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趙山河都準備睡覺的時候,趙母突然想起來了今天中午自己忽略的話。“阿河,今天校長說你是個投資天才是怎么回事?”
這反射弧趙山河也是佩服到家了,對自己的媽媽,他也并沒有想要隱瞞。
打開了書桌,他拿出了股票權(quán)證,遞給了她?!澳憧纯?。”
趙母坐在了床邊,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明白。“這不是你買的股票嗎?怎么了?”
趙山河忍不住笑這拿過了權(quán)證,指著那一串?dāng)?shù)字說道:“你看看這是多少錢?”
趙母數(shù)了幾遍,才說出了一個準確的數(shù)字?!拔迦f三千六百塊?”
趙山河點了點頭?!叭K,半年變成了五萬三,你兒子我還行吧?”
趙母傻眼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家能有五萬多?!斑@真是我們家的?真有五萬多?”
趙山河點了點頭,摟著她的肩膀說:“最多明年,我一定要攢夠錢,給我們換一套大房子,讓你以后不用睡沙發(fā)了。”
趙母忍不住抱住他嚶嚶地哭了起來?!拔迦f多,媽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多錢!以前見過最多的一次,還是你那死鬼老爹拿命換來的三萬塊……”
趙山河對父親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了,正準備陪著她感傷一下,她卻突然站了起來,打開了衣柜,從幾件舊衣服里拿出了大約兩千塊,還有一張一萬六千多的存單遞給了趙山河。
“這是家里所有的錢,你既然看的準,就都拿出投資,媽就等著你住你買的大房子?!?p> 以前她生怕趙山河騙她的錢,可是半年過去了,看到趙山河的變化,她的態(tài)度完全改變了。
這不到一萬多塊,也符合趙山河對家里現(xiàn)金的猜測。
以前她一個月也就兩千塊,吃喝之外,能存五百就不錯了。
趙山河買股票的時候,家里總共不到一萬塊。
如今在學(xué)校當(dāng)校工,收入高了一倍,不過只拿了兩個月的工資。
而搬家又耗費了一筆錢,加上趙山河現(xiàn)在訓(xùn)練,生活標準高了許多,所以說存款暫時沒有增加。
不過當(dāng)初考了第一名,記者有償采訪,才有這么多存款。
“媽,不用,這些錢你留著自己用。我現(xiàn)在不花錢,而且,應(yīng)該很快還能收入一筆錢。”
周五的中午,趙山河訓(xùn)練回來,看到徐陳愛芬從學(xué)校門口的汽車里出來。“埃文,訓(xùn)練完了?走,我請你改善一下生活。威爾遜教練,吃牛排不會影響吧?”
威爾遜笑道:“不吃豬肉就好,再說偶爾吃一頓影響不大。”
“那好,埃文就交給我了?!?p> 威爾遜笑道:“我也要回大學(xué),下午還有課。埃文,我晚上再過來?!?p> 晚上的訓(xùn)練不是為了突破極限,只是讓身體在這個時間段保持習(xí)慣性興奮。
下個月在京都舉辦的邀請賽,比賽時間就是下午和晚上,如果晚上不進行訓(xùn)練,身體就習(xí)慣不了。
專業(yè)運動員的差距并不大,很多時候,主要看的就是興奮度。
微弱的差距,就有可能與獎牌失之交臂。
當(dāng)然,趙山河不一樣,他主要靠技能點。
從九月中旬到現(xiàn)在,他又積累了61%能量點,在邀請賽之前,靠時間肯定積累不夠。
不過差的也不多,多跟小結(jié)巴研究幾次桃花源記,就能湊夠了。
坐上了徐陳愛芬的車,因為有司機在,她并沒有直接說事。
她們這一輩人出生在民國時期,女人都不習(xí)慣自己開車,許多女人甚至認為學(xué)開車是丟臉的事。
趙山河倒是想要考駕照,年齡卻不夠。
香江目前還是遵循鷹國法律,十六歲可以考駕照,但是十七歲才能開車。
趙山河明年夏天可以考駕照,但是要到后年才能自己開車。
汽車很快就停了下來,這么近的距離,走路也用不了十分鐘。
下車后,趙山河很紳士地扶著徐陳愛芬的手臂,一起進了這家古色古香的名為雅谷的西餐廳。
徐陳愛芬介紹說道:“這家餐廳是朋友開的,主打法國菜,卻起了一個西班牙名字,當(dāng)初很多人還笑話他,現(xiàn)在卻成了一家地標餐廳。”
趙山河笑道:“學(xué)校雖然教過西餐禮儀,我卻是第一次進這樣的餐廳,校長一會兒可要多教教我?!?p> 徐陳愛芬今天顯得慈祥了許多,沒有了平日掛在臉上的棺材臉?!捌鋵嵕褪且恍┢浦v究,真要論起禮儀,我們?nèi)A夏才是老祖宗。就是……唉……”
她沒有說下去了,文化再燦爛,可是這一百多年來的衰落讓西方掌握了話語權(quán)。
特別是在這個殖民地,她們這一代飽受戰(zhàn)亂的老人,心里的創(chuàng)傷永遠無法彌補。
趙山河故意笑問:“校長今年有五十了嗎?”
她忍不住笑道:“什么五十,我都五十七了,老咯……”
趙山河笑道:“再過十二年,香江就會回歸,最多再過三十年,華夏就會重新站起來。校長一定可以看到這一天?!?p> 進門后,服務(wù)員顯然對她很熟悉,態(tài)度親近地點了點頭,帶著他們?nèi)ヮA(yù)定的位置。
徐陳愛芬祖籍明州,嫁給了魔都人,與典型的香江人完全不同。
根據(jù)趙山河的了解,她們家跟邵家的關(guān)系就非常親近。
聽到趙山河這樣說,她楞了一下,又嘆了口氣。“難啊……”
來到一處半封閉的靠窗位置,兩個服務(wù)員已經(jīng)拉好了座椅,等他們落座,幫他們系上圍兜,又開始倒飲料,忙乎了好一會才離開。
徐陳愛芬這個時候才說道:“阿河,你是七零年的吧?就生于香江?”
趙山河點了點頭,她又問道:“那你對內(nèi)地為什么會很認同?”
“因為我們是同一種血脈,同一個膚色?!?p> “你不怕回歸后共產(chǎn)?內(nèi)地的窮人要跟我們分財產(chǎn)?”
這半年來幾乎每天報紙不離手,趙山河很清楚現(xiàn)在香江人的心態(tài)。如今的媒體幾乎都是這樣說,占據(jù)了主流地位。
82年,聯(lián)合聲明簽署的時候,不少有錢人都往外國移民。
趙山河嗤笑道:“雖然現(xiàn)在香江的經(jīng)濟好于內(nèi)地,但是毫無底蘊,更沒有抵抗風(fēng)險和長久發(fā)展的潛力。只有依托內(nèi)地,香江才能發(fā)展,孤立于內(nèi)地,只會變成臭港。”
徐陳愛芬的笑容更慈愛了,搖了搖頭說道:“現(xiàn)在像你這樣想的人實在太少了?!?p> 侍應(yīng)生拿著菜單過來,因為趙山河是第一次吃法國正餐,徐陳愛芬特意為趙山河點了套餐,從頭道菜,開胃湯,煎貝,蝸牛,鵝肝,果凍,牛排,燒烤,沙拉,甜品,都安排了一道。
而她自己,只要了一份牛排,一份甜品,一杯白葡萄酒。
吃的時候,她慢條斯理地吃著,而兩個侍應(yīng)生專門侍候趙山河,幫他上菜,換盤。
吃飽喝足,再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讓吃了快兩個月營養(yǎng)餐的趙山河都有些吃撐了。
這個時候,她才從包里拿出了一個文件袋,放在桌上,推到了趙山河的面前。
趙山河沒有佯裝不知,盯著文件袋看了半晌才開口問道:“這里面是多少錢?”
徐陳愛芬笑了起來?!澳愫苈斆??!?p> 趙山河也笑了起來。“我很想假裝不知道,可是又會顯得我智商不夠了。”
“我手上現(xiàn)在能動用的活錢也就這四十萬,雖然算不上棺材本,沒了也會傷筋動骨。不過,我還是愿意相信你一把。這些錢你拿去投資,盈利我給你三成?!?p> 這話就有些假了,她老公資產(chǎn)上億,這幾十萬可能只是她的零花錢。
趙山河將信封又推了回去,說道:“校長,這些錢我不拿?!?p> 她楞了一下,還沒有開口,趙山河又說:“今天匯豐的股價是六塊三,我們以周一開市六塊五計算,到我讓你出手的時候,獲利多少,你按三成直接給我開張支票就好了?!?p> 徐陳愛芬明白了過來,臉上的笑容更親切了。“你不怕我不給你?”
匯豐的股票從現(xiàn)在到明年三月底,有不到六成的增幅。
四十萬的投資,獲利大約二十二萬,三成就是六萬多。
趙山河笑道:“這筆錢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的確不少??墒菍ξ磥淼奈襾碚f,九牛一毛?;蛟S這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過校長既然愿意相信我,那就讓我們一起期待未來。”
三成是一個很高的數(shù)額了,一般的私募基金,都收不到這么高的代理費用,甚至不超過兩成。
趙山河根本沒有講價的意思,更愿意用這種方式,暫時獲得她的支持。
要是李黃瓜那樣的大佬,趙山河再窮,理也不會理他。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他也根本不會放在人家的眼里。
徐陳愛芬搖了搖頭,笑問:“你的自信從哪里來的?高智商?還是縝密的分析?”
趙山河笑道:“校長請允許我暫時保留一點神秘感,我們的交往從現(xiàn)在才正式開始,不是嗎?”
徐陳愛芬正容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以后不在學(xué)校,你叫我陳姨就好?!?p> 趙山河立即改口?!瓣愐??!?p> 徐陳愛芬笑的更燦爛了,示意了一下咖啡杯。“你還要上課,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今天吃的怎么樣?”
“很棒,營養(yǎng)餐我實在吃膩了。”趙山河一口氣喝完了咖啡,繞過了桌子過來幫她拉開座椅。
“改天我給你一張貴賓卡,這里走路就幾分鐘,你以后可以多來享受一番。”
“那威爾遜可要使勁操練我了。”
徐陳愛芬拿起了自己的包,扭頭問道:“你有這樣的投資眼光,卻這么辛苦練游泳,究竟是為了什么?”
趙山河直言不諱?!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