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打不到車,林天寧只好步行來到匯河家園,這里是陳景輝住的地方,陳景輝就是陳慧英口中的“輝輝姐”。
一路上,綠化街道的樹木有好些都已經(jīng)斷掉,很多地方被圍著,像是要重建卻又看不見工人,使得林天寧幾乎都不敢確定自己是否走對了地方。
直到看到歪歪扭扭的“匯河家園”四個字,他才能肯定自己沒有找錯。
小區(qū)的保安已經(jīng)撤走了,林天寧踏步進去,還沒走到單元門口,就看到兩個女人縮成一團蹲在角落,正是陳慧英和她的輝輝姐。
陳慧英面容憔悴,她抓住林天寧的胳膊就往樓梯里拖,三人喘息著爬到了十九樓,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
林天寧氣喘吁吁的問:“干嘛走這么急?不坐電梯嗎?”
陳景輝苦笑著說:“天寧是不知道吧,很多地方的電梯都已經(jīng)停了,快進去我家吧,有什么事里面再說?!?p> 陳景輝的家很寬敞,進門便能看到一塊干凈敞亮的壁面,這是用來看影視用的,她比較懷舊,還是喜歡2d的熒幕。
左邊鞋架上一排叉形木格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紅酒,木格的上方是一些陶瓷擺具,非常具有觀賞性,而且價值不菲。
蛇皮沙發(fā)上,林天寧一邊撫摸著愛人的頭發(fā),一邊小聲問:“別著急,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我。”
陳慧英看到丈夫的那一刻已經(jīng)淚流不止了,此刻抽泣著有些說不出話來,一旁的輝輝姐便搶著說:“還是我來說吧,從1號那天開始,就是那條國際直播結束過后,市里就炸開了鍋。
先是一水橋被炸,后來陸續(xù)有一些工業(yè)基地被襲擊,然后是各大醫(yī)院和電子辦公區(qū)遭了秧。最后才是一些豪宅和別墅,我住的高層樓還好,你們那里太扎眼了,人家盯著就是那里。
這伙人非常的有組織性,而且使用了軍事化的武器裝備,真不知道他們從哪里搞來的這些東西?,F(xiàn)在全市的人都很緊張,幾乎沒有要出門的?!?p> 林天寧感到十分奇怪。“難不成警察什么的都不辦事的嗎?我剛還碰到了兩個警察,他們好像正在著手調查。”
陳慧英突然睜大眼睛,露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澳阏f什么?天寧,你在哪里碰到的警察?我當天就報了警,但是警方那邊說正在處理,讓我不要到處亂跑,后來我去了警局,發(fā)現(xiàn)那里空蕩蕩的,外面擠滿了人,卻沒有人能進得去。”
陳景輝也說:“現(xiàn)在街上都沒有警察的,我老公是特警隊那邊的人,他說是要執(zhí)行一個什么重要的任務,全國各地的警察都調走了。”
林天寧冷汗直冒,他下意識摸出自己的身份證,這張身份證被那兩個警察接手過,看上去倒是沒有什么變化,但仔細一看,兩邊竟然有幾顆藍色的粉末。
陳慧英小聲問:“怎么了,天寧,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那兩個警察要了我的身份證和銀行卡號,說是讓國家彌補我們的損失。”林天寧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身份證。
果然,他看到一個細小的薄膜狀膠紙,輕輕一搓,面上的那層圖案就掉了下來,赫然竟是一張白卡!
此刻三人全都驚住了,陳景輝趕緊說:“你看看銀行卡里面,還有沒有錢?”
強忍著心頭的悲痛,林天寧掏出手機,刷過指紋后果然發(fā)現(xiàn),上面的余額顯示“0.37元”,最近的賬單有一筆數(shù)十萬的支出,這里面包括了他前兩天出國的醫(yī)院補貼。
真是禍不單行,林天寧怒叫一聲,趕緊撥打了110,手機立刻傳來提示音,這是一個溫柔的女聲:“規(guī)避閉生病毒,盡量減少外出,親愛的市民們,由于業(yè)務繁忙,請耐心等待...”
隨后便是一陣“嘟嘟”的聲音,便再也沒有了后文。
兩分鐘后,林天寧癱軟在沙發(fā)上,現(xiàn)在輪到陳慧英開始安慰他了。
陳景輝嘆了口氣說:“你們暫時可就只能住我這兒了,唉,真擔心家里也會發(fā)生什么事情?!?p> 陳慧英強笑說:“輝輝姐福氣好,嫁給了葉警官,誰敢上你家門來鬧事?。俊?p> 陳景輝低著頭說:“誰知道呢,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他們遲早要打擊這批罪犯的,我擔心到時候會拖了他的后腿?!?p> 林天寧突然問陳慧英:“你那天不在家嗎,看清楚他們的面孔沒有?”
陳慧英點了點頭說:“面容我倒是沒怎么看清,當時剛從輝輝姐家打完麻將回去,只看到了他們的背面。他們每個人都穿著一身黃色的長袍,戴著高高的帽子,但又不是廚師帽,有一個光頭我記得很清楚,他頸子后面有一個豎條形的紋身。”
陳景輝拿起一個小巧的遙控器,按了一下按鈕,只見面前的墻壁忽然亮起,變成一片超清的熒幕。
“我平時經(jīng)常玩一款換膚的游戲,也許能把慧英說的那個形象給捏出來?!?p> 林天寧點點頭,于是在陳景輝的操作下,畫面中出現(xiàn)一個黃皮膚的男性光頭,陳景輝給他套上一條黃色長袍。
“正面我們就不弄了,把他調到背面,慧英你說邊說我邊弄?!?p> “他要高一些、胖一些,對對,紋身就是這樣,頭頂?shù)拿弊有∫恍?..”
在陳慧英的描述中,陳景輝盡量還原了這個人的形象。
“道士!”林天寧大聲說?!拔野中r候跟我提到過,當時這些道士們還一起居住在一種叫做‘道觀’的房子里,不過他們那個年代不知道什么時候,這些道士和道觀就消失了。我爸還給我看過照片呢?!?p> 陳景輝說:“難不成是個復出的恐怖組織?”
林天寧搖搖頭?!拔野终f當年他們還去道觀燒過香,好像是祈福一類的,應該是一個宗教,據(jù)說那時候的人們還挺流行的?!?p> 陳慧英愕然說:“那當時還真是不太平,這些人一個個跳起來跟飛一樣,而且他們還扛著大炮什么的,太嚇人了。你不知道,我當時看到這些人,剛開始是驚怒,想要阻止他們,后來越來越害怕,就躲到輝輝姐家里來了?!?p> 林天寧趕緊摸摸她的頭說:“你做得對,可別把命給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