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好不容易
二樓東面視線最好的雅間里,一群身著錦袍的公子哥們端著酒杯與身旁的姑娘們肆意調(diào)笑。
角落里,一名身穿淺灰色錦袍的更是將身旁的姑娘壓在了身下,上下其手。
主座上,一身天藍色錦袍的上官睿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里的酒杯,薄唇緊抿,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
緊挨著他而坐的紫歌和紫媚見狀,悄悄往旁邊挪了一些,唯恐一個不小心就遭了池魚之殃。
在座的姑娘們都清楚,這群祖宗都是沖著花魁夏盈月來的……
就在上官睿準備扔杯子走人的前一刻,角落里,那名穿著淺灰色錦袍的男子從姑娘身上爬了起來。
他將身下的姑娘往旁邊一搡,冷著臉道:“夏二娘呢?”
姑娘猝不及防的摔在了地上,額頭立時磕出一個大包。
雅間里的氣氛陡然凝重了起來。
姑娘們皆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相互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么一群祖宗……
心情好的時候,拿她們逗逗悶子,心情若是不好了……
要她們的腦袋那還不是手起刀落的事。
“都啞巴了嗎?”上官睿將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扔。
“二娘那邊還有點事……”紫歌哆嗦著嘴唇,小聲道。
“逗爺爺們玩是吧?”坐在上官睿左手位置的男子將他身旁穿粉衣的姑娘一推。
“嘭”一聲!
粉衣姑娘一個踉蹌,撞倒了一旁的矮幾,頓時血流如注……
屋里的姑娘們嚇得身子一顫。
幾個膽小的當即就紅了眼,卻也不敢哭出聲,只能咬緊了下唇硬憋著。
紅塵天下……
如涕如訴的甜美嗓音從二樓延伸出去的舞臺上響起。
清靈的歌聲不帶一點雜質(zhì),婉轉(zhuǎn)而悠揚。
二樓、三樓的雅間窗戶在同一時間打開。
眾人皆支棱著腦袋朝舞臺的方向望去。
一襲白色拖地對襟收腰白水裙,臉蒙白紗的女子端坐在舞臺中央,身前是一架古色古香的古箏,玉指輕揚,宛如山澗泉鳴的優(yōu)美旋律從那纖細白皙的指尖瀉出。
或悲惻纏綿,或飄逸含蓄,或婉婉嘆息……高古之音仿佛縹緲在那彩云之巔。
一時間,眾人都沉浸在書生與白狐悲慘的愛情故事里,久久無法平靜。
待眾人回過神時,早已是人去臺空。
“剛才那唱歌的是誰?”上官睿一把抓住離他最近的紫歌,滿是心急的指著空空如也的舞臺問道。
“奴婢不知!”紫歌眉目一驚,忙搖頭。
仿佛是怕上官睿不相信,她又慌忙補了一句,“奴婢也是第一次見那位姑娘?!?p> “你們呢?”上官睿將紫歌一推,眼風快速掃過屋內(nèi)的其他姑娘。
“奴婢們也不知!”眾姑娘忙不迭的搖頭。
唱歌那姑娘雖用薄紗遮著面,但那精致的眉眼與清澈透亮的眸子……
確實是她們不曾見過的。
話音剛落,夏二娘就輕搖著團扇走了進來,眼角的余光掃過那一抹鮮紅時,她嘴角的笑意明顯的僵了一下。
見那些個公子哥還立在窗邊,還有那么一、兩個仍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舞臺瞧,夏二娘嘴角的笑意又上揚了幾分。
“上官大少、季大少……”夏二娘滿臉堆笑的朝著那群公子哥福了福身。
“把剛才唱歌那姑娘給咱們睿哥叫來!”身穿淺灰色錦袍的季如彬瞥了眼上官睿那一臉的猴急模樣,朝著夏二娘笑了笑。
“她……已經(jīng)走了!”夏二娘故作一臉為難。
“走了?怎么會走了呢?走去哪里了?”上官睿頓時就上火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心的……
他還想著納回后院藏著。
那樣一個妙人,他可舍不得讓她再出來拋頭露面,迎來送往。
不走還等著你去抓人嗎?夏二娘心中冷哼了聲。
甭管是販夫走卒還是王侯將相,見到漂亮女人,都是一樣的臭德行!
夏二娘裝模作樣的輕嘆一聲,“她不是醉歡樓的姑娘……”
得虧不是醉歡樓的姑娘,若真是醉歡樓的姑娘,照這祖宗的架勢,不立馬擄回家洞房才怪!
“那她是哪家青樓的姑娘?”上官睿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她可不是青樓里的姑娘,她今日來此,只是為了謝我那日搭救之恩,我央了她半日,她才同意來救這個場的?!毕亩餆o辜的攤手道。
“若不是月娘實在病得重,無人上臺,二娘也是萬萬不敢開這個口的?!?p> “搭救?你夏二娘能有那么好心?”上官睿看著夏二娘,眉眼間帶著淡淡的審視。
夏二娘輕笑,“看上官大少說的,二娘心眼再壞,那點憐香惜玉之心還是有的?!?p> “那她姓甚名誰?家住哪里?”季如彬瞇眼看著夏二娘,仿佛想要從她的眼眸里面看出些蛛絲馬跡一般。
上官睿眼中也隱隱升起了些期待。
“那日她下山崴了腳,二娘也就是讓她搭了趟順風車,她坐到城門口就下了,二娘實在不知她家住何處?!毕亩飻Q著眉又嘆了口氣。
季如彬目光微沉,“夏二娘……”
真當他們是傻子嗎?
良家女子會往青樓里來?
“二娘真的不知!”夏二娘一臉委屈。
“……”
.
“你真的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二娘上臺的,這里人多眼雜,難保不會有人把你認出來?!毕挠驴粗鴵Q回男兒裝的顧千兮,一臉認真的道。
夏二娘還真是屬狗的!
千兮前腳進屋,她后腳就跟了進來。
“安啦!我用薄紗遮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誰還能認出來呀!”
顧千兮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將放在桌子上的禮物盒往夏盈月面前推了推。
“提前祝你生辰快樂!”
“謝謝!”夏盈月瞬間紅了眼眶。
那日擺閑話,她順嘴說了一句,她的生辰。
沒想到……
她竟記住了!
長這么大,顧千兮是第一個記得她生辰的人。
“不用謝!快拆開看看喜不喜歡?!鳖櫱з馐种е掳?,朝著禮物盒努了努嘴。
“這是我親手畫的設(shè)計圖,不準說不喜歡!”夏盈月的手才剛碰到禮物盒,顧千兮就挑著眉故作兇狠的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