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其實你不懂我的心
“孟浩,就這一次。我爸媽單位發(fā)的電影票,不能浪費啊?!绷_霞撒嬌著說。
“好了,有機會再說吧。沒看我還在忙嗎?求你了,快回去吧。天氣太冷了,你哥回頭又要跟你急了!”孟浩輕推開她,笑著說。
羅霞仍在央求:“這樣的小事算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不是看了很多次了嗎?”
再沒聽清楚孟浩是如何回答的,或者也根本就沒聽清他們的交談。吳萍只見到那個可恨的小女孩,就已經(jīng)氣憤非常了。
她低著頭,恨不得將自己的頭埋進紅色羽絨服衣領(lǐng)里面去。帶著怨恨與悲傷,她加快腳步,借著夜色的掩護,繞過他們遠遠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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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霞實在在被窩里憋不住了,將頭放在寒涼的空氣中。
黑暗中,她長呼口氣。眼皮很沉,但就是難以入睡。
真的很是煎熬。
她伸手拿過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按了一下。
刺眼的亮光中,一點十分的時間顯示,令她倍覺凄苦。
趕緊關(guān)閉手機,再將自己置于黑暗中。
手機這樣便利,隨時可以接到來自世界上任何人的電話和訊息,除了孟浩。
要是還想從前那樣多好啊——不必電話預(yù)約,不必讓信息隨同看不見的空間傳輸,就直接跑去,與心愛的人會面,而讓他難以推脫。
想起往事,羅霞自己也笑了“真像是電影里的秘密工作者,迅速而悄無聲息地往來。原來,做這些機密事是這樣容易啊。只將他一人蒙在鼓里就行了!”
淚水再次滑落下來,羅霞覺得身心俱是冰冷。
“畢竟我們那時都太年輕,都是懵懂少年?!绷_霞哀嘆著。
——那晚,小杰慌慌張張地跑來:“我剛接到曾曉利的傳呼信息——吳萍轉(zhuǎn)車了,肯定是要去找孟浩的!”
除了對小杰的蔑視地一笑之外,羅霞毫不猶豫地跑出家門。
見到渾身帶勁地忙碌不停的孟浩后,羅霞走近他,覺得他渾身散發(fā)的無窮的力氣,心中很是震動。
那是青春賦予的力量,無人能夠抗拒。
羅霞一邊說笑著,一邊與孟浩打鬧。
對于和哥哥羅大剛很是要好的他,怎會知道羅霞此時的預(yù)謀呢?
終于還是被孟浩轟走了,但羅霞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再次于僻靜的小街拐角,被小杰再次輕吻了面頰。不同的是,第一次只吻了一側(cè),這次是兩側(cè)。
開心不已的小杰迅速消失,羞恨萬般的羅霞悵然淚下。
“再也不能這樣了,這算什么?!如果這樣能夠得到孟浩,又有什么意義!”羅霞愧悔難當(dāng)?shù)剡吙捱呄搿?p> 此刻,躲在被窩里的羅霞不敢再想,連連用“數(shù)羊”的方法安慰自己。
“一只、兩只……”數(shù)到三百六十五只,還是三百六十六只的時候,數(shù)得腦子混亂昏沉的羅霞,終于氣息平穩(wěn)了下來,帶著淚水勉強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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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碧稍诒桓C里的吳萍不僅沒有睏意,更因為房間里的濕冷空氣而哀嘆。
摸過手機,點亮后看清已是一點二十五分,她倍覺氣餒。
“哎,我也是經(jīng)歷許多,今晚卻是如此難以入睡?!眳瞧及迪胫?。
記起當(dāng)初羞憤地跑遠,吳萍此時沒有了憤恨,只有愧悔。
當(dāng)然,事過多年以后,吳萍知道了這是羅霞和曾曉利耍弄的小把戲,但后悔已是來不及。而且,以后的事,又并非只有這一件“小事”。
但當(dāng)時的她,除了跑出好遠,暗自傷心之余,也搖動了心思“雙方父母都有疑慮,我們都已是為難。更還有羅霞,還有曾曉利糾纏?;蛟S,真的是,他適合羅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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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玫瑰花再次不期而至。同事們除了驚訝之外,又是連連取笑。
聽著暗含嫉羨的說笑聲,在同事們更為驚訝的神色中,吳萍將這束玫瑰花丟進了垃圾桶。
下班時,彬彬有禮的曾曉利,已經(jīng)在樓下的寒風(fēng)中等候多時。
繞過他快速走開的吳萍,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追來。暗自慶幸的同時,歉意更加濃厚地浮上她的心頭。
第三天的鮮花再次送來,吳萍照舊在同事們的驚愕神情中,將它扔進了垃圾桶。
但她的內(nèi)心,已經(jīng)不能平靜如昨了。
下班時,曾曉利看到吳萍手中仍未拿著花束。略有失望之下,他還是以溫和的微笑迎接了她。
心中糾結(jié),也滿是歉意的吳萍,或許出于對孟浩忽視自己的報復(fù),或是出于對曾曉利的信任。
反正在曾曉利的懇求下,吳萍低著頭、紅著臉,跟著他走進不遠處的一間小咖啡館。
咖啡館里,彌漫著如同成熟男人身上隱隱散發(fā)出來的,那種沉穩(wěn)感覺的咖啡暗香。
吳萍不敢抬頭看向溫和看著她的曾曉利,心中慌亂至極。
溫文爾雅的曾曉利并未說出什么過火的話,只是將手中的大哥大放在桌子上,然后就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些他工作上驚心動魄的經(jīng)歷。
吳萍雖然對他的經(jīng)歷不感興趣,但對金融方面也很是關(guān)注,聽得也就很是認真。
曾曉利看著輕松下來的吳萍,再淡定地邀請她同去看一場電影。
吳萍似乎被施了魔法,或者就是被她自己施了魔法,一時呆坐著默默地低頭猶豫著。
或許同樣出于對孟浩忽視自己的報復(fù),或是同樣出于對曾曉利的信任,吳萍還是低著頭、紅著臉,跟他走進了燈光昏暗的電影院。
再出來時,吳萍對曾曉利的好感再次上升。
對情愛及肉欲的渴求,是男人、女人,尤其是成熟的單身男女,自然而然就會從不知哪里冒出來的。
吳萍本就很是提防,當(dāng)然不會做出什么舉動。因為她心里,畢竟還有那個帶著真誠笑容的孟浩的身影;
曾曉利也很穩(wěn)當(dāng)?shù)囟俗艘粋€半小時,連話都沒有再說。仿佛他真的被電影情節(jié)打動了一般,吳萍欣慰之余,也是暗贊。
她當(dāng)然知道,這是成熟男人的克制。
即便知道這克制是為了不久后能夠獲得更多,吳萍也很是感激——沒有讓自己產(chǎn)生受到驚嚇的被侮辱感。
出租車開到吳萍所住小區(qū)外,坐在后座的她滿臉通紅地下了車,徑自走向小區(qū)內(nèi)。
坐在前排的曾曉利并未下車,只是低聲說了句“我會再給你打電話”,就指示司機將車開走了。
走到一株高大的楊樹下,失魂落魄、終于察覺到內(nèi)心巨變的吳萍,隱身在黑暗的樹影里,心情復(fù)雜地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