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謝霽驚呼出聲。
剛剛在鼓嶺峰時他就覺得奇怪,好端端的阿蘭怎么會去鼓嶺峰找小師妹。
君葉政也楞了片刻,他以為就算是玉微誤會他殺了鳳織織,就算恨他入骨,也不會毀了臨雅山莊,萬萬沒想到不僅是玉微,還有阿蘭。
阿蘭上前走到一個黑甲兵面前,黑甲兵嘴角一彎,伸手將自己的臉皮扯掉,正是玉微,玉微只是笑,不能說話,笑得邪魅,哪里還是紅羽館微雨閣的玉微。
一部分黑甲兵聽了命令,瞬間變?yōu)槭妊勘?,連自己人都不放過,三萬黑甲兵瞬間少了一半。
一半中還是有一半分得清楚情況,有的是言諾手下的兵,自然全力保著君葉政,兩方開始交手。
這樣的局面憑君葉政的身手是能走的,但是他不會拋棄面前拼死護他的黑甲兵,還有臨雅山莊內的所有人。
季師傅看得著急,連忙喚人來抬山門,謝霽卻猶豫不決,如果開了山門,臨雅山莊是否會不保。
“等等?!敝x霽阻止前面的人抬門。
季師傅皺眉:“你何故如此?”
謝霽不愿解釋,他內心掙扎著,沒人能懂他的堅持,聽到外面愈演愈烈的廝殺聲,他也是痛苦的。
可......
“大師兄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冷血?!?p> 謝霽瞳孔一震,是凌越研,他慌忙轉身,果真看到凌越研被掃地師父扶著。
凌越研的胸口處還有血跡,是強撐著非要掃地師父帶她過來的,聽到外面的聲音就知道多么殘酷,謝霽卻還在猶豫要不要開門。
“誰傷的你?”謝霽問。
凌越研蒼白一笑,“誰傷的現在重要嗎?”
現在最重要的是葉政哥,凌越研從懷里拿出金燭令,季師傅立馬跪下,身后跟著的人也一起跪下,掃地師父也放開凌越研跪下了。
唯一沒跪的人是謝霽,謝霽幌了一眼凌越研身邊的掃地師父,淡淡說道:“我不跪父母,不跪皇帝將軍,更不跪神佛。”
掃地師父說,謝霽被父母拋棄,是在廝殺中長大的,掃地師父可憐其身世,將人帶到了老師父面前,老師父才收留了謝霽。
凌越研想,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眼前這個人的心才怎么都捂不熱。
她偏頭沒再看謝霽,上前將季師傅扶起來,把金燭令交到季師傅手里:“麻煩季師傅了,將昊勇軍帶出來,下山,平叛。”
季師傅點頭,眼圈已經紅了,這樣斗志昂揚的時刻,他期待很久了。
凌越研坐在原地屏氣凝神,要催練硬功了,一旁的謝霽欲言又止,到最后也沒說一句話,轉身回了莊內。
南浮和文忠在安置莊內的人,眼下山門前就只有凌越研和百來人昊勇老將。
外面還在廝殺,君葉政時不時發(fā)出的聲音牽動凌越研的心,右耳微動,是整齊劃一的跑步聲,昊勇軍來了。
凌越研緩緩站起,讓抬門的老將讓開,伸手試了試山門的厚度,閉眼,凝神,雙手放于山門上,半扎馬步。
“嘿!”一聲大吼,硬功快被催發(fā)出來了。
正在這時,掃地師父突然出現,左手搭在凌越研的右手上,阻止了凌越研,凌越研睜眼。
“讓我來?!睊叩貛煾刚f。
掃地師父能把凌越研救活,又能教出謝霽那樣輕功絕頂的徒弟,自然是深藏不漏。
凌越研說讓就讓,以為掃地師父真能一掌將山門打碎,卻見到他從一個昊勇軍士兵手上取下長槍。
將長槍置于石門之下,退開幾步,騰空而起,迅速落下,長槍一端翹起,將石門一分為二。
凌越研也是慌了,這樣的辦法很省力,她竟沒想到。
大部隊昊勇軍剛好到,季師傅將金燭令還給凌越研:“稟令主,昊勇軍現存一萬四千人,聽從號令?!?p> 每個昊勇軍身上穿的盔甲都是季師傅所造,與普通的盔甲自然不相同,凌越研知道季師傅的手藝,說盔甲刀槍不入她都信。
君葉政聽到動靜看了過來,看到凌越研沒事松了口氣,凌越研也同時看過去,兩人注視良久。
“昊勇軍聽令,殺!”
“殺!”季師傅帶頭,沖了上去。
凌越研在混亂之中找到了阿蘭,她知道阿蘭定是被人蠱惑,包括玉微師姐也是。
正面對抗別說阿蘭了,玉微師姐也不是現在凌越研的對手了,凌越研將兩人交給了掃地師父。
并對玉微說:“放心,鳳織織和之意還有另一個花魁的死我會調查清楚,也會把害你不能說話的人找出來,到時候親自送到你面前?!?p> 玉微明顯不信凌越研的話,被掃地師父死死拉住,凌越研知道玉微師姐在想什么,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打架的君葉政,說道:“如果真是葉政哥,我也會把她帶到你面前。”
阿蘭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凌越研,凌越研因為剛剛用力,背后的劍傷已經開始出血,她一直忍著痛。
君葉政與一個很強的黑甲兵對上,凌越研也不再廢話,加入戰(zhàn)斗,最后在昊勇軍幾人傷亡的情況下穩(wěn)住戰(zhàn)局。
君葉政肩膀受了傷,凌越研急忙上前查看,突然身后傳來動靜,她早有防備,正要轉身,君葉政搶先,被隱藏在黑甲兵里的壞兵一劍刺中。
“葉政哥!”凌越研上前一腳將那人踢到地上直接倒地不起。
君葉政在笑,這個時候他竟然在笑,他說:“終于再次聽到你這樣叫我...了?!?p> 這里沒有方神醫(yī),也沒有方聞,唯一能救他的或許是剛剛帶著玉微師姐離開的掃地師父。
凌越研將君葉政交給季師傅,回頭去找掃地師父,卻在武揚館門口看到謝霽抱著一具尸體在哭,身旁躺著兩個人,是阿蘭和玉微師姐。
“怎么回事?”凌越研上前探掃地師父的鼻息,已經死了。
謝霽抬頭,眼神嗜血,凌越研有些不確定現在的謝霽是否清醒,她走到玉微師姐面前探了探,也死了。
阿蘭還剩一口氣,沒死,謝霽雙手是血,一直隨身帶的折扇躺在一邊,扇葉上全是血。
凌越研大概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但她不理解,掃地師父看起來像是個深藏不漏的人,怎么會這么容易被玉微和阿蘭殺了。
謝霽說:“他一心向佛,練的都是逃跑救人的武功?!?p> 凌越研愧疚不已,但現在不是時候,她要救君葉政,文忠知道外面廝殺結束,找到了這兒。
“你將這顆藥給三師兄吃進去,可保證三日內心脈不斷?!?p> 凌越研看了眼面前的場面,文忠明了,“放心,我會護好大師兄。”
她當然知道文忠會護好謝霽,凌越研擔心的是文忠護不住自己,謝霽這一看就是失神了,萬一發(fā)起瘋來將文忠給殺了。
凌越研把謝霽的折扇拿走,這才放心,帶著君葉政下了山。
半山腰上遇到了錢末,幸好君葉政早有打算,把方聞和君怡帶了出來,就在當初的那個園子里,方聞著手救治君葉政。
“太上皇起初用公主和皇后的性命威脅皇上交出了黑甲令牌和守城軍令牌,后又救出了田貴人,趁皇上送君怡出宮的時間挾持了太后?!卞X末說。
又是太后,凌越研不得不多想,她不認為君策真的能殺了自己的母親,太后的立場她有些看不明白。
“衛(wèi)宇呢?”
錢末搖頭,凌越研又問:“搖頭是什么意思?”
“宮里我們的人都被君策殺了,衛(wèi)宇不知下落?!卞X末表情很痛苦,要不是主子提前把他從冷宮換出來,他應該也已經死了。