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林家鋪子招了個人(十三)
在文博的辦公室,易君和霍秋水還有文博他們差點起了直接的沖突,把楊紅從S大領(lǐng)出來之后,他也作了被穿小鞋卷鋪蓋走人的覺悟。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回到公司還是該干嘛干嘛,一切還是老樣子。
就是楊、文兩家的家長開始討論怎么樣最大程度地保護楊紅的情況下解除婚約時,他的賬上多了一大筆錢,是當初他跟文博他們約定的數(shù)目。
關(guān)于楊紅的事,文博他們好像完全沒有經(jīng)歷過一樣,易君也很有默契地假裝不知道。
一切似乎回到了從前。
易君并沒有馬上把錢拿去給他的兄弟們一人一套房去。
雖然現(xiàn)在流行自由戀愛,但是楊紅家還在那,楊紅是沒有上過大學(xué)的,她一旦自主婚姻,以后回娘家會被街坊鄰居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即使楊家松了口,他還需要父兄在道德倫理上的支持。
這一切都不會太順利,楊紅跟人訂過親是個梗,易君太了解他那個過分喜好悠閑的爹還有兄弟們是多么地窮要面子活受罪,多么地看不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多么地不拎不清形勢。
還有一點不得不提的——唯一一個跟他說得上話的母親在家里是沒有話語權(quán)的。
他要做的首先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家這邊先松口,然后請在當?shù)赜新曂娜说綏罴胰ヌ嵊H。
一想到自己對父兄的情誼要以這種形式交出去,易君的心里還是泛起一陣陣的的心酸。
雖然同樣是貧寒家庭的子弟,他還是很羨慕文博的。
文博的父親為了維護文博,不惜以得罪楊家為代價干了差不多和坑蒙拐騙同等性質(zhì)的事;而自己的家人,卻處處只為他們的直觀感受為重。
真是同人不同命。雖然同樣是考入S大的寒門子弟,但人家有一個堅強的后盾,而自己卻是孤軍奮戰(zhàn)。
人累,心更累。
如果楊紅能夠成為自己的媳婦兒就好了,不但會有她在意自己,還會得到她身后的那個家族的關(guān)心。
易君不傻,他知道自己如果提前向父兄透露出自己的心思,他們會糊里糊涂地把這事攪黃。
楊家是個香餑餑,老不少人家都在打楊紅和她的嫁妝的主意。
如果自己對楊紅的心思一不小心讓別人知道了,勢必會有人在父親面前以譏諷的口吻大打心理戰(zhàn)術(shù),讓自己的父親毀了一切。
易君是請托自己那親如父子的高中的班主任打聽這些事的。
事情大概捱了將近兩個月才算完成。
那一天,易君還在箱梁里搞檢測,就聽得和他相熟的一個建筑工人隔著厚厚的橋身扯開嗓子喊,
“易君,你的電話響了!”
是班主任打來的,楊紅和文博的婚約已解!
當天下午易君就向霍秋水請了他入職以來的第一次假,理由是提親。
霍秋水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早知道你對楊紅有意思,根本就不用那么地拐彎抹角的。也省了我們還有楊家的好多事?!?p> 易君愕然,他可從來沒有向班主任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提起過他對楊紅的心思。
而自己的班主任和霍秋水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班主任是不可能向他透露絲毫的,霍秋水是怎么知道的?
霍秋水一看易君的表情,笑著說,“那天在土木系我知道的。一瞧你看楊紅的眼神,稍微上點心的都能瞧出來?!?p> “好事。不用緊張。有情人終成眷屬本身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用遮著掩著的?!?p> “我們S大土木系的師兄弟姐妹都是你的‘娘家人’,不用緊張,真的?!?p> 霍秋水故意把“娘家人”三個字說得重重的,羞得易君的臉紅紅的,就像是在公司年會上應(yīng)酬時酒喝多了上了臉一樣。
他高高興興地接受了霍秋水的橄欖枝,又滿面春風(fēng)地回了家。
不出易君的所料,當他帶著父親他們在縣城新建成的小區(qū)售樓部一家又一家地看房品評時,他們的頭發(fā)尖尖上都閃耀著讓面子熠熠生輝的光。
第一天易君沒有說什么,也沒有任何買房的表示,更談不上行動。
趁碰上第一天父兄的熱情還沒有褪去,易君又帶著他們看了第二天和第三天。
當?shù)谝淮慰吹揭拙麄兊臅r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售樓小姐很是熱情地給他們每一個人講解樓盤,端茶遞水,不厭其煩地回答每一個問題。
這時的易君的父親和弟弟滿心滿眼里全是自得與滿足。
第二天易君還是只看不買,這一天易君仍然只是看看,縣城里的在售樓盤就只有那幾家,人家都把他們認得熟熟的了。
這次的售樓小姐只搭理穿著體面說話得體的易君。
有好幾次易君的弟弟想要刷存在感主動跟售樓小姐想要把話接起來,化解尷尬的氣氛,可是又不知如何說才合適,神色有點悻悻的。
易君太了解他父兄那種渴望被追捧的急迫心理,他覺得此時已經(jīng)有了七八分的火候了。
果不其然,在回家的路上,他還聽到他們仨在說以后再也不跟那幾個臭娘們說話,她們太沒人情味。
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決絕與氣概。
看到這,易君覺得有點好笑。
這情形和他當年剛進大學(xué)時感覺被其他家境較好的同愛欺負了負氣時說的話。
可現(xiàn)實卻告訴他,大學(xué)或者縣城真的和那個養(yǎng)育他長大的農(nóng)村不一樣,那么多的人,你不跟我說話有人說,多的是人。
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好好地跟人相處,多多地互相包容。不然成了孤家寡人的真的就只會是孤立別人的人。
他想跟父親他們講講其中的道理,可他也深深地知道,這種口頭禪是銘刻在他們骨子里的東西,是祖祖輩輩好多世的習(xí)慣。
說出來他們也不一定會聽,聽了最多兩天又變回原形。
更糟糕的是,如果他們不認同,以后也會跟他整個鄭重其事的割席斷袍來。
易父埋怨著埋怨著,憤慨之余又把矛頭對準了易君,
“我說大兒,你是不是在S市那頭談戀愛,要結(jié)婚了?”
“我聽隔壁莊子老王家的兒在帝都談了戀愛要結(jié)婚,跟家里要婚房。結(jié)果把兩老人憋得個多半死買不起房子還是買不起?!?p> “沒錢,么辦法的事?!?p> “你結(jié)婚,也別指望我給你買得起房子。你自己想辦法去,要不就打光棍,我把你培養(yǎng)出來就夠本了?!?p>
羽書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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