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月下喝酒
蕭瑯聽不懂他們的話,看蕭梧拿了一塊,吃了,也跟著拿,吃完不由得驚訝:“鳳鴻姑娘不僅武功好,這廚藝也是了不得的,這桂花涼糕的做法你從何處習(xí)得,我前年中秋也吃過?!?p> 鳳鴻暗叫不妙,如果沒記錯(cuò)的話,前年中秋,蕭瑯正做著南朝的叛徒,身在北朝,他莫非想向蕭梧暗示,她實(shí)際上是從北朝來的?
蕭梧聽完對鳳鴻道:“這蟾宮折桂味道不錯(cuò),在南朝我還未吃過如此美味。不過……”
不好,真的讓他懷疑了,但想著,已經(jīng)吃了他的毒藥,管他怎么懷疑,大不了照實(shí)說就是了,于是與他對視的目光變得無所畏懼。
“不過……你且說說,這點(diǎn)心為何缺了兩塊?”蕭梧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八成是這饞嘴的丫頭半路偷吃了。
蕭瑯也看著她,嘴里還吃著一塊涼糕,鳳鴻眼波一轉(zhuǎn)道:“是奴婢該死,我做好這蟾宮折桂之后,忘了蓋蓋子,竟讓兩只老鼠偷了,我又急于獻(xiàn)給太子殿下,便想著老鼠也是嘴,咱殿下也是嘴,老鼠吃得,殿下有什么吃不得的,于是便端上來了?!?p> 說完顏之忍不住笑了:“你這丫頭,怎能太子與……相提并論呢?”
鳳鴻聽完,裝作很羞愧的樣子:“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太子怎么比得上老鼠呢!哦不,奴婢失言,我是說老鼠怎么能比得過太子呢?!?p> 蕭梧的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鳳鴻不敢再招惹他,看到蕭瑯面色也不好看,不由得大叫:“呀!剛才忘了提醒王爺,您拿的這一塊,是被老鼠碰過的,可能上面還粘了老鼠的口水呢!”
蕭瑯跑出去,吐得天昏地暗。
能讓這位美貌的王爺惡心成這樣,鳳鴻開心得差點(diǎn)大笑,要不因?yàn)樵谑捨喔啊?p> 鳳鴻在屋里領(lǐng)賞,蕭梧賞她吃完那一盤涼糕,可是,她做了好幾人的分量,吃完,實(shí)在有些難受。
鳳鴻吃得直打嗝,突然靈機(jī)一動(dòng),對蕭梧道:“殿下,我先去方便一下,再回來吃好嗎?”
蕭梧沒說不可,便知他是答應(yīng)了,忙出去,對著蕭梧的方向作了個(gè)鬼臉,她是不會回去了。
她往住處走去,突然暗處一股大力,將她帶到墻角,鳳鴻正要驚呼,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捂住了她的嘴,那妖嬈的男人在耳邊道:“你要是想讓蕭梧看到你被我輕薄的樣子,你盡管喊?!?p> 是蕭瑯,她冷靜下來:“你想干什么?”
蕭瑯倚著墻,一派風(fēng)流妖嬈:“不想干什么,只是今晚月色正好,我想請鳳鴻姑娘一同賞月?!?p> 鳳鴻想到元成對此公的評價(jià),貪婪成性,殘忍嗜殺,風(fēng)流好色,她是傻瓜,才會跟他走,她道:“我是太子的婢女,總得稟明了太子殿下才行?!?p> 蕭瑯聽罷有些惱意,似笑非笑道:“你對他倒是衷心,可他卻不稀罕你的衷心,那粒紅色藥丸的藥性發(fā)作起來,不大好受啊?!?p> “你知道了?”
蕭瑯道:“姑娘現(xiàn)在還愿意跟我去賞月么?”
鳳鴻隱隱感到不妙,他對蕭梧的動(dòng)向掌握得如此清楚,到底有何目的?他到底在蕭梧跟前安排了多少眼線,怕是不止庾蘭成罷?
鳳鴻不知他有何目的,她看到蕭瑯身邊站了幾個(gè)人,看來她今天是必須跟這位南朝第一美男去賞月了,她笑道:“能和王爺共賞這中秋之月,是鳳鴻的福分,不過王爺不道別一聲,就將太子殿下的婢女帶走,說不過去吧?!?p> “呵呵,我已經(jīng)讓人告訴殿下,今晚我不舒服先走了,明天再來驛館賠罪?!?p> 沒想到他連這都想好了,她突然道:“可是我是殿下的婢女,我總得跟殿下知會一聲,殿下同意了,我才能跟王爺走。”
蕭瑯有些怒了:“我們兄弟情深,不過帶走他一個(gè)婢女,他有什么說的,你以為你在他心中有多大分量,若他在乎你,會讓你吃那毒藥嗎?別看掂量不清楚自己的身份?!?p> 鳳鴻知道他說出這番話,今天是要強(qiáng)行帶走她了,她只能拖延時(shí)間,看能不能搬到救兵。于是換了副微笑的嘴臉對蕭瑯道:“我剛才吃了許多東西,手怪臟的,王爺稍等片刻,等我打水洗個(gè)手?”
蕭瑯諒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便黑著臉答應(yīng)了。
她正好看到庾蘭成出來,叫道:“蘭成,快給姐姐打些熱水來,今天天怪冷的?!?p> 趁機(jī)將蘭成拉到一處,對他道:“救我?!彼X得蘭成極大可能是蕭瑯的人,可她這會子找不到別的人,蕭瑯又盯得緊,她只能碰運(yùn)氣了。
凈了手,來到蕭瑯處,即使知道他沒安好心,但對這位長得極美的王爺,她實(shí)在討厭不起來。
蕭瑯讓鳳鴻坐上他的馬車,到了驛館出口,鳳鴻聽到有人道:“太子殿下恐怠慢了王爺,讓在下來相送?!?p> 鳳鴻聽得出來是陳陵的聲音,故意大聲道:“王爺?!边@話一出,蕭瑯已經(jīng)捂住了她的嘴。
陳陵聽到聲音,問道:“在下記得王爺來驛館時(shí)并未帶任何女眷,不知車上這位是……”
蕭瑯給了鳳鴻一個(gè)警告的眼神,才對陳陵道:“怎么,本王馬車上裝了何人,還需要對徐公子報(bào)備么?不過是府上的愛妾,怕本王喝多了,不能同她共度中秋良宵,尋來罷了。”
鳳鴻嗚嗚說不出話。
陳陵望車上看了一眼,如果她沒猜錯(cuò),蕭瑯是要?dú)⑺?。只盼陳陵聽到她的聲音,能打發(fā)善心來救她。
馬車已經(jīng)駛出驛館,鳳鴻只希望能拖延時(shí)間,雖說陳陵,蕭梧都未將她當(dāng)做自己人,但她至少吃了他們的毒藥,還沒有發(fā)揮作用,應(yīng)該不會讓自己白死,她尋思著,以她的聰明才智,應(yīng)該能和蕭瑯拖延半個(gè)時(shí)辰的時(shí)間,到時(shí)候看是庾蘭成可信還是陳陵可信。
“怎么,你以為我要?dú)⒛???p> 鳳鴻驚訝地看著蕭瑯,蕭氏的人都很會猜測別人心思么?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p> “……”
“不過,我想嘗一嘗蕭梧想盡辦法奪來的戲子,到底味道如何?”
鳳鴻笑了,:“你想要我?!?p> 蕭瑯捏著她的下巴:“你確實(shí)很美,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怪就怪你是蕭梧奪來的,我偏要玷污了你。”
鳳鴻聽罷大笑:“說了半天,只要是太子殿下喜歡的,你便要奪去?”
“他奪了我的太子之位,此仇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鳳鴻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以為蕭梧不當(dāng)太子,這太子之位便是你的?”
蕭瑯冷哼:“我才是皇上的長子,太子之位本來便是我的,要不是因?yàn)樗?,我何至于只?dāng)一個(gè)小小的王爺!”
他撲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鳳鴻:“我從小不受父親喜歡,大伯父年近四十還無子,想從我父親這里收養(yǎng)一個(gè),我父親便迫不及待地將我送了出去,呵呵,大伯父養(yǎng)著我,也不過當(dāng)一個(gè)工具罷了,我以為這輩子便這樣了,于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墒呛髞恚蟛阜Q帝了,我以為機(jī)會到了,大伯父無子,那我自然就是太子,我原來恨父親將我送出去,沒想到這倒成了我的機(jī)遇,我很開心,我終于可以在他面前揚(yáng)眉吐氣了。沒想到,他竟然有了兒子,那個(gè)還在襁褓中的嬰兒,竟然搶走了我的太子之位。他有了兒子,便不要我了,將我送回家,父親嘲笑我,以為我攀了高枝,卻不想被人踢來踢去,我如何甘心?我蕭瑯難道就是一個(gè)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敝屣嗎?我難道不應(yīng)該恨嗎?”
他滿眼藏不住的恨意,滿眼藏不住的殺氣,是因?yàn)闆]被重視過吧。他也是個(gè)可憐人,得到了又失去,還不如從來沒得到,鳳鴻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美男,不知說什么。
他從鳳鴻身上起來,攏了攏衣服,殺氣畢現(xiàn):“你可憐我?”
鳳鴻哪敢可憐他,狼再脆弱也是狼,她可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她裝作笑得很灑脫:“我一個(gè)連活著都要看別人臉色的孤女,有什么資本可憐王爺,要可憐也要先可憐我自己?!逼鋵?shí)內(nèi)心在想,你確實(shí)夠可憐的,不過可憐的不是被別人踢來踢去,而是老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氣氛一度陷入沉默。
但鳳鴻知道,蕭瑯是蟄伏的野獸,只待撲過來將她吃干抹凈,她站起來,拉著衣服,靜想對策。
蕭瑯看了她的表現(xiàn),不由得大笑:“放心,你這樣的,實(shí)在提不起本王的胃口,剛才說的那些,你可當(dāng)玩笑聽,今晚陪本王喝酒怎樣?”
喝酒?且先跟他喝吧。
蕭瑯的酒是好酒,醇香的桂花釀,月下,對著美酒,對著美男,這個(gè)中秋,過得很有詩意。
鳳鴻本來還小心謹(jǐn)慎得很,怕喝醉了被蕭瑯冒犯,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樣的美男,好像,也不虧。便放開了喝,扔了酒杯,拿著酒壇子喝。
許是她的動(dòng)作太豪邁了,蕭瑯負(fù)手而立,饒有興味地看著她,鳳鴻酒勁上來,戲子的本性又暴露了,美男月下負(fù)手而立,適合唱歌。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