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家微笑的臉龐
母親仍在猶豫，心疼女兒的父親已經(jīng)笑了起來：“雖然這是你第一次去，去男友家，但是我們都很放心！去！去看看是應(yīng)該的！”
母親看向父親，父親站起來大聲說：“好事啊，我的丫頭！哭什么！哪像當(dāng)兵的孩子！”
“早都轉(zhuǎn)業(yè)了，還說什么當(dāng)兵的！”母親笑著埋怨。
“怎么了？還是兵！”父親不滿地說。
母親不再作聲，轉(zhuǎn)頭看向吳萍。見吳萍臉上雖然還有淚水，但已是笑逐顏開，母親也笑了：“去吧，早就應(yīng)該去?！?p> 吳萍一下子跳起來，跑上前抱住父親：“謝謝?！?p> 父親拍拍她的后背：“好了，快閃開。”
吳萍松開手，用帶著淚花的眼睛，笑著說：“您害羞嗎？”
“什么話！我的女兒，我有什么害羞的！”父親嗔責(zé)說，“我要給他爸找瓶酒！”
“嘻嘻，您怎么知道他爸喝酒？”吳萍拉著父親的胳膊笑問。
“你回來時，身上經(jīng)常有煙酒味兒。‘虎父無犬子’，”母親埋怨地說，“那個孟浩也必是受他父親影響的了?！?p> ~~~
孟浩看看津津有味操弄手機的老板，覺得自己即便是來花錢消費，也未能引起他過多關(guān)注而心中失落。
可孟浩遇到的在商場、在酒吧、在歌廳、在酒店、在機場……，很多消費場所，明明都是錢遞過去，就立刻是滿面春風(fēng)一般的笑容還過來的??？
是啊，那邊花的是幾百幾千，甚至上萬；而這小店中的區(qū)區(qū)二三十元，還能換來什么？
除了醉一場。
再者，現(xiàn)在即便是幾百幾千幾萬地花了出去，也少見喜色還回來了——大多都在使用電子支付。
好冰冷，好寡情。
不如往日。
孟浩只好在無人喝彩之中，仰脖飲下一大口勁烈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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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fēng)中，孟浩凍得瑟瑟發(fā)抖中，終于盼來了吳萍拎著手袋，走下節(jié)日里并不擁擠的公交車。
遠遠地，看見那個穿著紅色羽絨服、圍著白色圍巾、鼻頭凍得紅紅的雪人，向他邁著如機器人一般遲疑步子走來。孟浩心里的高興、欣喜，真的無法可以言說出來。
搶過她手里的拎袋，孟浩埋怨地說：“拎這么多東西，走這么遠的路，何必呢?！?p> “喂，你怎么這么說話？”吳萍極為不滿，“好心沒好報嗎？”
“我是說你太辛苦了，這么沉。”孟浩趕緊正色說。
“還好吧，蘋果。香蕉而已。”吳萍笑看著他，再接著說，“還有一瓶飛臺酒。”
“花這錢干什么，百八十吧？”孟浩遺憾地說，“你知道的，我哪敢當(dāng)著我爸的面喝酒啊。”
“嗨，真是傻啊?！眳瞧細獾昧R他，“我是來看你的？”
孟浩似乎還未省悟，實則是不敢相信。
“是送給你爸的?！眳瞧嫉靡獾卣f。
“呵呵，那也太貴了?！泵虾菩χf，拉著吳萍的胳膊走著。
“是，是我爸非要把他的藏酒帶來的?！眳瞧嫉吐曅χf。
孟浩似乎被嚇到，身體顫抖不止：“真，真的嗎？”
吳萍臉色通紅，但神情很是得意：“這個我還敢說假話嗎？”
孟浩呆站著看她，心想“我后悔了——不應(yīng)該說買什么傳呼機、大哥大那些混賬東西之后，再，再與她在一起的話?！?p> “小心啊，掉在地上就完蛋了。”吳萍笑著說完，右手搶過他手里的拎袋，左手扯住他的胳膊。
拖著因為激動而腳步有些踉蹌的他，她快步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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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并未用餐的吳萍，此時覺得腹中雖然灌滿了苦澀的黑咖啡，但也的確有點餓了。
止住游思，她輕嘆一聲站了起來，覺得眼前有些迷蒙。
稍靜片刻，她走到門廳，拉開廚房外面的冰箱。
“媽，你還沒吃飯啊？”曾子游跑出來問。
“吃了，”吳萍笑著說，“又餓了。我自己弄，你快去學(xué)習(xí)?！?p> “好嘞?！痹佑未饝?yīng)后，探出房門的身影，隨著他有些凌亂的黑發(fā)一起，轉(zhuǎn)眼不見了。
眼神在堆放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谋渌褜ぴS久，吳萍也并未對其中某樣食品產(chǎn)生食欲。但也不想在這夜半時分折騰，她只好把一點昨天剩下的蘑菇燉雞熱了熱，還有一個小饅頭。
看著擺在茶幾上冒著熱氣的飯菜，吳萍略微吃了幾口，就覺得難以下咽。拿起果盤中的一個蘋果，她默默地削了起來。
果皮一圈圈地從手邊掉落，往事又如蒙太奇一般浮現(xiàn)眼前。
——初次去男方家，尤其是見他父母，雖然手里拎著水果可以壓抑心里一部分的緊張，但還是真的害怕極了。
見到他們時，更是如此，即便有孟浩的不停暗示、安慰。
想到這里，吳萍不禁暗笑起來。心中甜蜜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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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這座平房大院，側(cè)身避過來往的多是身穿軍服、年齡不等的居民，吳萍只覺得自己仿佛是在檢閱部隊一般。不，她更覺得是被這些笑瞇瞇地看著孟浩、打量著自己的軍人，在認真地檢閱。
吳萍著急地低聲說：“你走慢點啊。”
急不可耐地孟浩低聲回答：“早就等不及了。我，還有我爸媽。”
吳萍更加慌亂，臉色像是進大院時貼在墻壁兩側(cè)的大紙上的字——“歡度元旦”，那紅通通得令人心喜又心驚的顏色。
灰色的屋瓦、灰色的屋墻，那扇漆成栗色、裝著四塊小玻璃的木門就在眼前。
吳萍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fā)軟，手里的拎袋也微微晃蕩。
“走啊?！泵虾菩χ舐曊f。
吳萍只覺得他這么大聲音不要說在這里，就是遠在數(shù)十里之外坐在家中猜測她經(jīng)歷的父母，也能夠清晰聽見。
來不及阻止，吳萍還想埋怨，卻于老天爺?shù)陌凳局?，感到那扇木門正在被人拉開。
吳萍急忙閃在孟浩身后，走近木門。
隨著木門被猛地拉開，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身穿板正的橄欖綠“八七式”軍服、肩章齊全，就差帶上大檐軍帽，身材魁梧挺直的壯年男子身形，立刻顯現(xiàn)了出來。
面部輪廓分明、神色堅毅、眉毛濃黑、眼睛黑亮，還用說嗎？這人就是他的父親了。
“爸，她就是吳萍?！泵虾茙еt恭的微笑，用謙恭的語氣介紹著。
吳萍不禁暗笑他的膽小，但是她面對這威武的人，也只能擠出極不自然的微笑。
覺得似乎臉上的笑容有些顫抖，她只好點頭說：“孟叔叔好?！?p> “好！”他父親看著她笑著，很是關(guān)懷第一次見面的這個小女孩，“快進來吧小吳，外面太冷了！”
吳萍笑著答應(yīng)，低頭跟著孟浩進去，暗自心驚“這聲音，盡管他似乎已自覺放低了，還是能夠被我父母聽到的?！?p> 他母親連忙上前：“吳萍？快坐下暖和一會兒，我把菜都準(zhǔn)備好了，等下就去炒。”
“胡阿姨好。”吳萍看著系著圍裙走來的，個子不高、皮膚白皙、滿面笑容的他母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