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陳陵被罵
她推翻了這個想法,怎么可能,明明是兩個性格差別很大的人。顧君復(fù)胸懷天下,郎艷獨(dú)絕,世無其二,怎么可能是一個人。
“世非這幾日在干什么?”鳳鴻才揭開簾子,便看到,她的房里,陳陵筆直地站著,長身玉立,蕭梧斜倚著窗,臉色蒼白,別有一般風(fēng)流,顏之坐在榻幾邊,幾人全視她為無物,在她的臥榻之側(cè)聊天。
陳陵道:“豫章王幾日前請旨,要晉安王同他一起去北伐,他聽罷發(fā)了一大通火,到醉紅樓住了好幾天,才被醉醺醺地抬回來?!?p> 鳳鴻道:“請容我插一句話,你們……”
“荒唐!”蕭梧道:“我是管不了他了嗎?”
“哎我說……”鳳鴻氣了,這算個什么事,在她的房里說這些合適嗎?
“晉安王生性好玩,殿下還是不要逼得太緊,以免適得其反,其實(shí)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此次北伐,吉兇難料,而主將又是豫章王,軍營里都是豫章王的人,如果將來豫章王將他……”
蕭梧打斷道:“一個蕭權(quán)都解決不了,將來如何安天下?”
鳳鴻終于忍不住了,大聲道:“我說你們!能不能先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們談這些事情,會跑到我的房間來?”
顏之從椅子上站起來,驚奇道:“你什么時候醒了,我們來找你有事呢?!?p> 鳳鴻深吸了一口氣,敢情她在這里站了這么久,都當(dāng)她是空氣?
蕭梧道:“正是,我們來是想問你,你那次手里抱著的那件血衣,是從哪里來的?”
提起這件事情鳳鴻就生氣,她半嘲諷半試探道:“那不是你的好奴才成雙送來給我的嗎,還說讓我洗干凈呢,我看上面有無依門的標(biāo)志,不敢自做主張,于是將衣服帶了回去,就被你關(guān)起來了?!?p> 說完才發(fā)現(xiàn),如果真的是蕭梧喊人做的,他又何必來問,她道:“成雙是否還在府中?只要將他帶來嚴(yán)刑拷打,不怕他不說?!?p> 陳陵搖頭道:“不是他,那日成雙一直和殿下在一起,我親眼所見?!?p> 鳳鴻問道:“那茉兒?”
“已經(jīng)厚葬了。”顏之道。
鳳鴻盯著蕭梧,問道:“茉兒是不是你殺的?”
蕭梧面有薄怒,偏頭道:“是又如何?”。
他這么說,鳳鴻反而不好懷疑他了,鳳鴻道:“這倒讓人想不通了,如果茉兒不是你殺的,成雙也是假的,那到底是誰要陷害我,哎,我說這人也是傻的,陷害我有什么用?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奴隸,就是被殺了,誰又會知道,誰又會在乎?”
“我。”這是蕭梧說的。
鳳鴻不知他這個“我”是什么意思,突然一拍腦門,道:“陳陵,這件事和你有關(guān)呀,你倒是來說說,這是怎么回事?!?p> 蕭梧也盯著他,陳陵終于道:“我確實(shí)瞞著殿下去過天牢?!?p> “做了什么?”蕭梧問道。
陳陵十分坦蕩道:“也沒做什么,就是我探得這丫頭有極陰邪,便想著用她的血布了個陣,整一整那個顧君復(fù),他不是一向最狂妄嗎?”
這是鳳鴻聽陳陵說得最多的話了,而且還這么……幼稚,她有些為顧君復(fù)抱不平:“我說陳陵,陳孝穆,你一個東宮大學(xué)士,名士,姣姣君子,翩翩公子,不好好輔佐太子,偏偏要去地牢那種腌臜地方干那小人之事,我說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還有,你給我說說極陰邪是什么意思?”
“噗!”顏之已經(jīng)笑了出來,蕭梧的嘴角也起了一個不大的弧度,陳陵道:“我這是為了殿下著想,我本想讓顧君復(fù)受點(diǎn)傷,以后別那么囂張?!?p> 蕭梧正要說話,鳳鴻怒道:“我告訴你,你幼稚的行為造成了什么后果,顧君復(fù)在天牢里受了傷,后來在蓮花塢,又陷入小菩提陣法,功力實(shí)在不濟(jì),不得已用了禁術(shù)往生,才將那里的怨氣平息,往生的反噬有多嚴(yán)重你應(yīng)該有所耳聞,他現(xiàn)在是否能活著都不一定,他是狂妄,可他不僅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還心懷天下,救濟(jì)萬民,這樣的人,為什么要受你們質(zhì)疑,為什么要被整個天下放到對立面,他也是人!”
陳陵冷笑道:“是嗎,用往生還救濟(jì)世人?笑話,五年前,他用往生,想復(fù)活應(yīng)將離,應(yīng)將離是什么人,大魔頭人人得而誅之,而他用了往生,竟然想復(fù)活這種人。從此大旱一年,顆粒無收,餓殍遍野,多少人流離失所,死傷何止千萬,殿下前去查看災(zāi)情,也被往生的邪氣所傷,從此體弱多病,這樣的人,即便再救多少人,也難贖其罪。”
鳳鴻冷笑道:“是嗎,用往生就會導(dǎo)致天下大旱,我怕你對禁術(shù)有什么誤解吧,既然禁術(shù)那么厲害,為什么江湖那么多門派,并沒有一家能夠和朝廷抗衡取而代之,既然你說用了往生會天下大旱,為什么現(xiàn)在還淫雨霏霏?也許只是那年正好遇到干旱,為很么偏要推到顧君復(fù)頭上?既然你說殿下被邪氣所傷,為什么……”接下來的話她沒說,她想說為什么蕭梧還會有那么高的功夫,那不是一個體弱多病的人能做到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氣憤,陳陵正要和她吵下去,但蕭梧突然咳嗽一聲,他才罷了,他和顏之一人一邊扶著蕭梧坐下,顏之殷切地問道:“殿下,是否要叫太醫(yī)?”
蕭梧道:“不必?!绷T了對鳳鴻道:“你說顧君復(fù)在蓮花塢使用往生,可是因?yàn)轭櫾返氖???p> 聽到顧苑,鳳鴻又難過起來了,蕭梧給她一個安慰的微笑,道:“對不住?!?p> “什么?”鳳鴻有些莫名其妙。
蕭梧道:“對不住,沒有護(hù)好顧苑眾人?!?p> 鳳鴻道:“罷了,你本來不欠我什么?!?p> “不。”蕭梧輕聲道。
鳳鴻不明白這個“不”字什么意思,好像他今日專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詞,讓人聽不明白,一下是“我”,一下是“不”。
蕭梧道:“那日聽聞顧苑變故,陳陵去了,卻只發(fā)現(xiàn)……幾十具無頭尸,那些尸體怨氣極重,他不得已只能將他們火化了?!?p> 陳陵點(diǎn)頭道:“我讓人將骨灰送回了暨陽,有親人的,就葬在家族墓地,沒有親人的,我都葬在了顧山。”
鳳鴻不知說什么好了,似乎她今日對陳陵有些過分呀。
蕭梧道:“你說的那菩提陣法,要用菩提樹,可菩提樹在大梁極難覓得,僅有的一棵長在御花園里,此樹極難養(yǎng),非天時地利人和不可得之。無此樹,無法布陣?!?p> 鳳鴻沒想到他懂的挺多的,果然知識廣博,她搖頭道:“不是菩提樹,是菩提花,總共七七四十九朵,開得十分妖艷?!?p> 顏之疑惑道:“父皇種在御花園的那棵菩提樹,幾十年了也不見開一朵花,菩提樹枝尚且難弄到,布陣之人怎么那么大本事,竟然能弄到這么多菩提花?”
鳳鴻搖頭道:“不知。不過,那菩提花也并不是正常開的菩提花,而是妖化了,邪氣很重,能吸收怨氣為之所用,所以,那里的蓮花也被妖化了。”她想既然蕭梧已經(jīng)知道那么多了,那告訴他噬魂這些事,也沒什么,于是道:“而且,之所以有那么大怨氣,是因?yàn)轭櫾繁娙瞬粌H被殺,魂魄還被吃了,所以……”
“噬魂?”蕭梧喃喃道:“不可能,現(xiàn)下已經(jīng)找不到多少有魂之人了,怎么顧苑的全部都有魂,不可能,明明試過……”
另外兩人聽不懂,鳳鴻倒聽懂了,她也不避諱,她既然決定相信一個人,就絕不再對他質(zhì)疑,她拿出脖間一個月牙形玉墜,道:“是這個。”
蕭梧拿起來看了一眼,道:“鎖魂玉,這東西能隱藏魂魄,也能壓制靈氣,不過你這東西已經(jīng)壞了,所以你才能破了天網(wǎng)?!?p> 難怪,鳳鴻突然道:“你怎么懂這么多?”
蕭梧沒有回答,倒是陳陵問:“各氏族內(nèi)哪家沒養(yǎng)幾個修煉之人,這有什么奇怪的,不過,即使很多人都知道噬魂可以增加修為,但除非有噬魂鈴,不然也沒辦法抽離人的魂魄,難道,噬魂鈴已經(jīng)現(xiàn)世了?”
幾人都的目光都變得凝重了起來,天下人都說,蘭陵令出,天下亂。但縱觀幾百年,除了應(yīng)將離也沒有人能真正控制蘭陵令,但噬魂鈴就不一樣了,有這法寶,能噬人之魂,修為能在極短時間內(nèi)突飛猛進(jìn),猶如神助,如果噬魂鈴真的出世,恐怕又是一場世間浩劫。
鳳鴻道:“控制噬魂鈴的人必定就是殺顧苑的人,我一定要找到此人,為顧苑報仇?!?p> 蕭梧搖頭道:“不一定,這世上最可怕的從來不是什么法寶,而是人心。只怕那能控制噬魂鈴的人不是真正的主謀,只是一枚棋子罷了?!?p> 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突然鳳鴻道:“你們?yōu)槭裁丛谖曳坷锓帕诉@把琴呀,叫什么希聲,難聽死了,還有那把劍,為什么也放我房里,還叫猙獰,真是蠢死了。”
蕭梧道:“你不是喜歡嗎?”
鳳鴻奇了:“我什么時候喜歡這些?還有,這房間為什么布置得如此艷俗,顏色如此……繁多,你們是不是嘲笑我沒品位?”這……怎么那么像元成的審美?
顏之又道:“我以為你喜歡這些呢?!?p> 鳳鴻更加無語了,顏之嘀咕道:“怎么轉(zhuǎn)性了?”
鳳鴻噴了,她從來都不喜歡如此俗氣的東西呀,她也像附庸風(fēng)雅嘛。
鳳鴻緩了緩,再道:“而且,這清音殿離廣陵殿那么……那么近,我都說了,我住下人房就可以了,你們……”
幾人不理她,她很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