

  “二后生”把握著曹旋和馬平行進的節(jié)奏,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后,曹旋和馬平雖然數(shù)次四下張望,完全沒有注意到遠處那只閃耀著兇光的獨眼。

  “二后生”目送曹旋和馬平走進了車馬大店,看二人半晌沒有出來,確定二人是住在這里,他依然有些不放心,走到門前查看了一番,記住這里的地形和位置。才轉(zhuǎn)身迅速往城區(qū)跑去,他要去警察局邀功請賞,讓警局趕緊派人前來捉拿偽警曹旋和土匪馬平,到時候自己不僅舉報有功能領(lǐng)上警察局的懸賞花紅,還報了當日戳瞎一只眼的深仇大恨。

  “二后生”來到警察局和警察說明情況,警官相當重視,當即派出二十多人的警力趕往城郊的車馬大店,抓捕要犯。

  領(lǐng)頭的警察安排好任務(wù)后,舉著手槍,踏進車馬大店的大門,只見院子的正北是一排坐北朝南的客房,共有二十余間,有的屋里漆黑一片,有的屋里亮著昏暗的煤油燈光。院子的東側(cè)堆放著高高的幾垛青草,院子的右側(cè)是一排馬廄和牛棚,院子角落還有一口石頭砌的水井,井口放著兩只木水桶,水井邊上橫著一條長長的石槽,用來給牲畜飲水。這里住著的主要都是來中都城內(nèi)馬橋上交易牲畜的農(nóng)牧民,有時候他們牽來的牲畜當日交易不了,就把牲畜都趕到這車馬大店,把牲畜栓到圈里,喂食草料,人就住在店里的大炕上過夜,連人帶牲畜吃住一夜也就幾個銅板,待牲畜出售后,就都退房離去,這里的熟客很少,大都住不過兩日,像曹旋和馬平這樣長期住宿之人并不是很多。

  帶隊警察在門口一番觀察后,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向后揮揮手,其他警察跟在身后,魚貫而入,幾人挨著東墻的草垛,趁著夜幕的掩護,往客房門前迂回而去。

  眾警察快速行進至院中客房門前,帶隊警察右手一揮,身后的警察都分散開來,每個客房門前站立兩名警察,用槍指向屋門,單等帶隊一聲令下,就破門而入。

  領(lǐng)隊帶著剩下的三人,往客房中央一間寫著“住宿登記處”的房間摸去,帶隊警察躡手躡腳地伏在窗下,透著麻紙往屋里看去,隱隱綽綽的燈光下,有一對男女正在屋里說話,看樣子是店老板夫妻二人。帶隊警察輕輕叩響屋門,說聲:“有人住宿?!?p>  屋門開啟,店老板打開房門,眾警察一擁而入,身后的“二后生”也跟了進來。老板看著面前荷槍實彈的警察,早嚇得呆立一旁,緊張地說道:“長官,有什么事嗎?”

  帶隊警察說道:“老板,你不要慌張,你的店里住進了政府通緝的要犯,我們現(xiàn)在過來緝拿,我讓人和你說清楚衣著相貌,你告訴我們他們住在哪間客房?!?p>  店老板唯唯諾諾的點頭答應(yīng)。

  帶隊警察把“二后生”喊到前邊,讓他給店老板描述兩名嫌犯衣著長相。

  “二后生”剛說幾句,店老板就恨恨地說道:“你說的這二人就住宿在我這里,因為沒錢付我店錢,我已經(jīng)把他們趕了出去,這二人著實可恨,臨走之前還騙了我一鍋面條的錢未付,長官要是能把他們捉拿歸案,一定要記得幫我追討飯錢?!?p>  帶隊警察一愣,問道:“他們走了?走了多久?往哪個方向去了?”

  店老板說道:“他們是被我趕走的,走了沒有多久,也就一頓飯的功夫。我看著他們出了大門,但是沒有跟出去,不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p>  帶隊警察心下存疑,命令院中警察挨個房間進去搜尋。一時,每個客房房門都被一一敲開,警察讓屋里人全部走到院中,讓“二后生”仔細辨認。一番辨認下來,根本沒有要找的人。帶隊又安排眾警察在院子里的草垛和馬廄牛棚里仔細搜查一番,依然蹤跡全無。

  帶隊警察又把店老板喊來,讓他詳細敘述了曹旋二人來投宿的時間和每日在店中的活動情況,店老板小心仔細地耐心回答,有一個隨行警察拿出筆記本和鋼筆不停的記錄店老板所說內(nèi)容。待詢問完畢,帶隊警察讓店老板日后做好住宿人員通行證核驗和登記,若是發(fā)現(xiàn)有可疑人員,一定要及時去警察局報案,下次客棧要是再因為審核不嚴收留了通緝?nèi)藛T,定當辦他窩藏之罪。店老板嚇得額頭直冒冷汗,不住地點頭答應(yīng)。

  眼看著搜捕撲了空,帶隊警察心中著急,命令隊伍集合,派出一個警察跑步回警察局報告情況,增派警力全城搜捕。自己帶著其他警察和“二后生”走出車馬大店,往曹旋他們可能落腳的地方前去排查。

  躲在墻后的曹旋和馬平眼看著眾警察往城里的方向走去,心下稍稍松了口氣。馬平小聲說道:“二爺,我說什么來著,就不該留這‘二后生’的活口,老話說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一點都不假,你的一念仁慈把咱倆給暴露了,日后中都城內(nèi)再無立足之地?!?p>  曹旋苦笑一聲說道:“當時我也想到他是認出了我,但我心中尚存一絲僥幸,以為他沒有認出我,琢磨著他即便認出我也不敢聲張,沒想到這小子被我戳瞎一只眼還是賊心不改,他膽敢做出這樣的事來,應(yīng)該是報仇心切,他把自己當時受辱的仇恨都算到我頭上了。此人頗有心機,是我有點小看他了?!?p>  馬平怒聲道:“既然這小子膽大包天,自尋死路,今天晚上我就去成全他。我們跟著這些警察,找到‘二后生’的住處,我給他來個滅門?!?p>  曹旋搖搖頭說道:“你把問題想簡單了,現(xiàn)在政府通緝我是因為我在舊警察局當過差,他們要處理這批人,并不是針對我自己一人,我即便被捕也罪不至死。但現(xiàn)在要是把報警的‘二后生’殺了那就是和新政府為敵,咱們那時候就是飛天遁地也得被新政府找出來正法,那就真正沒有了活路。所以現(xiàn)在不僅不能殺了‘二后生’,還得盼著他不要有個好歹,免得為我們招來殺身之禍?!?p>  曹旋一席話,馬平茅塞頓開,由衷地說道:“還是二爺把問題考慮得周到,要是依著我的性格,一怒之下就去殺了他,報這告密之仇,若不是二爺提醒的及時,我差點又干出惹火上身的事來?!?p>  曹旋說道:“我們已經(jīng)暴露,不能再用花子身份做掩護了,這整日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腌臜度日的生活也該結(jié)束了,我們重新?lián)Q身打扮,恢復(fù)本來面目,藏匿行跡,隱蔽行事。”

  馬平苦著臉說道:“二爺,拿什么換身打扮,你昨天要是說這話,咱這兜里還有幾十塊大洋,置辦幾身體面衣服,飽餐幾頓酒肉,那都不在話下,今日身無分文,什么都無從談起?!?p>  曹旋說道:“錢的事也算事嗎?真是一點長進沒有,那天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遇到事多想辦法,我們作為一個江湖客,如果連錢都弄不來,那還怎么闖蕩江湖?!?p>  馬平聽完眼前一亮說道:“二爺,你是不是已經(jīng)有辦法了?爺,我就服你這點,不論置身何種境地,從來都不悲觀絕望。你快說說,咱們?nèi)ツ睦锱X?”

  曹旋說道:“遇事稍安勿躁,等下帶你去吃些好的,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帶著錢上路?!?p>  馬平說道:“二爺,是不是你家在中都城里有什么秘密買賣,一直沒有暴露,今天咱們正好派上用場?”

  曹旋白了馬平一眼說道:“《水滸傳》的評書聽多了是吧?哪有那么多的及時雨宋江,和未卜先知的智多星吳用。老實給我待著,等下聽我安排?!?p>  曹旋和馬平蜷縮在墻角,聽著城里很多方向不斷傳來的犬吠聲,他們知道是警察在城里發(fā)起了對他們的搜捕,二人日后在中都城里的處境會愈發(fā)的艱難了。

  夜半時分,城里的犬吠聲漸漸地平息了下去,整個大地重又歸于安靜,曹旋和馬平揉揉凍得發(fā)紅的雙耳,跺跺有些麻木的雙腳。曹旋說道:“走吧,睡覺去。”

  馬平說道:“去哪里睡覺?城里可不好找破廟?!?p>  曹旋說道:“只管跟著我走就行,別問那么多。

  曹旋從墻角走出來,回頭往車馬大店的方向走去,馬平緊緊跟在身后,也不敢再問。

  曹旋來到車馬大店的院門口,只見大門已經(jīng)上鎖,曹旋讓馬平俯下身來。馬平不解,心頭大駭,低聲問道:“二爺,你這是要干什么?警察剛從這里離開,咱們再回去,不是找死嗎?”

  曹旋說道:“哪有那么多為什么?照我的吩咐去做。”

  馬平不敢再辯,扶住院墻,俯下身子,曹旋踩在他的肩頭,縱身一躍,上了墻頭,然后順著墻滑了下去。馬平看曹旋進了院內(nèi),趕緊后退幾步,腳下加速,快速往墻邊沖來,雙腳猛蹬墻皮,雙手抓住墻頭,一提氣,整個身子便躍到墻上,四處掃視一圈,又輕輕的跳落地上。

  曹旋在門口站定,院中四處瞅瞅,只見客房已全部熄燈,整個院落漆黑一片,靜謐無聲,宿客都已進入夢鄉(xiāng)。

  曹旋對身后的馬平說道:“去把店老板住的房門給我撬開,別弄出聲響,驚動了院子里的人?!?p>  馬平小聲說道:“是要做了他們嗎?”

  曹旋說道:“無冤無仇,不要總是想著殺人,咱們先進屋,把他們夫妻二人控制起來再說。”

  馬平來到店老板屋前,趴在窗戶上聽了一會兒,屋里鼾聲正濃,看來人都已進入了夢鄉(xiāng)。馬平拔出腰間匕首,從門縫里把刀尖插進去,扎到門栓上,一點點把門栓慢慢挪開。輕輕推開房門,馬平進入屋內(nèi),曹旋也緊隨其后,走進屋里,隨手把門關(guān)上,插上門栓。

  隨著門栓“咯吱”一聲響,店老板老婆驚醒過來,推推身邊的店老板說道:“醒醒,快醒醒,我怎么聽著屋門響了一聲,你快下去看看屋門是不是沒有插上?!?p>  店老板迷迷糊糊地說道:“哪有什么響聲,深更半夜不好好睡覺,盡胡咧咧。”

  黑暗中的曹旋接口說道:“她說得沒錯,屋門開了?!?p>  只聽得老板娘“哇”的一聲大叫,從炕上猛的坐了起來,舉目往地上望去,只見地上影影綽綽的站著兩個人,頓時嚇個半死。

  聽到老婆的驚叫,老板也清醒了過來,趕緊坐起身來,慌亂地問道:“誰?誰?”

  馬平一聲斷喝:“不要叫喊,誰要是再出一聲,我就砍了他的腦袋。”

  炕上的店老板夫妻二人立刻閉上嘴,再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來。站在地中央的曹旋和馬平都能聽到店老板夫妻二人“咚咚”的心跳聲。

  曹旋不慌不忙地說道:“傍晚我們吃了你的面條,現(xiàn)在是來還錢的。你們不要大喊大叫,若是再敢喊出聲來,驚動了外邊的人,我只好送你們上西天了?!?p>  跪在炕上的店老板夫妻二人也聽出了曹旋的口音,他們有很多沒想到,沒想到每日進出的兩個花子竟然是政府通緝的要犯,可惜自己有眼無珠,還在客棧中容留他們時日頗久,差點為自己惹來禍事,更沒想到的是這二人除了沒被警察抓走,深更半夜還殺了個回馬槍,重又回到了自己的客棧,二人如此膽大包天,必是窮兇極惡之徒,自己不知二人身份,今日驅(qū)趕了他們,要是回來報復(fù),只怕自己夫妻二人兇多吉少。

  店老板夫妻二人聽聞曹旋此言,已經(jīng)嚇得篩糠般瑟瑟發(fā)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對曹旋說道:“好漢爺饒命,我們不叫,隨便你們干什么都行,只是千萬不要傷害我們性命?!?p>  馬平把手里的匕首往出一甩,“噔”的一聲,匕首深深地插進了挨著山墻放著的大紅柜柜板上,豎在柜板上的刀身不停來回顫動,發(fā)出“嗡嗡”的蜂鳴聲,一時屋里鴉雀無聲,店老板夫妻二人知道自己此時已是大禍臨頭。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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