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假扮
何隱眼中慌亂一閃而過,他鎮(zhèn)定道:“你愿意這么猜測隨你?!?p> 無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還是顧兄懂我,不過,顧兄,有件事我很好奇啊?!?p> 顧君復(fù)往后站了站,避免她靠過來的趨勢,面色冰冷,無戚不知所以然,只好跟袁曠道:“袁兄,我有件事很好奇啊。”
袁曠看了顧君復(fù)一眼,笑道:“愿聞其詳?!?p> 王讓道:“你要說什么快說,支支吾吾半天干什么?”
無戚道:“那……我就說了啊?!彼@著何隱看了許久,道:“我不明白的是,何隱的主人既然受了傷,為何還要來小寒山,你們難道沒懷疑過是為了什么?”
王讓道:“還能為了什么,想是想奪取噬魂鈴?!?p> 無戚道:“既然如此,又何必等噬魂鈴送到小寒山再奪,為何不在路上奪呢?”
“想來,是噬魂鈴在路上時,被封印在梁生體內(nèi),他發(fā)現(xiàn)不了?!蓖踝尩?。
“據(jù)我所知,梁生來之前,噬魂鈴可沒有被封印,只不過寄住在梁生身上。何隱,你的主人那么野心勃勃,噬魂鈴在梁生身上這件事,他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而且,我猜,在梁生被送回來的過程中,王讓,袁曠,姬訴都被支開了,留在小寒山的,只有你吧?”
有一個門生道:“我想起來了,那日梁生被送來,何師,何隱看到了,卻一句話也沒說,我還以為他不認識梁生呢?!?p> 王讓道:“哦我明白了,你從那時候就開始懷疑何隱了對嗎?”
袁曠道:“無戚姑娘心思縝密,袁某佩服?!?p> 無戚道:“所以,我敢肯定,梁生,根本就是你們送來的。所以我很好奇,你們送梁生來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梁生倒說過,是為了引她出來,但她總覺得沒有理由,誰會沒事和一個死人過不去。
何隱道:“你不是最清楚嗎,還用問我?!?p> 王讓朝她投來懷疑的目光,無戚忙道:“你別故意挑撥啊,我之前連你們都不認識,我就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一個侍女而已,我清楚什么?”
沈含終于忍不住了,他道:“何隱,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等事。只要你告訴我們,你的主人是誰,我可以饒你一條性命。”
沈含十分沉痛,何隱卻像聽到笑話一般:“我就是死,也不會供出他的,我雖然沒有練成最強的魂魄,但我已經(jīng)有魂魄了,你們就是殺了我,我主人也能憑借魂魄召喚我,即便主人救不回我,我有魂,也能投胎轉(zhuǎn)世,我又何懼一死?”
無戚笑道:“天真。”
袁曠道:“我修行三十年,也算有些見識,卻從未聽過轉(zhuǎn)世一說?!?p> 何隱道:“你沒聽過,只說明你無知,不代表不可能。算了,我主人馬上就會將我救走了,我不想何你們多說了?!?p> “你還指望有人來救你?不是糊涂了吧,小寒山設(shè)了三重陣法,你住的這個院子也是三重陣法,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你以為你能逃掉嗎?”
何隱翻了個白眼不想和他說話,看樣子真的成竹在胸。
無戚本來不信的,但看他這個樣子,難免有一些狐疑,她悄聲問袁曠:“你們在此處設(shè)的是什么陣法?”
袁曠道:“和天網(wǎng)有些相似,算是改良的天網(wǎng)吧?!?p> 天網(wǎng)……
無戚仔細觀察著這個陣法,表情越來越凝重。
自從玄音寺出來后,她就一直研究當時柳天恢布下的陣法,將天網(wǎng)作為陣中陣的促發(fā)機關(guān),不可能沒留下痕跡??伤芯苛撕镁?,卻沒找到陣法的破綻,也找不到什么特殊的痕跡。
陣中陣,一定要有一個促發(fā)機關(guān),天網(wǎng)被破便是一個機關(guān),在玄音寺的時候,天網(wǎng)被破,促發(fā)陣中陣的機關(guān),導(dǎo)致希聲響起,希聲一響,寺內(nèi)眾人便自殺。
她原來是這么猜測的,可她總覺得不對勁。
作為促發(fā)機關(guān),必須先于陣法設(shè)好,也就是說,要先設(shè)好天網(wǎng),才能設(shè)入畫術(shù),而不是先設(shè)好入畫術(shù),在設(shè)天網(wǎng)。所以她懷疑過,天網(wǎng),有可能就是玄音寺的護山大陣。
而且,她當時發(fā)現(xiàn),天網(wǎng)這種邪氣的術(shù)法之所以被江湖正道接受,在于它的路數(shù)和正道的沒有區(qū)別,她琢磨了許久,又見何隱如此不慌亂,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也許,柳天恢的過人之處不在于布陣,而在于能將別人的陣法轉(zhuǎn)化,比如,能將玄音寺的護山大陣轉(zhuǎn)化成天網(wǎng)。
希望,她的猜測是錯的。
不過,檢驗一下就知曉。她突然笑得十分燦爛,對顧君復(fù)道:“顧兄,借你的昭明神刀一用?!?p> 顧君復(fù)看了她一眼沒理,她訕訕地退回袁曠身邊道:“袁兄,借你的青鋒劍……”
還沒說完,昭明神刀就被遞到她眼前,她笑道:“顧兄,你借就借,不借就不借,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p> 顧君復(fù)道:“你要不要?”說著就要收回。
無戚忙抓住刀刃,道:“要要要,為什么不要?顧兄的刀我最稀罕了,必須要?!?p> 無戚將昭明刀在空中轉(zhuǎn)了幾圈,十分順手,她看著何隱道:“何兄,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未必不怕我手中的昭明神刀?!?p> 何隱道:“要殺便殺,啰啰嗦嗦干什么?!?p> 無戚將刀耍了幾個刀花,嘆氣道:“何兄,我猜,你現(xiàn)在算準了我只有兩種選擇,要么殺你,要么不殺你,而且,我猜,殺與不殺,我們都會吃虧,是嗎?”
何隱道:“我不知道你說什么?!?p> 無戚道:“好,你不知道,我?guī)湍阏f?!?p> 她對顧君復(fù)道:“顧兄,我問你一句話?!?p> 顧君復(fù)不語,王讓道:“人家都不想理你,你還問什么,你有什么要問的,問我,或者袁曠,實在不行,問師父都行?!?p> 無戚道:“既然如此,我便問了,沈前輩,烏程七友有七個,對嗎?”
沈含:“……”
王讓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們來這里是審何隱的,不是聽你廢話的?!?p> 袁曠道:“不錯,烏程七友,確有七個?!?p> 無戚道:“我聽說,玄音寺那一戰(zhàn),烏程七友和應(yīng)將離有一站對嗎?”
袁曠道:“算是吧?!?p> 王讓道:“那次實際上只有四個人,姬訴,袁曠,我,還有何隱,程紹他,是顏之假扮的?!?p> 無戚道:“那一戰(zhàn)讓應(yīng)將離名聲大顯,因為她將你們擄到了顧山,而且聽說,被擄途中,你們發(fā)現(xiàn),程紹是顏之扮的,而在打斗過程中,你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是嗎?”
王讓道:“我現(xiàn)在真好奇你的身份,你對細節(jié)很清楚嘛?!?p> 無戚道:“這有什么奇怪的,顏之是我朋友嘛。”
這時袁曠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和我們一起打斗的,是程紹,而被擄走的,是顏之?!?p> 王讓道:“不可能,我們?nèi)吭谝黄?,程紹不可能憑空消失。”
袁曠道:“難道,程紹就是那次消失后被殺的?”
無戚看著顧君復(fù),突然問道:“顧兄,你別那么冷淡嘛,一句話不說?!?p> 顧君復(fù):“……”
無戚道:“顧兄,我問你,小寒山的護山大陣,一般是誰維護的?”
顧君復(fù)終于愿意抬眼看她:“程紹。”
“那程紹死后,是誰維護的?”
顧君道:“袁曠?!?p> 無戚道:“我明白了?!?p> 王讓一頭霧水:“你明白什么了?你說了這么半天,到底在說什么,我怎么一點也聽不懂?”
何隱道:“要殺便殺,廢什么話?”
袁曠道:“阿隱,你只要將愿意認錯,并且將你的主人供出來,我會向師父求情,從輕發(fā)落?!?p> 顧君復(fù)突然拔出昭明神刀,刀鋒對著何隱,道:“為什么殺何隱?”
眾人震驚,眼前這個人,不是何隱是誰?
無戚道:“是呀,你為什么殺何隱,程紹?”
王讓懵了:“這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何隱嗎,怎么又變成了程紹?”
顧君復(fù)道:“你從一開始,想要的就是我和應(yīng)將離的魂魄,既然如此,你直接告訴我,為什么要害那么多人,為什么又要殺何隱,為什么要殺姬訴?還有蘭成,他呢?”
王讓一頭霧水,沈含面色沉重,悲憤交加,無戚道:“你們一定很疑惑吧,這個人明明是何隱,為何你們顧師兄會叫他程紹?”
她轉(zhuǎn)著手里的刀鞘道:“反正時間也多,我不妨滿足一下你們的好奇心。顧兄,你認為,他總共露出幾個破綻?”
顧君復(fù)想也不想道:“四個?!?p> 無戚道:“這第一個破綻,便是玄音寺和應(yīng)將離一戰(zhàn),我確定,和應(yīng)將離打的時候,那個人是如假包換的程紹,袁兄,聽說當時你們幾個用了人陣對付應(yīng)將離是嗎?”
袁曠道:“不錯?!?p> 無戚轉(zhuǎn)著刀鞘道:“那就對了,你們的陣法被逆轉(zhuǎn)了,所以,被應(yīng)將離擄去的人已經(jīng)不是程紹,而是顏之了。”
王讓道:“就算你說的對了,但一來,我從未聽說世上有誰能逆轉(zhuǎn)陣法,二來,程紹為何要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