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刺殺顧君復
無戚忍住想吐血的沖動,道:“因為,你該死?!?p> 王讓不解:“你這人,剛才你差點害死我們不夠,現(xiàn)在又想來殺何隱嗎?”
袁曠攔在無戚前面:“阿讓,這事你別管,師父自會定奪?!?p> 無戚不明白袁曠為何護著她,但還是投去一個微笑。經(jīng)此一役,大家都受了傷,顧君復最嚴重,生死未卜,袁曠和王讓還好,不是很嚴重,而她,失血過多,頭暈眼花,而且,肯定免不了被士居派審問一番,她的行為,漏洞實在太多了,士居派肯定會懷疑她的身份,得好好想個招才好。其余門生,除了被沈含失手殺的那幾個外,倒是沒有什么大礙,可以說士居派的實力,保住了。而沈含,倒是沒受什么傷,如果非說受了什么傷,就是,這個小孩,并不是他外孫,他萎靡了好久。
沈含請了絕世名醫(yī)為顧君復救治,已經(jīng)一天了,也不知病情如何,她也不敢問,她也不能接近,何隱被關(guān)著等候?qū)弳枺犝f沈含在關(guān)何隱的地方里里外外設(shè)了三層陣法,想來是早就懷疑他了,袁曠前前后后打理瑣事,十分忙碌。
無戚坐在一棵杏花樹下,拿著一壺酒。
“你身體未愈,還是不要飲酒?!?p> 無戚一回頭,竟然是袁曠,她倒有些吃驚,袁曠十分和顏悅色,和王讓的態(tài)度大相徑庭。
無戚以十分隨意的姿勢倚在一棵大樹上,道:“喲,袁大公子事情忙完了,終于要來找我秋后算賬了?”
袁曠輕輕幾步走到她跟前,將她手里的酒壺奪過,將酒一滴不剩地倒了。
無戚怒:“你還我酒!”
袁曠倚在樹旁的欄桿上,將酒壺還給她,半點愧疚也無,他道:“你這兩日失血過多,不宜飲酒,待你調(diào)養(yǎng)好,我陪你喝。”
人話都講到這份上,她也不好說什么,不過她疑惑袁曠為何會來找她這個閑人,這里,是士居派一個很偏的院落,袁曠是萬萬不會經(jīng)過的,她不由得道:“袁兄找我何事?”難道要秋后算賬了?
袁曠道:“確有一件事?!?p> 無戚看著他,等待下文。
他道:“我曾有一友,算起來,只是神交,不知你是否識得?”
無戚淡笑道:“愿聞其詳?!?p> 袁曠道:“說起來,我都不知他是男是女?!?p> 無戚緊了緊手中的酒壺:“哦?那袁兄這位神交,還真夠神秘的?!?p> 袁曠道:“但她有一句話,我奉為人生信條。”
他十分鄭重而嚴肅道:“那便是:我既身負蒼生,哪怕血染山河?!?p> 啪的一聲,無戚的酒壺掉在地上,這句話,他如何得知?他和她說這句話,難道是為了試探她,難道,他早懷疑她是應將離,她暗暗試了一試,還是沒有法力,而且都怪她今日實在害怕噬魂鈴失控為禍蒼生,所以,建議袁曠和顧君復整整弄了三層護山大陣,要真被發(fā)現(xiàn),真要被甕中捉鱉了,她強笑道:“啊……到底是哪個傻子,敢說這樣的豪言壯語,啊……對不起我是說,到底是誰,這么偉大,竟然想拯救蒼生,難怪會成為袁兄神交,不過,這么偉大的事我事做不到了,我只想混吃等死?!?p> “哦那個……袁兄,不好意思呀,我其實極其非常之佩服你這樣的勇士,有你這樣的俠義之士在,才不至于生靈涂炭,請受在下一拜?!闭f著便從樹上跳了下來。
袁曠道:“姑娘這是折煞我了,不過,我那個朋友,我也是恨了解她太晚,以致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過錯。”他盯著無戚看了許久,半晌,他道:“今日無戚姑娘為封印噬魂鈴而不惜一個人頂三個位置,實讓袁某傾佩,你這行事風格,和我那位朋友倒有些相似。”
無戚心道:不是廢話嗎,你那位朋友就是我呀。
雖然袁曠說得情真意切,但無戚還是不敢相信他,也不會傻到和他說她就是應將離,而且,心里祈禱著袁曠沒發(fā)現(xiàn)她的真是身份。
她道:“袁兄過譽了,今日我差點釀成大禍,要說行事像你那位朋友的,我覺得顧君復才是,我算不得什么,只不過跟著師父學了些不入流的符咒之術(shù),說實話,我這么做,實際上是為了我家太子?!?p> 說到太子,袁曠臉色有些不悅了。
無戚繼續(xù)道:“我對我家太子……情根深種,你知道,我家太子他一向仁厚,以天下蒼生為己念,我這么做,也是為了讓太子殿下他……能對我……”
說得遮遮掩掩,羞羞答答,不信袁曠不信,而且她認為,只要這么說,袁曠應該能減少對她的懷疑了。
袁曠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p> 語氣惆悵,不像無情之人,她不由得道:“袁公子,我有一友顏之,對公子也是情根深種,而且,公子并非對她無情,又為何要拒人千里呢?”
袁曠沒想到她牽扯到他身上,冷冷道:“道不同,不相為謀?!?p> 她早知如此,其實本來不必問的。只是顏之一片癡心錯付,也是可惜。想想自己,師妹還沒有找到,卻和師妹的心上人天天呆在一起,心里,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她出來世間也久了,看袁曠的意思,既然袁曠不想興師問罪,她也沒必要和他在這里演戲,先回去休息夠,明日可能還有一場大站,她的身份,士居派的人不可能不好奇。
她道:“袁兄,天晚了,我想去看一看梁生,你也先去休息吧?!?p> 才走了幾步,袁曠突然道:“等等!”
無戚有些慌了,難道,終于要秋后算賬了?
袁曠朝他走近了一些,但還是隔著丈許距離,他道:“君復雖然傷勢嚴重,但幸靈機先生在烏程,有他給君復醫(yī)治,他已然無大礙?!?p> 無戚疑惑道:“知道了。”
顧君復的死活,又與她有何相干?要不是因為這次,他為了救她而承擔了噬魂鈴的反噬,她巴不得他直接死了。
不過,她有些動搖了,仇,是否還要報。
說實話,在小寒山她有好幾次要顧君復命的機會,她卻一次都沒有行動,她也不明白這個仇要怎么報。
她來到梁生住的地方,這次沒有迷陣,她很快進去了,梁生換了一身新衣服,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無戚一進去,他就從床上跳了下來,無戚道:“小屁孩,怎么樣,你身上的詛咒解了,是不是該回去找你的父母了?”
那小孩盯著她看了幾眼,十分疑惑:“你是誰?”
啊?不會吧,這孩子,怕不是傻了吧?她伸出三個指頭:“這是幾?”
梁生十分鄙夷:“我還看不出來,這是三嗎,大媽,你不是傻子吧?”
無戚怒了:“叫姐姐!”她才十八歲好嗎?雖然像她這么大的女子,大部分都成親了,但也不至于叫大媽吧……
她再試探道:“你的名字,誰給你取的?”
梁生道:“師父給取的啊?!?p> “你師父是誰?”
梁生得意道:“我?guī)煾福墒鞘烤优烧崎T,沈含!師父說,我是他的關(guān)門弟子,今后你見了我,可是要比我矮一頭的。你是哪個山峰的婢女?”
無戚:“……原來真的失憶了,這樣也好,說實話,他的父母落在柳天恢手中,多半活不了了,能忘記,也挺好的?!?p> 半夜,等大家都睡了,無戚躡手躡腳到了顧君復住的地方,看門的人被她打暈了,她畫了一張隱身符,能夠隱身半個時辰,說實話,要是她還有法力,還用什么隱身符啊,直接用隱身術(shù)就行了,說來也可惜,她當時學的那么多術(shù)法,如今全被廢棄了,她發(fā)現(xiàn),即使別人渡法力給她,她也完全用不上,除了身上那完全沒用的靈力,和一些符咒術(shù),她完全就是一個廢人。
從梁生房中順了一把匕首,她走進屋里,只見顧君復躺在床上,不再一身黑衣,而是穿了一身白色中衣,臉色蒼白,仍然戴著面具。不過,因為受傷了,變臉術(shù)失效了,他的下半張臉,確實和蕭梧一般無二,下巴柔和的曲線,緊抿的薄唇,即便重傷,看起來依然從容。
她冷笑道:“偽君子,不是說我的變臉術(shù)是邪術(shù)嗎,還不是照樣學了。”
顧君復輕哼一聲,她嚇了一跳:“顧君復,你醒了?”
顧君復又在說什么,但聲音很小,她只得低下頭,耳朵貼著他得嘴唇,才勉強聽出兩個字:“無戚……”
看來,他真的喜歡師妹啊。
不過,恐怕沒機會喜歡了,她拔出匕首,照著他的心臟,往下刺去。
“靈機先生說只要熬過今晚,君復就沒事了?!?p> “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變故?!?p> 她聽到袁曠和王讓的聲音,而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她的隱身符竟然失效了,果然身體虛了,對符咒的操控能力也下降了。如果殺了顧君復,她必然逃不了,她收回匕首,躲到帳后,才藏好,袁曠已經(jīng)進來,王讓劍已然出鞘,呈戒備狀態(tài)。
想來,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門口被打暈的守衛(wèi)了,這間屋子是專門用來養(yǎng)傷的,封得嚴嚴實實,逃跑的地方都沒有,她只能祈禱,趕緊走,不要發(fā)現(xiàn)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