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住的地方個各不相同,唐晚是被林傾叫過來的,審判的地點定在遂成,所以林傾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住在許茗哲家里面,但是現(xiàn)在許茗哲回來了,她就有點猶豫了,她想了一下。旁邊站著的唐晚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整個人都朝著林傾傾倒。萬方遠(yuǎn)他們都各自叫了車回家,所以現(xiàn)在路邊就剩下他們?nèi)齻€人。
“我,和她一起住賓館?!绷謨A想了一下說道。
許茗哲側(cè)過來看著她,唐晚像個掛件一樣掛在林傾的身上,他開口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但是最終沒有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
最后看著林傾和唐晚上了車之后,他自己才坐著車回去。
已經(jīng)是凌晨,路上基本上沒什么車,燈光倒是照的很亮,車速很快,路燈就那樣一盞一盞的從林傾的身邊穿過,她眼睛被晃得有點疼。
十月開始,天氣又慢慢的轉(zhuǎn)涼,她看著窗外空蕩的路面發(fā)呆,感覺自己的心里面也空蕩蕩的,剛才唐晚問完那句之后,兩個人都頓住了,但是都沒有對這個問題作出回答,之后大家的話題又被繞開了,但是林傾的心情卻變得很復(fù)雜。
她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她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她好像也不知道,算算時間,她和許茗哲分開了一年半,人都是會變得,她也不知道他們該往哪個方向走。
這一晚,在所有事情都解決了之后,林傾依舊失眠。
早上唐晚醒的時候,就看見林傾坐在陽臺上發(fā)呆。
“你怎么起這么早?”唐晚聲音還有帶著睡意。
“嗯,沒睡?!彼卮鹬?,眼睛依舊看著遠(yuǎn)處,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高興了,睡不著?”
“你覺得像嗎?”林傾有點無語的問。
“因為許茗哲?”
林傾抬眼看了她一眼,沒繼續(xù)說話。起身往廚房走,她早上去買了早餐,這會兒估計涼的差不多了。
“吃么?”
“涼的?”唐晚摸了一下說“不是吧,你怎么能虐待我,我好歹也是千里迢迢來幫你的。”
“不吃拉倒?!?p> “吃吃吃,你也一起吃點吧?!?p> “嗯。”
于是兩個人坐在那開始吃飯。期間唐晚的眼神總是時不時的往林傾的身邊飄,想要看看她有沒有什么異常的情緒,但是林傾臉上的表情很淡,和平常沒什么不一樣。她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明明這兩個人分開就是因為別的事情,又不是不喜歡了,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總要找個契機讓她們的關(guān)系緩和一下。
她剛準(zhǔn)備開口,林傾的手機就響了。是王蔡明打過來的電話,說他已經(jīng)在遂成了,和她一起來處理這件事情,雖然案子是解決了,但是還沒有報道出來,所以大家現(xiàn)在都還不明真相。
林傾答應(yīng)下來就快速的吃完了飯。
“我有工作,你慢慢吃。”
唐晚總覺得應(yīng)該說點什么,但是好像現(xiàn)在說什么都有點不合時宜,最后干脆點點頭什么都沒說。林傾和王蔡明約在了警局門口,最后的審判結(jié)果這兩天應(yīng)該就會出來,他們現(xiàn)在要對這幾個人做簡單的采訪。林傾避開了孫澤,去采訪了孫深之和袁佩文,剩下的人都交給了王蔡明,王蔡明知道她和孫澤之前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也就沒說什么。
采訪孫深之的時候,她真的有點沒想到,算起來孫深之和她也沒有相差多少歲,她感覺自己的感情已經(jīng)夠淡了,沒想到孫深之和她比起來更甚,見到她的時候,臉上的平淡絲毫未變,語氣也是不緊不慢,就好像這些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他主要是因為之前霸凌同學(xué)的事情被調(diào)查,再加上孫鳴山在他的成績上動過手腳,為了讓他看上去出眾甚至無端葬送了別人的前程,用自己的權(quán)力給自己的兒子鋪路。
“你好,我是新視界的記者林傾”
“有什么話就直接問吧?!?p> 林傾愣了一瞬,想起萬方運,雖然萬方運似乎也很成熟,但是和孫深之比起來,他好歹是個有血有肉的墮落青年,但是孫深之真的就是無欲無求,好像什么事情在他這都蕩不起波瀾。之后基本上都是林傾問什么,他就答什么,中間沒有絲毫的隱瞞,但是平靜的就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情。
唯一有點感情變化的應(yīng)該就是提起他的家人的時候,提到袁佩文的時候,他表情有點痛苦,但是沒有責(zé)怪的語氣,只是有點難過。
然后林傾就問道了孫澤。
“你,恨你哥哥嗎?”
孫深之似乎沒有想到林傾會問這樣的問題,但是過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之后補充道“他是想要拽著我的?!?p> “什么意思?”
“我們的家庭情況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媽媽其實沒怎么盡到母親的義務(wù),我犯錯的時候,她很少反過來告訴我是我做的不對,我小的時候,就以為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對的,我就是原則本身,但是我哥哥會打我,告訴我我不應(yīng)該那樣做,剛開始的時候我挺恨他的,覺得爸爸媽媽都沒有說什么,他們都無條件的站在我這邊,為什么哥哥要那樣嚴(yán)厲的說我做的都是不對的,我這樣的恨一直到初中,有一次我母親因為一些事情來不了,我哥哥去幫我解決我因為打架而被學(xué)校通報的事情,他那次打我打得很重,我當(dāng)時還蠻害怕的?!睂O深之平靜的說著,語氣淡淡的,但是卻能聽出他對于自己的哥哥感情確實很深。他又繼續(xù)說道。
“他打完我,說了一句話?!?p> “他說深之,世界不是以你為中心,不是你做的事情才是對的,你這樣會毀了自己,你長這么大了,應(yīng)該要學(xué)會判斷事情的對錯了?”
“我當(dāng)時有點愣住,因為我哥哥的語氣有點失望,又有點愧疚,他嚴(yán)厲的說,他不想讓我和他一樣。”
孫深之說到著“我哥哥可能在外人看來依舊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在努力了,我們都在努力,可是有些感情上的缺陷,是無法被彌補的?!?p> 他最后這句話讓林傾的手緊握了一下,她整個過程最深的感受就是無奈,對于孫澤還有孫深之,她之前覺得自己那樣的家庭已經(jīng)很不幸了,可是和孫澤比起來,起碼自己的母親在教育上,還是給了她很多東西的。
之后她又去采訪了袁佩文,袁佩文似乎有點神志不清,語無倫次,但是看得出來,她是很恨魏靜初的,對于自己兩個兒子犯下這樣的錯也沒有很深的愧疚,就像是自己給自己建造了一個有自己一套處事原則的房子,最重要的一條原則就是,只要侵犯到她的利益,那那個人就是錯的。
所以在她的世界里,魏靜初就是錯的,而且犯的是無法赦免的錯,她也將這種原則潛移默化的傳給了自己的孩子,這就是最為悲哀的事情。
“您后悔么?”
“后悔?我為什么要后悔,是她欠我的,是那個女人欠我的?!?p> “你覺得她欠你什么了?”
“她奪走了我的男人,讓我的孩子沒有一個完整的家,明明我們才是青梅竹馬。憑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讓她得到了?!痹逦恼f的咬牙切齒,就好像和孫鳴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不是她而是魏靜初,明明魏靜初才是那個被奪走了所有的人,她的怨恨卻那么大,林傾有點無法理解。
但是這個問題很快就被解釋了,因為王蔡明去采訪肖曉之后兩個人就一起走了。王蔡明主動和她聊起來肖曉的事情。
“關(guān)于你的那篇報道是肖曉自己寫的?!?p> “我知道。我就是有點想不明白”
“哪不明白?”
“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報道那些事情,我好像也沒做過什么傷害她的事情。我們只是關(guān)系沒有那么好?!?p> “嫉妒這種感情,經(jīng)歷這么多,還沒了解?”
林傾愣了一下,所有的一切好像有了點眉目。
“我當(dāng)時問她,她說挺看不慣你的,上大學(xué)的時候就是,長得好看,學(xué)習(xí)又好,老師喜歡,又有很多男生追求,許茗哲在你們兩個之間也選擇了你,出來工作了,你在最好的單位,有一個優(yōu)秀的師父,可是她每一步都要靠手段。”
林傾沒說話,但是好像有點明白這種感情了。好像袁佩文的那些做法也是因為嫉妒。還有孫澤,他好像也是因為嫉妒。
她忽然想起很早之前的一些事情,她有一個鄰居小姐姐,長得很漂亮,性格開朗,認(rèn)識她們的人都更喜歡那個小姐姐,小姐姐總是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贏得別人的稱贊,但是林傾卻沒有,那個時候林傾很討厭她,但是林傾不知道這種感情是因為什么,她想了很久,那段時間總是會不自覺對著那個小姐姐說些難聽的話,傷害完她自己也不開心,她就開始遠(yuǎn)離,她知道這種感情是不對的,可是控制不住,于是就選擇遠(yuǎn)離。
現(xiàn)在想想,直到現(xiàn)在,遇到類似的事情,她應(yīng)該也沒有很好的解決方式,她能做的就是盡量抑制這種感情,然后遠(yuǎn)離,因為這樣似乎兩個人都不會受到傷害。
···
那篇報道她寫了挺久的,因為心里面積攢了很多的話,想要表達(dá)的東西很多。
她在新聞的最后打了這樣一段話。
人類總逃不過一種感情,面對自身匱乏和他人豐富資源對比時本能的嫉妒。
嫉妒并不是什么隱晦可憎的感情,人人都躲不過,可是那不代表你就可以任由這種感情驅(qū)使自己。當(dāng)你手中有一束向日葵的時候,我希望你可以因為這一束向日葵而覺得幸福,而不是因為別人的滿園的玫瑰而丟棄掉自己的太陽。
嫉妒可以,但是請不要因為這樣的感情去做毀壞別人和自己人生的事情。
沐陽荏苒
人類總逃不過一種感情,面對自身匱乏和他人豐富資源對比時本能的嫉妒。這句改編自網(wǎng)絡(l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