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誥命夫人
翌日一早,宣旨的公公便進(jìn)了顧府。
除了尚在坐月子的柳若煙和襁褓中的顧澤安,顧府諸人齊齊的跪在了院中。
宣旨的公公見人都到齊了,便打開明黃色的圣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大理寺卿顧弘文之妻沈氏……………………特封為四品淑人,賞玉如意一對(duì),如意珠花一對(duì),白玉觀音一尊,黃金千兩,欽此!”
“臣婦接旨,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沈氏略顯激動(dòng)的雙手接過圣旨。
燕國雖然民風(fēng)開化,但能封誥命夫人的女人屈指可數(shù),就連她的母親————二品巡撫之妻,至今也是沒有誥命之身的。
先皇有召,無功者不得封賞。
管家起了身,急忙走到宣旨公公的身旁,將一張銀票塞到宣旨公公的手中。
公公略微推搡了一下,便笑著將銀票放進(jìn)了袖口里。
“恭喜顧老爺、顧夫人!”
“有勞公公跑一趟!”顧弘文笑著拱手道。
一旁,管家叮囑著下人捧好了賞賜之物。
顧千兮彎腰拍了拍膝蓋上的土,打著哈欠準(zhǔn)備回?zé)熡觊w補(bǔ)個(gè)覺。
宣旨的公公見顧千兮要走,忙出聲阻止,“顧二小姐,且慢!”
“公公是喚民女嗎?”顧千兮扭頭看著宣旨的公公,一臉疑惑。
“老奴參見顧二小姐。”宣旨公公快走了幾步,朝著顧千兮躬身行了一禮。
“民女身份卑賤,怎能受公公的禮?!鳖櫱з馔赃吪擦艘徊剑瑳_宣旨的公公福身道。
海氏略顯尷尬的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她怎么說也是顧府的老夫人,宣旨的公公從頭至尾別說給她行禮,正眼都不曾瞧過她一眼。
現(xiàn)在倒觍著臉去給一個(gè)身份低賤的庶女行禮。
宣旨的公公朝身后一揮手,站在最后幾排的小太監(jiān)忙捧著箱子走上前來。
“這些小玩意都是皇后娘娘送給顧二小姐和小公子賞玩的?!毙嫉奶O(jiān)指了指那排成一排的箱子。
話音剛落,小太監(jiān)就將那一長排的箱子盡數(shù)打開。
除了一箱小孩子玩耍的小玩意兒,剩下的七、八個(gè)箱子皆是做工精致的珠寶首飾和一些華貴異常的錦緞。
吳依依兩眼放光的看著那一箱箱的珠寶首飾,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
顧千柔撇著嘴嫌棄的白了吳依依一眼,隨即扭頭看向了一邊。
顧千雅則扯著沈氏的袖口,一臉興奮的望著那一箱箱的珠寶首飾。
這些還是小玩意兒?海氏瞪大了眼睛。
不愧是丞相府出來的皇后娘娘,一出手就是幾大箱的珠寶首飾。
“這些都是皇后娘娘送給我和弟弟的?”顧千兮擰著眉,有些不敢置信。
“皇后娘娘還說了,顧二小姐以后若是遇上什么為難之事,可去丞相府找丞相大人。”宣旨的公公笑著點(diǎn)頭。
“……”
顧千兮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天上掉餡餅都有毒。
掉珠寶首飾……
那不得有炸彈??!
關(guān)鍵這明知是個(gè)不定時(shí)炸彈還不能扔,還得雙手捧回去供著。
“多謝皇后娘娘厚愛!等以后有機(jī)會(huì)進(jìn)宮,民女定當(dāng)面拜謝皇后娘娘!”顧千兮扯著嘴角,勉強(qiáng)露出一絲笑意。
“顧二小姐的話,雜家一定會(huì)帶到的?!毙脊χ馈?p> “顧大人,圣旨已經(jīng)宣讀完了,雜家就回宮復(fù)命去了。”
顧弘文滿臉堆笑的將宣旨的公公送到大門口,等馬車遠(yuǎn)去,才轉(zhuǎn)身折回院中。
“跟我來!”顧弘文板著臉看了眼顧千兮,氣沖沖的朝書房走去。
“奴婢去找姨娘吧!”秋月湊到有些欲哭無淚的顧千兮身旁,小聲道。
“不用!”顧千兮輕搖頭道。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都是眼皮子淺惹得禍!
見到一塊粉鉆原石,連姓什么都給忘了。
顧千兮一面走一面思索著借口,她在pass掉N個(gè)借口后,看著近在眼前的書房,顧千兮幽幽的嘆了口氣。
什么借口也掩飾不了,她跳出去當(dāng)出頭鳥的事實(shí)。
都是那該死的天師,非要沒事找事。
“還不滾進(jìn)來!”看到門外晃動(dòng)的身影,坐在書桌后的顧弘文狠拍了一下身前的書桌。
“爹!”顧千兮邁過門檻,甜甜的喚了一聲。
“昨日,我千叮嚀萬囑咐你不要惹事、不要惹事、不要惹事,結(jié)果呢?”顧弘文狠狠的瞪了顧千兮一眼,怒氣沖沖的道。
“你倒好,出言不遜也就算了,居然還敢以身犯險(xiǎn),你是不是嫌我和你姨娘命長,想活活氣死我們倆???”
“女兒沒有,昨日之事,都是那趙國使者和天師挑釁在先,女兒氣不過才開口說了一句的。”顧千兮急忙解釋。
“女兒再蠢笨也知道,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女兒之所以敢那么做,也是因?yàn)橐郧翱催^別人表演,知道那是騙人的小把戲,所以女兒才敢去的?!?p> “那你為何要說那些自輕自賤的話?難道在你的心里,爹就是那般靠不住的人,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愿養(yǎng)?”
還說什么多條退路?
顧家就是她的家,他就是她的依靠,她還需要什么退路?
“女兒不是那么想的,爹身在朝堂,許多事終是身不由己的,女兒之所以那么說,也是想為爹分憂,以后若是有什么爹不好開口的事,蘇離便是那最好的借口?!?p> “定國侯世子雖沒有實(shí)權(quán),可定國侯府不是吃干飯的,定國侯夫人與長公主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手帕交,定國侯府的蘇老太君與當(dāng)朝太后又是同胞姐妹,這樣的世家誰會(huì)去惹?誰又敢去招惹?”
顧千兮笑嘻嘻的跑到桌旁倒了盞茶水,放到顧弘文面前的書桌上。
顧弘文端起茶盞抿了口,忽而又皺著眉頭道:“可是那定國侯世子的名聲……”
“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爹又何必拘泥于小節(jié)呢!聽外面的人說,他現(xiàn)在也改了許多,許久都不曾去過青樓楚館了。”
顧千兮狗腿的跑到顧弘文的身后為他捶起了背。
“再說了,女兒與他只是義結(jié)金蘭,借他的虎皮扯張大旗,又不是要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