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噬魂鈴主人
鳳鴻一聽,那戴著面具的男子穿著紅衣,第二日,村里就開始辦喜酒,看來這男子用噬魂鈴并不是為了噬魂,應(yīng)該是心中沒能和所愛之人在一起,導(dǎo)致心中執(zhí)念太深,噬魂鈴除了噬魂,也能控制人的心智。可這未免也太滑稽了些,難道因為自己不能和所愛之人在一起,便養(yǎng)成了喜歡看別人成親的癖好嗎?她好笑道:“可這和顧君復(fù)有什么關(guān)系?”
陳陵道:“那女菩薩是誰?”
店家不知道先回答誰,但覺陳陵冷冰冰的看起來很兇,便先回答他的:“開始大家還沒想多,雖然婚事辦得倉促了些,但也只覺得辛喜慶,但奇怪得是,當(dāng)新郎興高采烈去接親的時候,新娘卻都不見了,而第二日,新娘家都死一個人,而新郎也都不知所蹤,很多人都說是新郎氣不過干的?!?p> 陳陵問道:“這和女菩薩救了全村的命有何關(guān)系?”
那店家道:“新娘家不是死了人嗎,許多人都說是新郎干的,恰好新郎都跑光了,更加坐實了這一點,但是人都跑光了,整座山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任何一個新郎新娘的身影。后來,正好還有一家成親的,那一家倒不是一時興起,兩家已經(jīng)定親一年,和之前的那些心血來潮成親的不一樣,但村里出了這樣的事,長老們都勸兩家暫緩成親,可新郎新娘本就相愛,死活不愿多等幾日,果然,成親之前,雖然村里找了許多人守著新娘,可新娘還是失蹤了,第二日新娘家里又死了一個人,大家于是提前下手,抓了那個新郎,一番逼問之下,那新郎果然承認(rèn)是他殺的人,并且……”
鳳鴻聽得津津有味,手向陳陵那邊一伸,陳陵遞上一杯酒,她仰頭喝完了,陳陵自覺地又遞上另一杯,店家見此情景,方發(fā)覺他錯了,鳳鴻才是正主呀,于是馬上調(diào)轉(zhuǎn)話鋒:“這顧君復(fù)啊……”
他本來打算迎合鳳鴻的喜好先說顧君復(fù),但鳳鴻猛拍了一下桌子,他被嚇得大叫了一聲,鳳鴻氣道:“我說你……我正聽得起勁,你接著說!”
店家聽罷,眉飛色舞道:“那新郎承認(rèn)之后,突然眼中紅光乍現(xiàn),一個反手就將在他面前說得唾沫橫飛的長輩扔出了墻外,在場的各人都被他嚇懵了,全部往外跑,可一個也沒有逃脫他的魔爪,甚至有一個長老被他生生撕碎了。我那日去送酒,正好躲在圍墻外看到,要不是女菩薩趕到,將那個新郎制服了,不然都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闭f罷兀自打了一個寒戰(zhàn)。
風(fēng)鴻道:“那女菩薩為何有那么大的本事?”
店家卻顧左右而言他:“那女菩薩簡直美極了?!蹦堑昙乙粫r忘了形,說了這番話,被他婆娘過來揪了下耳朵。
陳陵道:“那女菩薩身在何處?”
店家道:“女菩薩去對付顧君復(fù)了,這個顧君復(fù),我們杏花村和他不共戴天,那日拿著鈴的人就是他,后來聽來村里的修士們說,那鈴叫噬魂鈴,是吃人魂魄的?!?p> 鳳鴻怒了:“你看清楚了嗎,你怎么知道他是顧君復(fù)?”
“他戴著面具,不是顧君復(fù)還會是誰?”
鳳鴻一只腳踩到桌子上:“顧君復(fù)要屠全村,用得著什么噬魂鈴,他那把昭明神刀一揮,十個杏花村都不夠他一刀切,我告訴你,你聽好了,那個人不可能是顧君復(fù)。”
店家被她的姿態(tài)嚇到了,弱弱道:“不是就不是,用得著那……那么生……生氣嗎?”
陳陵看了鳳鴻一眼,若有所思。問店家道:“你可知女菩薩在哪里?”
店家看了一只腳放到幾上的鳳鴻,挪到陳陵身后道:“女菩薩在松林里和顧君復(fù)斗法……”
陳陵拉著鳳鴻就走。
“哎哎哎……孝穆,你別拽我呀……你慢點……”鳳鴻被一路拖拽著走,很快經(jīng)過一片松林,鳳鴻奇道:“奇了怪了,這么大一片松林,竟然沒有一點生氣,這些樹像死了一樣?!?p> 陳陵道:“這是應(yīng)將離的杰作?!?p> 鳳鴻道:“孝穆,我覺得,這應(yīng)將離真是人才,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應(yīng)將離用了什么方法使這些松樹變得毫無生機(jī)的?你怎么什么事都往他身上安呀?”
陳陵仿佛不急走了,聲音還有點大:“鳳凰山有五百畝杏花,千畝松林,春日杏花如雪,夏日松濤如曲,有一年三月,正是杏花滿山,應(yīng)將離騎著她的兇獸猙獰來看杏花,那時應(yīng)將離剛從蘭陵神仙墓出來,作了許多惡,更是為搶希聲殺了玄音寺庾少游,滅了玄音寺滿門。當(dāng)時顧君復(fù)還是一心救濟(jì)天下的俠士,見到應(yīng)將離,自然要為被滅門的玄音寺討回公道,便在山下攔住了應(yīng)將離,兩人大打了一架,應(yīng)將離因此沒能看杏花,她后來念念不忘還要來看杏花,可每每因為顧君復(fù)阻攔,沒能看成,后來他又路過鳳凰山,可那時杏花沒開,她一氣之下奏了催花令,那催花令是極邪的術(shù)法,應(yīng)將離又學(xué)藝不精,不僅沒使杏花開放,反而誤傷了這千畝松林,從此松濤不復(fù)。不過天道好輪回,應(yīng)將離這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至死,都再沒能看鳳凰山杏花如雪的盛況?!?p> “胡說!”一個紅衣身影搶上來,伸手就要抓陳陵的要害,這人戴著獠牙面具,遮了整張臉,露在外面的手臂全是青筋,雙目發(fā)紅,充滿邪氣,顯然已經(jīng)走火入魔,他不停重復(fù)道:“不是應(yīng)將離,不是她,你閉嘴!”
陳陵以為在這里和所謂女菩薩斗法的是顧君復(fù),故意說應(yīng)將離壞話,引顧君復(fù)出來,沒想到引出來的竟然是一個紅衣男子,如果沒猜錯,這紅衣男子應(yīng)該是噬魂鈴的主人。陳陵很狠地愣了一下,這一瞬間差點被擊中,幸好鳳鴻眼疾手快,拔出猙獰來擋,不然他早已被撕成幾塊。
鳳鴻拿著猙獰和他斗,可他卻半點也不想攻擊鳳鴻,直取陳陵,鳳鴻緊急之中還不忘調(diào)侃:“孝穆,我的人格魅力還真大啊,他都不殺我?!?p> 陳陵一邊全力抵擋,一邊還口:“這人一看就是應(yīng)將離的仰慕者,他不會攻擊猙獰?!?p> 切,鳳鴻非常不屑,但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怠慢,將陳陵保護(hù)在劍光下,這紅衣男子比她遇到的任何受噬魂鈴控制的人都厲害,她有猙獰倒還好,可陳陵,鳳鴻看了看面前的一棵大樹,揮動猙獰將紅衣男子格開,拽著陳陵飛上了松樹,這棵松樹有一棵巨大的橫著的樹干,鳳鴻和陳陵就站在樹干上,那紅衣男子抬頭看著她們,目光如血,十分憤怒。
鳳鴻將劍遞給陳陵拿著,陳陵愣了一下,鳳鴻道:“別這樣看著我,我在樹上保持不了平衡,你幫我拿一下?!标惲昶沉艘谎郏髅髡镜煤芊€(wěn)。她喘息了一下,道:“孝穆你今天可害死我了,今后我再也不想來北顧樓了。這小屁孩就是噬魂鈴的主人?切,今天我非好好教訓(xùn)他不可,拿著一個破鈴鐺而已,就以為自己多厲害了,我今日得好好教他做人。啊啊啊啊啊他在搖樹,他力氣好大,怎么辦?”
陳陵臉色非常難看,不知在想什么,沿著他的視線往下看,那紅衣男子念了一個訣,瞬間手中拿了一個東西,雖然看不清楚,但銀光閃閃的樣子,應(yīng)該就是噬魂鈴。
鈴聲傳來,鳳鴻道:“奇了怪了,噬魂鈴不是能奪人心志嗎,我怎么一點事也沒有,孝穆你也沒事呀!”
陳陵道:“噬魂鈴的作用和用鈴者心中所想有密切關(guān)系,若用鈴者想要魂魄,它便會噬魂,若用鈴者只想成親,那被控制者只會想去成親,若用鈴者心中想著殺人,被控制者便會去殺人。而且,不是每個人都能被噬魂鈴控制,噬魂鈴只是一件法器而已,并不是無往不利的。”
鳳鴻深以為然,道:“就像全天下都傳聞得蘭陵令者得天下,但應(yīng)將離那唯一能控制蘭陵令的人,最終卻也被顧君復(fù)殺了,可見,沒有誰能天下無敵,再厲害的人都會有克星,法器也一樣?!彼袊@了一陣,突然對陳陵道:“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腳步聲。”陳陵面色嚴(yán)肅道。
非常多的腳步聲,鳳鴻正奇怪,只見松林里,黑壓壓地來了一片人,一片穿著紅衣的人,男女都有,仿佛一支龐大的迎親隊伍,噬魂鈴的主人,難道想成親?她笑不出來了,看向陳陵,道:“這些人,難道就是那些成親時失蹤的人?”
陳陵點頭道:“想必是的,可這些人……已經(jīng)失了心智,已經(jīng)是傀儡了,想必村里辦親事,也是因為噬魂鈴的控制?!?p> 鳳鴻道:“可是,孝穆,你認(rèn)為村里死的人是誰殺的,難道真的是新郎?”
陳陵對她叫他孝穆已經(jīng)習(xí)慣了,搖頭道:“未必,也許,是噬魂鈴的主人呢。”鳳鴻往下看,這個噬魂鈴的主人停止了搖樹,但那些新郎新娘卻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往這邊趕。鳳鴻叫道:“孝穆,怎么辦,他召來這么多人,我們死定了。”
陳陵搖頭道:“不。”
鳳鴻詫異:“什么?”
陳陵看著鳳鴻,一字一頓道:“不是我們,不是我們死定了,是你?!?p> 說罷,猝不及防,鳳鴻被他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