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前世流傳的因果
正氣憤地想從口袋里掏出領(lǐng)帶系上,孟浩連忙收住手“別了,司機更害怕了。”
緊走幾步,他徑自拉開后車門,坐了進(jìn)去。
“哎,我問你去哪兒,不知道是不是順路。我這是要收車了……”出租車司機很是后悔載了這個醉酒的人。
孟浩從口袋里掏出來那一百元,從司機腦后的鐵柵中塞了過去:“回家?!?p> 司機猶豫著接過錢:“您家在哪兒???”
“哪兒還有他媽家啊!”孟浩稍作思索后,也就想了起來。
醉酒的他立即覺得茫然,真的記不起應(yīng)該去哪里。
看著司機側(cè)臉警惕地盯著自己,孟浩很是難堪,又有些氣憤。
他吐出一口酒氣,惱怒地要推開車門下車,突然之間就又想了起來:“翠園小區(qū)!”
“早說啊?!彼緳C說著,收起錢。猛打一把方向的同時,他再奮力踩下油門。
車子立即咆哮著竄了出去,從無邊寂寥中,再進(jìn)入無邊寂寥,駛向無邊寂寥。
坐在后座的孟浩只覺得頭暈?zāi)垦#怪懈欠购!?p> ~~~
兒子的屋中安靜了下來,吳萍輕手輕腳地過去看了一下,見他已裹好棉被酣睡。她就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掩好屋門。
仔細(xì)盥洗后,面膜今晚實在懶得做了,吳萍看看梳妝鏡中的自己也是疲態(tài)盡顯,只好草草地用爽膚水拍了拍臉,就走回自己屋中,躺在床上。
真的是喝那苦咖啡太多,此時的吳萍輾轉(zhuǎn)反側(cè),再難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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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過后,生活恢復(fù)了平靜,真的太平靜了。
孟浩似乎也很忙,除了偶爾打電話給吳萍說幾句問好的話,也并未像先前那樣,但凡有機會就著急見面。
或者在小飯館里聚一下,或者去電影院看場電影——都在吳萍疑惑的期待中,消失了。
但馬上又面臨春節(jié)的臨近,吳萍的工作也因為年終的各種報表、賬目的整理和被催要,忙得不亦樂乎。
每天下班時,看著換車車站旁邊的步行道中,盡是行色匆匆地來往人流,吳萍很是傷感。
那個瘦削身影沒有出現(xiàn),沒有帶著呵呵的傻笑走向自己,“夸”自己如同雪人一般。
“他的家人肯定是埋怨他了,為他找了一個大好幾歲的女孩?!眳瞧紓牟灰?。
“真要是這樣,我能怎么辦?更或許我的父母還會耿耿于此呢?!眳瞧夹闹邪@,“這傻小子,到底怎么想的,到底在做什么?”
站在人群擁擠的候車站,面對著清冷的步行道,吳萍仿佛被從天而降的寒風(fēng)籠罩得不能挪動,如同凍僵了一般,真的如同一個穿著紅色羽絨服的,系著白色圍巾的雪人一般,鼻頭定也是凍得紅紅的。
——二十四的自己,真的好寂寞啊。
莫說孟浩不來看我一眼,就是曾曉利這樣的壞蛋,也不再裝模作樣、彬彬有禮地向我,帶著難以揣測的微笑走來……。
“還來得及想他嗎?”吳萍趕緊止住心神。
“孟浩一定在為屬于我的傳呼機而拼命吶,我卻在這里胡思亂想?!眳瞧佳廴Πl(fā)紅,連連暗罵自己,轉(zhuǎn)身排在候車隊伍里。
這樣的反復(fù)糾結(jié),這樣的難以言說,吳萍只好忍耐著。
還能怎樣?當(dāng)孟浩再語氣低落、很是沉悶地打來電話時,吳萍真的想大聲質(zhì)問他:“是不是你父母有意見,對我們?”
但是身邊的同事,或者是居家的父母,怎么敢讓他們聽到這樣難堪的話???
孟浩只是一個勁地致歉:“最近真是很忙,天氣又冷,也怕你受苦。所以,見面少、電話少。哦對了,羅霞還說……”
“提她做什么?”吳萍忍住心中憤恨,雖然不敢大聲,也是低聲呵斥著,“我只想你!”
對面的他似乎很是感動,沉默了一會兒,有些顫抖的聲音傳來:“是,是我家里有點事。你真的別以為,別以為我有意疏忽了你。”
還用說嗎?肯定是他父母不認(rèn)可?。?p> 吳萍拿著話筒的手有些顫抖,聲音也低沉下來:“嗯,我知道了,你自己好好的吧?!?p> “你不會誤會吧?”孟浩猶豫一下,著急地說,“真是有事,應(yīng)該過一段時間就好了。稍好一點,我就去找你,當(dāng)面道歉,好吧?你等我?!?p> “多久?”吳萍冷冷地說。
“我,我也說不好啊?!泵虾坪苁侵?,“反正你等我就是了,還在乎這么一點時間嗎?與我們的未來相比?”
——好輕松啊。我已經(jīng)二十四歲,他不過才二十一!
我怎么敢就這樣枯等?。窟€有父母及親屬的不斷“慰問”呢!……
忍住心中怒氣,吳萍語氣平靜地說:“你考慮好就好。”
孟浩下了很大決心:“吳萍,真的有事,是我爸。哎,算了,以后見面再說吧!等我就是了!”
哦,是他那個很是豪爽的父親,不滿自己兒子的選擇了。
吳萍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就放下了電話。
不久后,吳萍度過了一個二十四歲以前很是期待、滿心歡喜,但踏入二十四歲當(dāng)年卻倍覺孤清的春節(jié)。
春節(jié)期間,孟浩也打來了電話問候,吳萍客氣地回復(fù),讓兩人都很怨懣。
只能如此。
隔著電話,隔著無數(shù)房屋、樓宇,隔著無數(shù)凡人,兩人不能面對開解各自的悵惘心懷。
春節(jié)假期結(jié)束,再次上班后,節(jié)前的手忙腳亂般地?zé)崃夜ぷ鲌雒?,已?jīng)恢復(fù)了平靜。
吳萍和同事們一樣,都有了許多空閑時間。彼此借故說笑,彼此調(diào)侃,彼此說些有趣的經(jīng)歷,是年齡相仿的同事們的慣常言行,大家很是開心,她當(dāng)然也不例外。
令吳萍羞愧的那天早上,終于到了。
剛進(jìn)辦公室,吳萍正在與身邊同事說笑,卻看到她對自己用異常的眼神和格外難禁的笑容,連連暗示。
吳萍莫名地轉(zhuǎn)過身,也就見到了自己辦公桌邊,有一捧碩大的玫瑰花。
有意驚呼一聲,吳萍帶著戲謔的壞笑問:“誰的???”
說著,她帶著夸張地身體表情,俯身過去,深深地嗅了一口:“好香?。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