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癡情的男性已經(jīng)歹找
坐在酒店咖啡廳內(nèi)的矮沙發(fā)上,易世杰只覺渾身不自在。
坐在對面的吳萍,即便是抑制不住地流淚,但還是緊盯著他。
易世杰嘆口氣說:“您不用這么像是盯賊似的看著我。我既然答應(yīng)您,就絕不會反悔的。反正都是過去的事兒,畢竟也不是犯罪,都跟您直說就是了?!?p> 說著,易世杰招手要叫服務(wù)員。
“不必,我這里有?!眳瞧紡目姘锾统黾埥恚潦醚蹨I,“你說吧,沒關(guān)系,我聽著?!?p> ~~~
孟浩湊不出錢購買允諾給吳萍的傳呼機,最高興的當然是羅霞和曾曉利。
孟浩的父親早已出院,但是孟浩卻仍然是不溫不火地對待吳萍的樣子,讓她的哀怨再起。
“畢竟他真的還小,真的不懂女孩,女人的心思。”吳萍時常暗自傷嘆。
在曾曉利溫和誠懇地邀請下,吳萍也與他有過幾次小聚。當然最多是對坐著,都是溫文爾雅地喝著咖啡,不敢再去看電影了。
這種不溫不火地,偶爾但未間斷的小聚,直到曾曉利春天過后、夏日到來之前,也就是孟浩賠償了建慶之后,返回華城工作,得以終止。
已有的這些,已經(jīng)離曾曉利的勝利越來越近。這或許是因為曾曉利矢志不渝、毫不松懈地追求的結(jié)果,或許是吳萍畢竟還是心里糾結(jié)的自我緣故,或許就是天意使然。
總之,吳萍與曾曉利喝過幾次咖啡之后,這樣的消息自然而然地——不會傳進心情已很失落的孟浩的耳中。
因為,這里面的男主人公曾曉利不想這樣暴露自己,還想保持在舊日同院鄰居及朋友心中的形象,即便不會再見。心機頗重的曾曉利,更還擔心因此會讓吳萍羞惱而永遠離開他。
孟浩并不后悔為羅霞和建慶打了一架。畢竟,如同小妹一般的羅霞,孟浩怎會眼看她受欺負?
但是,因為賠償建慶之后,即將可以買傳呼機的錢肯定是不夠了。孟浩哀嘆后,只有埋怨自己掙錢不夠努力。
一九九五年火熱的夏日來臨,身心疲憊的孟浩,為他眼前的迷茫人生感到困惑。他想不明白與吳萍都很謹慎維護的二人關(guān)系,為什么總有看得見、看不見的手遮擋、阻攔。
面對轉(zhuǎn)了幾趟公交車,趕來水果攤前的吳萍,孟浩終于情緒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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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當時也沒想到?!币资澜車@著氣說,“羅霞甘愿冒著不能高考的危險,做出那樣的舉動?!?p> 見吳萍沉默,易世杰苦笑一下,再說著:“為了能與孟浩在一起,她真的是拼了,什么也不顧了。其實,在那個年代,這也不算是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但畢竟,這件事就發(fā)生在我身邊。不要說我不敢上前勸,就是敢,也一定攔不住她的。”
吳萍盯著易世杰,易世杰雙手一攤:“你現(xiàn)在肯定知道了,羅霞是故意激怒建慶的。即便建慶不動手,羅霞也會主動動手的。她肯定知道:一直把好朋友的妹妹當作自己妹妹的孟浩,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她就是要孟浩完不成對你的承諾的。”搖搖頭,易世杰慨嘆著說:“現(xiàn)在想起來,我還覺得羅霞很瘋狂。這也是我,是我后來不敢死命追求她的原因之一。”
“什么他媽傳呼機?。‖F(xiàn)在說誰信?。课覀兗依铿F(xiàn)在還有兩個呢,忘了扔了,現(xiàn)在只好當古董。”易世杰看看發(fā)呆的吳萍,再笑著說,“當時,腰里別一傳呼機,跟他媽現(xiàn)在腰里別一汽車鑰匙差不多。一大哥大,最貴的時候三四萬,托人買!用它打一電話,幾分鐘就是好幾塊!瘋了,那時一套房才幾個錢?想想這二三十年是怎么過來的,真他媽迷糊了!”
吳萍聽著易世杰的話,一邊拭淚,一邊暗想。
見她發(fā)呆,易世杰也就稍歇片刻。
怕吳萍再驚叫吵鬧,他也不敢出去吸煙,只好呆坐看著吳萍,等她醒過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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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孟浩,他顯得很是沉悶。
或許是因為打架,或許是因為不能再及時買來傳呼機。
他拉著吳萍的手,再次走向遠處高高地,仿佛能夠通達天上的立交橋。
雖然西斜,太陽仍散發(fā)著烈焰一般的熱力。吳萍走得滿身是汗,別說額頭鬢角脖頸,就連衣裙的領(lǐng)口都濕透了。
“走那么著急干嗎?。俊眳瞧疾粷M地對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的孟浩說。
正在逐漸走向成熟的孟浩,身體和心理同時成長著。
孟浩的確就是這么認為的——心理很憂傷,就是成熟的標志了;而身體更健壯,就更是男人的標志了。
以這樣來看,的確,他離一個真正的男人,越來越近了。對個子高挑但性情嬌弱的吳萍,他似乎不再一味仰慕、愛憐。
太陽的熱氣實在太強烈,孟浩也是渾身是汗。吳萍只覺得身邊的是頭不可馴服的野獸,而不是曾曉利那樣靈敏乖巧的羔羊。
“看到了么?”孟浩讓吳萍站在栽植不久的,還顯得很矮小的槐樹下的樹蔭里,抬起下巴示意吳萍向不遠處看。
黑壓壓的數(shù)百人,分成數(shù)人一組,擠在地鐵出風口附近。這樣既可以得到一些清涼的風,又可以盡興地與牌友聚會。
即便揮汗如雨,黑壓壓的人群,都是說笑著在打紙牌。
人群里面既有六七十歲的老人,也有十幾歲的少年,直到四五十歲的青壯年人。總之,老中青齊上陣,熱火朝天、熱鬧非凡。
吳萍瞥了一眼,再用手遮著從槐樹枝葉的縫隙里,穿過來的火辣辣的陽光,抬頭看著孟浩說:“這有什么呀?”
孟浩的下巴上滴著汗水,在陽光中閃著亮光。
孟浩轉(zhuǎn)頭看著吳萍,本來很是悲壯嚴肅的臉色,不禁笑了:“你看我笑什么?”
“我看你的下巴,有汗。”吳萍皺著眉毛來遮擋照進眼中的陽光,笑著說。
吳萍的臉上都是斑駁的樹影,孟浩覺得她既如當時剛見到她那樣如女神一般,又覺得她的臉很不真實。
“這么熱能不出汗嗎?”孟浩笑著抹了一把。
“我看你這下巴,以后是不是也和你爸一樣,胡子那么濃。”吳萍捂著嘴笑了,“可別太多了。我一見到你爸就害怕,可能就因為他鐵青的下巴?!?p> 孟浩似乎有點失望,沒有說話。
“嗯,也挺多的?!眳瞧伎粗虾频南掳?,再認真地說。
孟浩那種被過份呵護的感覺,再次升了起來。
臉上冷漠的他不再爭執(zhí),看著打牌的陣勢說:“前幾天晚報上還拍了照片,說是這樣會耽誤自己的時光。”
“也是啊,總這么玩也不行啊?!眳瞧几胶椭f。
孟浩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我倒覺得沒什么,記者怎么可能知道這里面每個人的情況呢?人家或許就是退休了,或許就是偶爾來玩。但是畢竟周邊的居民多,這里總是這么熱鬧罷了。跟浪費時間有什么關(guān)系?”
吳萍“哦”了一聲,再看著孟浩說:“嗯,也對啊。那個記者的確多事!每個地鐵口,或多或少都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