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因我不再計較任何結(jié)果
陳萬里大笑不已:“不放心?”
說著,他拉開抽屜,拿出一把錢遞了過來。
肯定不是給孟浩的,是給他的侄外甥陳迪的。
“現(xiàn)在就去,買個最新最貴的手機,直接讓孟經(jīng)理拿走!”陳萬里以絕不允許片刻遲疑的語氣,對陳迪大喝。
本來還未考慮好的孟浩,連連推辭。
陳迪已經(jīng)迅速地,像是犯罪分子躲避警察抓捕那樣,搶出門外。
倍感難為情的孟浩倒也沒太難受多久,陳迪拎著一個小紙盒就回來了。
孟浩臉上通紅,趕緊站起來說:“那好,等我那邊辭職了,過來時再說吧。”
“哈哈哈,我們做事就講痛快!拿走,必須拿走!辭了職,拿著新手機過來,談業(yè)務(wù)也方便!辭不了職,手機拿回來不拿回來無所謂!”陳萬里豪爽地說。
大幾千元的手機啊。
看著瘦小的陳萬里,孟浩真不敢相信這樣豪闊的話,是從那樣一個小身軀里說出來的。
從此,孟浩對于豪闊之氣除了盡量模仿之外,只有倍加欽贊,尤其是小個子的男人發(fā)出來的。
回到溫馨的“小窩”,孟浩在吃過晚飯之后,仔細(xì)地把桌子擦干凈。
曾經(jīng)聽一個留學(xué)RB的商場經(jīng)理說過,RB餐廳里的伙計,老板但凡說每天擦三遍桌子,絕不擦兩遍,當(dāng)然也絕不擦四遍。
孟浩就是這樣,像是面對最嚴(yán)苛的資本家,仔仔細(xì)細(xì)地把桌子擦了三遍,連桌面帶桌腳:锃亮。
桌子腿,都可以清晰地照見人影——本來也是那種不銹鋼桌腿的折疊桌。
再以莊嚴(yán)無比的神情,請羅霞坐穩(wěn)后,孟浩用滿眼的癡情及悲情,看著她說:“羅霞,我要跟你說:我,要從麗吾宜妙辭職了?!?p> 羅霞渾身一震,眼圈立刻紅了,眼淚立刻就要落下來了。
孟浩簡直以為這心愛的女人,與他真的有心靈感應(yīng)——好像猜到了他有好事一樣,這么激動。
羅霞顫抖著嘴唇說:“什,什么?”
“我真的要辭職了?!泵虾茋@氣一聲,嚴(yán)肅地說。
羅霞的淚水,立刻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心里頓時難忍傷痛,孟浩不敢再說笑。
他立即以閃電般的速度從沙發(fā)下面,掏出了新手機盒及一張承諾書。
然后,他再以比變臉大王還要麻利的動作。倒也根本就不用做什么動作,因為還是他自己的臉。
只不過,他現(xiàn)在的臉上沒有了沮喪,都是得意忘形之色:“一家新公司挖我跳槽。喏,新手機和月薪四千及提成的承諾書!”
羅霞仔細(xì)看了,眼淚止不住地流。
“不要太激動。這算什么,以后的好日子還長啊。”孟浩攬著她,安慰著。
“你剛才的表情嚇?biāo)牢伊?。”羅霞抹著眼淚笑看著他。
“哎,這么膽小。世事變幻,要是真被開除了呢?”孟浩笑著說。
“那也不怕,還有我呢?!绷_霞擦掉眼淚,笑著說,“你真有本事,我們主任也拿不到這工資。”
孟浩輕聲說:“真不想讓你為我擔(dān)心?!?p> “還有我們的寶貝,你是要老實一點?!绷_霞哭著,笑看著他說。
孟浩終于醒悟過來,激動得難以自抑:“真的懷孕了?”
羅霞點點頭,臉上的笑容,絕對超過古今中外任何一個女王的神采,閃動著淚光。
孟浩毫不猶豫地,為女王獻(xiàn)吻。
女王欣慰地笑著接受了,帶著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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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的事,你哭什么?。俊庇菰揭贿叧槠?,一邊反過來安慰吳萍。
孟諒站在門口,以孟浩那樣擔(dān)心的眼神,盯著吳萍。
吳萍一瞥之下,更覺傷心:“小虞,我也和你差不多?!?p> 兩個女人頭抵著頭,又是哀哭許久。
“真是懊悔不已。我們自己本來可以用這招的,但卻著了別人的道?!眳瞧伎拗f。
如果沒有殘存的一點點理智,如果不是面對同樣悲泣的虞越,吳萍肯定會痛罵自己。
虞越聽了,不禁氣得笑了:“我聽你的,明天就把孟浩灌醉嘍!”
吳萍聽了立即止住悲聲,緊盯著她說:“這,這樣不好吧?”
“你看,還是膽小不是?只能做受氣包!”虞越笑罵著,“您現(xiàn)在一定還是受氣呢吧?!”
吳萍哀嘆一聲,抹去淚水,淚水又重新涌了出來:“哎,我活該受氣嗎?”
虞越看看一邊有些疲倦的諒諒,急著說:“您等一下啊,我先把諒諒放床上去,讓他邊玩邊睡了就得了。您別著急走啊,就喜歡跟您聊?!?p> “平時想和孟浩聊也不搭理,那個王德柱不想搭理他,幸好這禮拜他都是地下室值夜班?!闭f著,她抱起諒諒走去對面的小屋。
諒諒本就是玩得疲憊,再加上兩個女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估計也被嚇壞了。
沒過多久,虞越抹著眼淚走了回來。
“越想越傷心,您剛才說到哪兒了?”虞越認(rèn)真地問。
吳萍嘆口氣,不想再說了:“哦,我本來就是想咨詢點小事,也就不打擾你了?!?p> “別啊,別走。是不是怕天黑啊,”虞越攔阻著說,“別怕,等會兒我送您回去,我膽子大?!?p> 吳萍笑了:“那就再聊一會兒也行?!?p> “對了,您說‘活該受氣’?”虞越小心地問。
“那個人……”吳萍哀嘆一聲,眼淚又流了下來。
“???真對不起?!庇菰竭B忙致歉。
吳萍苦笑一下:“沒關(guān)系?!?p> “你們當(dāng)初的感情好不好?”虞越小心地問。
“好?不能說沒有吧,只是很少?!眳瞧颊f著,眼淚不止。
吳萍肯定不能向這個女孩子說出真實姓名;虞越也只是聽著吳萍的敘說,一邊落淚,一邊跟著她的話展開悲傷的聯(lián)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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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倍受侮辱,以及痛失孟浩,吳萍悲憤之余,只想報復(fù)曾曉利。
連續(xù)悲哭之后,吳萍收拾起心情,接受了曾曉利贈送的手機后,就不再與他見面。
吳萍不是騙財,她是要以她以為適合的方式,讓那個混蛋嘗到被羞辱的痛苦。
每逢在迪廳、酒吧狂歡,吳萍就會主動撥打曾曉利的電話,與他戲謔著有意說些旖旎的情話。
藉此,她讓讓他知道,她在做令自以為是、狂妄無比的他認(rèn)為倍覺羞恥的事。
甚至有一次,吳萍與幾個醉酒男女從迪廳出來,去尋找安樂窩時,正巧被趕來尋找的曾曉利撞見。
難割舊情的曾曉利沖上來勸阻,立即被打得滿臉是血,癱倒在地。
吳萍哈哈大笑著,從他身邊流淚走過。
越是不能得到,越要得到,這是曾曉利的人生信條。
絕不承認(rèn)失??!是成功人士的必備要素,也是曾曉利的信仰。
不能以這樣懺悔地態(tài)度,去對待一個嬌弱可憐、哀傷萬分的女人,別說不配做成功人士,就連人也不是了。
越是焦慮痛苦,曾曉利越是斗志昂揚地,在這座城的夜色中,尋訪吳萍。他要把親手毀滅的,再重新塑造出來……。
吳萍的狀態(tài),也引發(fā)了她父母的焦慮、狂躁。
雖然他們略知內(nèi)情后也給予不斷勸慰,但吳萍并未接受。
她只是任性亂為,他們又怎么管得了,她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她父母除了唉聲嘆氣、恨惱不已,甚至徒增他們自己的身心疾患之外,又能做些什么?
吳萍已不想再作乖巧的尋常女孩,只想宣泄?jié)M心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