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楠被安置在了天成子不遠(yuǎn)處,道玄過來看望過,見得他呼吸平穩(wěn),也就沒有過多干涉,僅僅是掖了掖被角,便再次往回天成子的房間。
道玄剛一出門,就碰到了朝陽峰商正梁。
“師兄,我正想去拜見掌門師伯,不知師兄可否同去?”
“商師弟來的不巧,我剛從那邊過來不久,師傅他老人家應(yīng)該還未醒來?!?p> 道玄搖了搖頭,拱手向著商正梁解釋道。
“那掌門師伯他沒事吧?”商正梁不由得望向了隔壁天成子所在的靜室。
“無妨,應(yīng)該是太過勞累,如今睡下,只要休息一陣便會無恙。”道玄面色平靜,看不出什么太多的喜怒哀樂,不過,說完后反倒問起了商正梁的來意。
“是這樣的,我在云海之上救治諸位師兄弟時,無意間找到了這件東西,感覺事關(guān)重大,便特意來呈請掌門師伯……還有,師兄你看一下,該如何處置?”
商正梁說罷,便從身后取出一件黑乎乎的東西,同時還有一面圓鏡。
道玄伸手接過,忽得眉頭一挑,只見此物通體玄黑,色澤光亮如玉,形狀更似幡狀,赫然就是之前正邪大戰(zhàn)時,那魔教教主仇忘語手持的一件法寶天魔幡。
哪怕已經(jīng)破損,拿在手中仍舊有幾分煞氣撲面而來?;叵肫饎偛诺恼Т髴?zhàn),無論是仇忘語的天魔幡還是段候的陰陽鏡,自被誅仙劍重創(chuàng)后,形勢都是一片混亂,還真沒人注意到這兩件魔教法寶的下落。
沉吟片刻后,將那圓鏡放置于布幡上面,對著商正梁點了點頭,道:“這面黑色布幡就是天魔幡,乃是魔教一件重寶,煞氣深重,魔力如淵;這面鏡子法寶想來便是那長生堂傳承之寶陰陽鏡,你能找到他們,實乃大功一件!”
商正梁怔了一下,那面鏡子他聽侯不靜提點過,自然心有成算,可是這布幡絕對是他的意外之喜,又聽得道玄夸贊,不由得面露喜色,態(tài)度越發(fā)的恭謹(jǐn)。
“這面鏡子實不是我所尋得,乃是大竹峰侯不靜師弟找到的,聽聞我要來此面見師伯,故而托我代勞轉(zhuǎn)交,他說這是師伯的戰(zhàn)利品,旁人不得動絲毫心思!”
“侯師弟有心了!商師弟更是道心純粹!”
道玄對于商正梁的態(tài)度變化越發(fā)的滿意,又見得對方絲毫沒有貪婪昧功之心,不由得語氣熱情了許多。
“不知這魔物該如何處置?還請師兄示下?!鄙陶焊惺艿綄Ψ綉B(tài)度的變化,心中像是放下了沉甸甸的東西一般。
“還是交給師傅吧。等他老人家醒來在做決斷,畢竟?fàn)砍短罅耍还苁情L生堂的傳承之寶還是這魔教教主之物,都不是我所能做主的。”道玄不由得多看了商正梁一眼,只是毫無所得。
商正梁再次怔了怔,對于道玄的答復(fù)雖然意外但并不覺得難以理解,只是場合不對,也不好多說些什么,便點了點頭,道:“如此就麻煩師兄了,云海那邊比較忙,小弟先下去了?!?p> 正當(dāng)商正梁轉(zhuǎn)身之際,屋子內(nèi)傳來天成子一聲悶哼,似有幾分痛苦,又夾雜著些許邪唳,令他心頭不由得一顫,隨即望向了道玄。
道玄目光依舊平靜溫和,并沒有絲毫逼人的氣勢,可是當(dāng)商正梁與他對視后心中竟然泛起了懼意,只是還不待他開口,便聽到了道玄的聲音。
“消除體內(nèi)異力罷了!更何況此力來自于玄陰鬼氣!”
“嗯,多謝師兄解惑,師伯這里就拜托師兄費(fèi)心照顧了!小弟我先去處理云?,嵤拢 ?p> 說罷,商正梁恭敬的向著道玄一禮,轉(zhuǎn)身離去。如此干脆,更是讓道玄記下了朝陽峰,還有這個中等身材的師弟。
沒有人是傻子,只是要活的明白,就得知進(jìn)退,明得失,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事情盡量不要摻和。
靜室內(nèi)天成子依舊昏睡不醒,可是面色紅潤了不少。道玄將兩件法寶放置在誅仙古劍和七星劍旁邊,身形不由得怔了怔,用力轉(zhuǎn)身來到天成子旁邊,將那絲淤血擦掉,并給他掖了掖被角。
曾叔常開戰(zhàn)后沒能如愿回到林子楠他們身邊,實在是白虎玄武他們太難纏,風(fēng)回峰差點兒真的只剩下風(fēng),好在有那死胖子提前報信,風(fēng)回峰才沒有落得像龍首落霞一般。
待得將敵人逼退,他伙同死胖子來到小竹峰尋找林子楠他們,可是此時小竹峰上空空如也。就是偶爾竄出來一個人,那也是未及逃離的魔教余孽。
二人自然不會手軟,敵我戰(zhàn)心懸殊的情況下,倒也讓他們二人省卻不少力氣。
只是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這不,他們的猥瑣二人組遇到了更加無恥的三人組合。在久攻不下之后,對方又招呼了一些落單的魔教之人,七七八八的將他們二人圍了起來。
曾叔常二人不傻,更何況悶騷的胖子也不是貪功冒進(jìn)之人,幾次視對方的破綻如無物,愣是把那魔教三人氣的不輕。
糾纏這么久,此時哪方想脫身都不容易,不過如此形勢反倒是對曾叔常他們有利,拖得越久,魔教一方越發(fā)的焦躁,戰(zhàn)斗之中開始頻頻出錯。送上門的好處他們二人自然不會放過,在二人默契的配合下,一條條鮮活的性命被他們收割于劍下。
如此變化自然激發(fā)了魔教一方的血性,尤其是那高大的壯漢,一聲怒吼,殺招連連,在其他人的配合下愣是讓兩人險些抵擋不住,只得苦苦支撐。
形勢對開始對曾叔常二人不利,只見他那一本正經(jīng)的臉上,眼球一撇,驟然大聲呼和:“端木鐵,你別想跑!我定斬你于劍下,祭奠我青云忠魂!”
果然,魔教一方在這一吼之后,攻勢減弱,未幾,又被他收割一道魔血。只是還容不下他得意,就聽身旁死胖子急呼:“小心……”
原來一道慘烈無比的血影從兩名死去的青云弟子身旁升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曾叔常。
這一下倉促變故,讓曾叔常和死胖子反應(yīng)不及,一個無力躲閃,一個只得以身擋災(zāi),眼瞅著死胖子要變成真的死胖子,一聲清脆叱喝隨著一道琥珀流光出現(xiàn)在二人感官之內(nèi)。
那琥珀流光與血骷髏所化的血影撞擊在了一起,就聽“砰”的一聲,各自分開。
兩道苗條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他們二人身旁。其中一人容貌清麗俏麗可人身旁浮現(xiàn)著那救了他們的琥珀彩帶,除此之外,隨她一起降落的還有另外一位身材高挑,背負(fù)靈劍,容貌甚至比蘇茹還精致幾分的女子,只是那眉宇間冷峻姿態(tài),讓猥瑣二人組不敢多看。
眼看著自己這方強(qiáng)援到來,那魔教一方更是手段盡出,法寶異術(shù)所過之處,陰風(fēng)陣陣,鬼哭狼嚎,借著未被合圍的空擋紛紛沖出戰(zhàn)圈,落荒而逃。
望著面前的兩位美女,曾叔常拐了拐死胖子的身子,拱手對著二人道謝:“多謝二位師姐出手相助,在下風(fēng)回峰曾叔常,這位是在下好友,大竹峰田不易!”
“呃,在,在下田不易,多,多謝……”田不易驟然從剛才那危險的一幕中回過神來,正自心有余悸,得到損友提示后,說話仍舊有些不利索。
“咯咯,我叫蘇茹,這是我?guī)熃闼?,我們是小竹峰真雩恩師座下弟子?!碧K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這個矮胖木訥卻又仗義勇敢的矮胖同門。
真雩大師可是青云門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就連掌門都對其恭敬有加,二人聞言都是肅然起敬,一起拱手抱拳,道:“久仰!”
這時站在蘇茹身邊的水月不由得看了田不易一眼,忽得開口說道:“大竹峰門下,那鄭通師叔是你什么人?”
田不易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有些愕然,將目光從蘇茹身上收回來后,老老實實的答道:“正是~家,家?guī)?!?p> 水月“嗯”了一聲,緩緩點頭,但是心下卻給田不易貼上了不太老實的標(biāo)簽。
蘇茹最是了解自家?guī)熃?,自從被林子楠救了之后,神情清冷更勝以往。此時見得如此,不由得想為這位矮胖同門辯解幾句,可是還不待她張口,便被水月一眼憋回。
只是她賭氣撇向一旁的姿態(tài)更是讓死胖子田不易豬眼偷瞄。
“啊,你們看那邊!”恰在蘇茹扭頭的那一刻,遠(yuǎn)處的山腳下沖天而起一道碧綠光芒。
“瞧那劍芒,那一定是萬師兄!定是他在清剿魔教余孽!”
聽得蘇茹在身旁大呼小叫,水月萬年不變的臉色盡然顯露出些許激動。身體木訥的被蘇茹拉著,神情有些呆滯的向山下飛掠而去。
剩下的二人自然不好留下,跟隨蘇茹水月他們的腳步跟了上去,美其名曰~知恩圖報!
等到曾叔常他們趕到時,萬劍一正在爽朗大笑,斬龍劍更是不給魔教余孽任何機(jī)會,甚至污言穢語也徒留其形,不聞其音。
除了戰(zhàn)斗激烈之處,在林子某處的空地之上,也有一躺一立的兩名青云弟子。
站著的那人正是林子楠許久未見的蒼松,此時他經(jīng)歷了龍首之殤后,心中滿是仇恨,欽佩得盯著場中萬劍一的身影,恨不得以身代之。
而躺下的那人也是身著青云弟子服飾,只是從云紋道袍判斷,應(yīng)該與蒼松不是一峰。他臉色蠟白,情況很是糟糕,不過身旁的蒼松守護(hù)未走,應(yīng)該受傷頗重,又或者僅僅是受傷昏死了過去。
“這不是剛才咱們遇到的那幾人么?”田不易最先回神道出了幾人來歷。
“萬劍一,老子跟你拼了!”血花四濺,突圍難成,那血骷髏的矮個子忍耐不住,兇性大發(fā),沖著場中的萬劍一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